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鹏问:“宋老,既然那座墓动不得,为什么苗族同胞们还要同意迁移?
宋峻熙说:“这就要问问苗寨现在的头儿了。柯阿春叫我一定要保密,因为墓室里的秘密,只能让族长的接班人知道。现在,古墓已毁,为了给你们提供线索,我有必要告诉你。还有,那毒是无救无解的!如果能解,还用得着你们三番五次来找我吗?我早就赶去了。”
郭涛说:“非常感谢宋老。我们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为什么前几批同事来你不理他们,我和小蒋来了你又这么热情呢?”
这也是蒋云鹏想问的问题。其实他也隐隐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宋老呵呵一笑,说:“那几拨人啊,不是腆着个酒肉肚,就是眼神不正,不符合我老人家心中的警察标准。你们可曾见过肥猫捉住过老鼠?你们见过猫眼露鼠光吗?眼露鼠光的猫,已不配做猫!你俩就不同了,从外到内,都有那么一些我老人家当年之风范!现在,两位小伙子,你知道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吗?”
郭涛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白玉盆和夜明珠追回来,那不仅是珍贵的文物,最重要的是,那颗夜明珠会继续害人性命。”
宋老点头说:“你们快去追吧。我也想知道夜明珠里究竟含有什么毒,现代科学这么发达,应该能分析化验得出来了。”
回到局里,郭涛对蒋云鹏说,市县局领导作了表态,谁拜访宋老成功,此案就由谁负责侦查。兄弟,咱们成立一个专案组,组长由我担任,副组长由你担任。我负责全面,具体工作由你牵头。你看咱们大队哪几个人你比较满意。”
蒋云鹏心里暗暗苦笑,他只暂时要了一个年轻警员小夏。
僰人山北麓,只有百余户苗族人家,是一个行政村,村长柯长山,是当年的族长柯阿春的孙子。蒋云鹏和小夏到村子时,寨子里同时有两家人在办丧事,经了解,死者都是进过族长古墓的人。
柯长山的家中,有一张老床,床腿上,细绳勒过的痕迹尚在,而那根细乌金绳已不见了。蒋云鹏和小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讲了那无名之毒的危害之巨大,毒性之霸道,若不查清毒源,那种毒比起禽流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柯长山渐渐了解那所谓“蛊”的严重性,况且,那十来名进过古墓的族人之惨状,他是亲眼所看到的。他终于作了坦白。
果然,宫定风开发僰人山苗寨旅游是假,“开发”族长墓是真。宫定风与柯长山暗中达成协议:宫定风给柯长山200万,墓中的所有东西,包括石棺、白玉盆、夜明珠和细乌金绳,都归宫定风所有。柯长山收了钱后,把曾祖的墓交给宫定风折腾,他知道墓中很是邪门,所以根本就没进入过墓室。
先进入的墓室的,是宫定风请的几个“考古工作者”宫定风带着那几个“考古工作者”,进入墓室后,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后就离开了。随宫定风与“考古工作者”先进入墓室的那十来名族人,是柯长山每人给了一万买通好了的。那些人虽然见着了白玉盆和夜明珠,但出来后,众口一词,都对其他族人说没有看见,墓中根本没有传说中的两样东西。
蒋云鹏和小夏找到了那几个“考古工作者”那几个人,实际上是宫定风花钱请来的不务正业者。那些人,几一例外,头发都开始脱落,视力开始下降,也开始感到全身无力。他们从古墓里得到四件东西:石棺、白玉盆、夜明珠和一根长长的乌黑细绳,四件东西全交给了宫定风。
搜查宫定风家中的每个角落,没有四件东西的踪迹。而宫定风本人和全家,已无一活口,警方再无线索探寻那四件东西的去向。
蒋云鹏问柯长山,打开石棺后,他祖先的遗骸还在吗?柯长山说,那具遗体,搬出石棺的时候,就像新死不久的一样。族人们赶快用白布裹了,放入了新的木头棺材。蒋云鹏问:“墓中那位先祖,死的时候,距现在有多少年了?”
