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钟声响起,劳世仁等人也加入了早课之中。劳世仁自然是打出开元拳法,齐元亮使得是一套剑法,图况则用的一套刀法,至于其他人都是这三种之内。乔玉郎等新入门弟子自然是跟在后面努力模仿,其中邵志君等早有基础的弟子不谈,单说乔玉郎,张世成,王昊及褚作生四人,却是身形最臃肿的王昊表现得最好。
只见王昊手握一柄大砍刀,照着图况的姿势用力劈砍,虽然速度缓慢,却已经能顺利地耍完整套刀法,甚至大刀挥舞间偶有风雷之声,想来是已经彻底入门。乔玉郎困于身体素质不够,只能一次次重复运使开元拳法第一式。张世成学得也是刀法,只是舞动间却总是停顿,动作也没有王昊准确,却是还没入门。至于褚作生就更是不堪,作为四人中年龄最大的人,褚作生的体质反而最差,不过是提刀挥舞一二,就无力地停下喘息。
众人练了半个时辰,那些师兄师姐们还仍有余力,乔玉郎等四人却是早就坚持不住,就是王昊天赋异禀,也不过比旁人多坚持了一刻。好在那些管理早课的师兄师姐也知道这些是才入门的新人,并没有苛责几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又是一阵钟声响起,早课宣告结束。劳世仁等人带上各自的师弟一同前往繁星别院用早膳。走在路上,乔玉郎忍不住问道:“师兄,你一直说岑师叔重视早课,可我看整个早课都没有任何一个师叔出现呀。”
劳世仁笑道:“师叔虽然重视,却不能每时每刻都盯着,只能抽空隐匿在一旁观察片刻,这样也能防止有人作假。你不过刚刚接触武功,自然不能判断周围是否隐匿有人。事实上,师叔在你们休息时就来过,只是大部分人修为不够没有察觉。”
乔玉郎惊道:“我们休息被岑师叔看到,他不会以为我们在偷懒吧。”
劳世仁道:“放心,我之前和你说得那些不过是逗你的。事实上你们不过才入门一晚,又不是邵师弟那样家世渊源的,今早叫上你们也不过是为了让岑师叔仔细看看你们的根骨,好给你们分配这三年的差事。等用过早膳,你放心去杂事院就是。”
乔玉郎听完放下心来,又不由为之前劳世仁的玩笑而哭笑不得。想想也是,不过一晚的时间连入门都没达到,又哪里能谈到根基牢不牢固。
几人一起用过早膳,齐元亮等人将几个新入门弟子领到杂事院,便各自离开去进行自身的修行。乔玉郎等人进到院内,只见一个身材瘦高,面容清奇的中年人正坐在一靠背椅上喝茶。邵志君独自上前稽首道:“新入门弟子邵志君见过岑师叔。”乔玉郎等人连忙上前照做,齐声道“见过师叔。”
岑富明放下茶碗点点头,算是受了众人之礼。他又扫了眼众人,见人数差不多便道:“你们想必都听各自的师傅或师兄说过,这新弟子入门需要做三年杂工。一来是锻炼你们的体魄,二来也是要磨炼你们的心性。若是有那坚持不住的,也可以找各自的师傅反映。当然,我相信各位既然能通过入门考核,自然也不会叫苦叫累。”
岑富明说完,正式给弟子们分发差事。王洛,李健仁等世家子弟因为门派与世家的协议被免除了差事。祝珏因为担心母亲,向掌门请了假,回家去接母亲,因而暂免差事。邵志君等有家学渊源的虽然不需做苦力,却仍被分配到公厨帮忙。王昊因为天赋异禀,不需要通过做苦力来锻炼身体,因而也被分派至公厨。褚作生因为身体最弱,被分到了菜园帮忙。乔玉郎和张世成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而两人都被分到了最累的差事,担水和砍柴。
为什么说担水和砍柴最累,这其中却是有些门道。参宿派驻地虽是处于一四面环山的盆地之内地势极低,但这盆地内却是没有湖泊溪流,因而用水都要翻山越岭地去山的另一头提水。再说砍柴,这盆地内唯一的树林就是禁林,不说护山大阵禁止乱闯更不易损坏,就是可以进,难道还能为了些许柴木破坏这护山大阵?因而砍柴也只能到山上寻些好柴火。
却说几人各自领了差事,都有一个师兄领着先熟悉一下具体事项。乔玉郎就跟着一位叫作汤原的师兄开始了翻山越岭找寻山泉的旅途。
到了山上,不过走了小半个时辰,乔玉郎就有些脸红心跳,双腿发软。然而根据汤原所说,离此地最近的山泉也要再走一个时辰。更何况这最近的山泉,水质却是没有山的另一边干净且甘甜。因此两人没有停留,依然坚持向山的另一边走去。
两人边走,汤原边给乔玉郎介绍山中各种物产,并且给乔玉郎指出山中各处清泉的位置。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在乔玉郎满头大汗快要支持不住时,两人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乔玉郎放眼望去,只见一泓清泉正从一片石堆处向外直冒,又形成了一条小溪,绕着一棵槐树循环流淌。周围不复山林中那样杂草丛生杂七杂八,反而是清一色的矮小的如茵绿草,连成一片,却是让人见之悦目,心旷神怡。
汤原道:“这青石泉既是最远的山泉,也是水质最好的。每天女子公厨那会要两桶,几大长老包括掌门每人一桶。也就是说若是独自一人要担四次。”说完,汤原取出随身携带的木桶装了两桶,又示意乔玉郎也照做。两人担着水,踏上了归程。
汤原挑惯了水,修为也比乔玉郎深厚太多,因而步履轻快,还能吐气开声。乔玉郎哪里吃过这般苦头,本身翻山越岭就耗尽了体力,再担上两大桶水,差点没直接趴下。好在汤原厚道,时不时停下等他,因而他仍能咬牙坚持跟在汤原身后。
回程却比前来多花了一倍的时间,眼看这就要翻过山脊,前面就全是下坡,汤原却道:“先停一停,休息一下。”
乔玉郎本还鼓着劲,听他说休息,差点没一头栽倒,忙不迭放下扁担,口中却道:“汤师兄怎么在此处休息,眼看着前面就是下山的路,现在松了气,我怕是真提不起劲下山了。”
汤原道:“这下山不比上山,虽然看似轻松,实则十分危险。若是以师弟刚刚那种状态,恐怕下山到一半,就要脚下发软摔上一跤狠的,到时候又要重新打水不说,就怕一失足落下山崖,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乔玉郎听他说的恐怖,虽有些不信,到底并未反驳。两人休息片刻,再次下山,这时乔玉郎才知道汤原所言非虚。走在下山路上,若不是刚刚休息恢复了气力,乔玉郎怕是真的要脚下无力摔下山去。
好不容易忙了一上午,才在汤原的帮助下堪堪挑完了水。乔玉郎正要去休息,却被汤原告知那不过是一部分罢了。还有派中各人的饮水,乃至洗澡水都要两人从山中那大大小小的山泉中去担回山门。
乔玉郎得知此事,一声哀嚎,最终还是随着汤原再次踏上了炼狱般的担水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