“啊”宋峻熙大惊,连忙放开小王的头,想把土石堆弄开,救队长他们的命。谁知小王的手却一把把宋峻熙拉住,说:“没,没用了,他们全摔死了。”
宋峻熙“啊”地一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王的下半身,血肉模糊,这个地方离最近的医疗点也有三十公里,山高林密,山路崎岖,宋峻熙一个人要把小王弄到医疗点,没个大半天是不行的。宋峻熙遇事一向具有理性,不会做些无谓的行为,他估计小王的时间不多了,就决定弄清队长和小王他们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
小王已进入“回光返照”状态,向宋峻熙说了事情的经过。
两个多小时前,当宋峻熙把一身黑袍的柯阿春从树洞中弄出来的时候,队长和小王他们心中着实害怕,想把黑袍老者除去,又怕反受其害,见宋峻熙似乎不怕,并想保护老者,队长就顺水推舟,把这个老者交给他。队长带着几个人,准备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砍柴,走到一片断崖边时,见崖边有一块平地,平地上面长着东一簇西一簇的青青浅草,初看似杂乱无章,细看很有规律,大家都渐渐认出,那是一幅太极八卦图。队长说:“什么人在这山中搞封建迷信?走,咱们上去把那幅封建图毁了!”
在队长的带领下,队员们走上那片有太极八卦图的平地,用斧子对着那些浅草丛一阵乱砸乱砍,砸着砍着,突然平地向下一沉,紧接着轰轰隆隆地往下掉去,队长和小王等几个人掉下断崖下的涧底,被随之而来的石头和泥土埋了个严严实实。小王被埋得最浅,拚命挣扎,才挣出一个头和一只手,就再也出不来了,他的腰以下的地方,被石头砸烂并压住了。
宋峻熙听柯阿春说过,鼠猫蛇联合摆八卦阵之事,而队长他们在悬崖边发现太极八卦图,那也不足为奇了。他想,那块有太极八卦图的平地突出于悬崖之外,上面的八卦草图,也许是鼠怪侏儒为了练功的需要而设置的。一个几十斤重的侏儒在上面活动没什么,而队长他们六个人一共好几百斤,加上斧子在上面乱劈乱砸,引起很大震动,导致平地垮蹋,也属正常。
小王的大半截身子没了,却还没死,他的腰以下部位,是被两块重逾千斤夹碎的,却又没有夹断。宋峻熙知道,像小王这种情况,就算立即把他从石头中取出来,立即进行医治,怕是也不成了。他没有办法,只有默默的守在小王身前,等着他断气后,再用些浮土把他掩埋了。
宋峻熙这个小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被安排在了另外一个小队,继续砍伐僰人山上的树木。那棵神奇的巨棘,最终还是被砍柴队用炸药炸倒后,再在巨大的树身上密埋炸药,炸个支离破碎,运到山脚烧了。
奇怪的是,巨棘燃烧后所产生的火焰,却没有什么温度,炼钢人员只得把巨棘柴跟其他柴混合在一起烧。
这天,宋峻熙所在的砍柴小队,在山中发现一个小道观,这个小道观,就是他二十四年前曾经到过的那个。然而道观虽在,老道却杳无影踪。砍柴队把小道观拆了,运到山脚当作了柴烧。
这个小道观,离那棵鼠怪侏儒修炼的巨棘,只有十来里远。从那老道的行为上看,虽然妖邪,但却是个除暴安良之人,似乎没做过坏事,他应该算是个介于正邪之间的人物。而那个鼠怪侏儒,无论它原形是鼠是人,无疑是个邪恶之辈。宋峻熙觉得奇怪的是,那老道和侏儒,多少的来,同处一山,居然能和睦相处。如果说僰人山西麓的黄三太爷一家是邪恶之辈,老道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才出手使其灭门,但那鼠怪侏儒,不仅为非作恶,其致使少女怀孕后,再溶成肉羹的恶行,令人发指,天理不容。它还想修炼得道后,率群鼠进攻县城,甚至想进攻州城,这样的妖物,老道正应该下手除去才对,但他偏偏没对鼠怪侏儒下手。
或者,黄三太爷一家,真的是被鸩在井里洗澡后,鸩毒溶于井水中,而被毒死的?若是真的,那专解鸩毒的犀牛呢?
莽莽苍苍的僰人山,不到一年时间,就被从东南西北进军的各路砍柴大军,砍得光突突的,只剩下白茬茬的大大小小的树桩,在望天哭泣。不用说犀牛,各个砍柴队在砍柴的过程中,从没有在山上发现过一只动物,甚至一只老鼠都没发现过。又有谁会想到,老鼠曾经在这山里建过“国”?
“大炼钢铁”导致全国人民劳命伤财,紧接着,是“三年自然灾害”,三年自然灾害,实是前两年过度砍伐导致的恶果。三年过去,老百姓的日子似乎稍好了两三年,可元气尚未恢复,又迎来了“十年浩劫”经过二十年的群魔乱舞、妖孽肆虐后,国家终于走上正轨。宋峻熙也得以平反,此时,他已是古稀老人了。政府补发了他二十年的工资,并且按原职务退休。
岁月沧桑,日子如白驹之过隙。“大炼钢铁”距现在,已过去了五十年。宋峻熙也再没有去过僰人山。十多年前,一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过后,政府开始在僰人山上植树,现在,山上的树木,已经成林了。宋峻熙没听说有谁挖到过他埋藏的鼠蛇骨鼎,他估计,鼠蛇骨鼎非金非石,原料是鼠蛇的骨头和牙齿,应该早在地下分解了。就算还在,没被挖到也好,若那东西一出世,不知会害了多少人。
郭涛和蒋云鹏,很感激宋老给他讲了那么多精彩的奇事。但是,他俩所问的正事,宋老没给他正面回答。对于那个现代灭门案宫定风全家的死,死于何毒?还有几个考古人员和跟他们一起进墓作业的那十多名苗族同胞,身上出现的症状,是何种原因?宋老没有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