柯长山说:“怕是有千把年吧。墓碑上写的是‘大僰王国子圣二十五年五月十三。”
蒋云鹏心中一动,大僰王国子圣二十五年,是不是刻碑人把“木”字刻成了“子”字?把“十二”刻成了“二十五”?但就算刻错了,也不对啊。蒋云鹏记得,一年前,他穿越到千年前,化身藏族猎人扎西云布,到了这僰人山中的大僰王国,当时是木圣十一年。后面因为黑玉猫之事,一家老小在天牢里呆了好几个月,待老鼠攻击大僰王国的国都古木城时,方得好心的狱卒相助,全家逃了出去。当时,已是木圣十二年。那时统领群鼠的,是一只鼠头人身的怪物,那怪物也像几十年前那只鼠怪侏儒一样,自称“寡人”,并叫蒋云鹏等几个人化身为猫,做它的大臣。大僰王国应该在木圣十二年就结束了,怎么还有“大僰王国‘子圣’二十五年”一说?
蒋云鹏提出要看看他祖先的遗体。柯长山为了争取最大程度的立功,以使自己少坐几年牢,对蒋云鹏相当配合。蒋云鹏和小夏在柯长山的带领下,来到寨子后面的一处坟地,柯长山指着一座普通的新坟头说:“这就是”蒋云鹏叫小夏把挎包内的三套防化服和防毒面具拿出来,三个人一人一套穿上后,再一起挥锹挖坟。
很快,三个人就挖到了棺材板。柯长山把钉棺材盖的木钉拔出,小心翼翼地揭开棺材盖,棺材内,是一个白布包裹。不过,那包裹两头是瘪的,只有中间三尺来长是突起来的。蒋云鹏想,难道这柯姓祖宗,是一个“武大郎”?
柯长山却叫了起来:“不对,不对!当时装进去的,不是这具尸体!这不是我祖先的尸体。”柯长山说,他祖先叫柯驭兽,身高应有一米七以上,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出棺、装殓,但族人们动手时,他在一旁是看着的,当时从石棺里抬出来的那具尸体,身高完全是个正常人,不可能才这么短一截。
蒋云鹏说:“是不是令祖柯驭兽的遗体里面还有宝物,遗体被人换了呢?先把白布打开,看里面裹的又是什么东西?”
三个人一起动手,把裹尸布层层打开,原来,裹尸布里裹着的,是一只正在腐败的巨大老鼠!这只巨鼠,鼠身长约三尺,尾巴长约两尺。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
柯长山突然叫了起来:“我祖先的尸体里可能还有宝贝,有可能他的整个尸体都是宝贝!一定是被人换走了!”
蒋云鹏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心里在上想,难道,这柯驭兽是只老鼠精?是不是出了古墓就现了原形?蒋云鹏掏出数码相机,对着巨鼠的尸骸拍摄了一会儿。叫小夏和柯长山先把尸体裹上,装进棺材。对柯长山说:“咱们还是先把棺材埋上,至于尸体是不是真的被换了,我们再作侦查。”
苗墓里面得到的东西石棺、白玉盆、夜明珠和乌金绳,全部宫定风运走,现宫定风全家已死,四件古物不知下落。上级要求蒋云鹏,一是查苗墓事件中的下毒人或毒源,二是查清古墓里的陪葬品及陪葬品去向。对于毒源,蒋云鹏虽然听了宋峻熙讲了两个精彩的故事,但毒源究竟是什么,蒋云鹏仍不能决定。至少后者,虽然知道了古墓里是哪几要东西,但那几样东西的去向,蒋云鹏的眼前却如浓雾般迷茫。
宫定风所经营的,是一家大型农家乐,一家竹片加工厂,手下职工有一百多名。蒋云鹏带着小夏去看了农家乐和加工厂的规模,经过一番了解,农家乐平常的生意并不景气,就竹片加工厂有些效益。看样子,宫定风的所有产业加起来,也就几百万的样子。但在内地,宫定风这样的人,也算是佼佼者了。蒋云鹏有心中有两个疑惑,开发旅游区要立项,要经过多个部门,层层审批,凭宫定风的资产,他怎么可能有能力把这件事办下来?二是像宫定风这样的人,做事一定会留下一些余地,他所得到的四件古物,一定有一至两件没有脱手。最有可能没卖出去的,一定是那具石棺。据柯长山介绍,那具石棺,可不是普通石头,但具体是什么石头,柯长山也没见过在墓中见过的人都死了,所有的东西弄出墓时,都是用白塑料布层层包裹好了的。
石棺体积大,不易藏匿,而埋在地下,就是一个最好的方法。但会埋在哪里呢?宫定风会不会见到那石棺有令尸体不腐的功能后,想留给自己的父亲呢?或者,宫定风是不是根本没把柯驭兽的尸体弄出棺,弄了一只巨鼠代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