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初上,绿草莹莹。在潭州的月城下,背着包裹拖家带口准备离开潭州的百姓仍旧围在城门口等着士兵们开城门。轰然一声,月城城门开了,校尉陈烨押着一个道士走到了月城与主城楼之间的临时刑台上。百姓们围了上来,陈烨站在刑台上,向百姓们说:“近日,有妖道混入了我潭州城,企图蛊惑人心,被尹大人及时发现。如今正是鞑子来犯之际,潭州城不能出半点差错。现在我就当你们面把这个妖道处死。”说着就把那道士押上了刑台,用绳子圈住了他的脖子,把绳子穿过刑台架,再猛的一下拉起,那道士就被挂在了刑台架上。那道士全程一点挣扎的迹象也没有,看样子应该是死了。陈烨便带人离开了。周围的百姓本来以为那道士应该必死无疑,于是都纷纷散开了。突然,那死透了的道士又动了起来,他眼睛睁开了,双手交叉,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底下的人有看见的吓得大喊大叫把其他人都引了过来,转眼那道士又被百姓们围住了。“我乃衡州秋研道长,奉三清之命前来搭救你们。今九州陆离,天下大乱,紫薇星暗淡,鞑子借机欲侵我大宋。贫道本欲指点潭州城的大人们好守住潭州,让鞑子不能再南侵。可是大人们对我有戒心,不听我的,还当我是妖道,还烦请各位去知州府上请大人们过来,我将上请三清赐下神通,好在大人们面前施展。”
有人在应和着,带着一部分往潭州府衙去了。这些人大多是潭州种田的百姓,对他们来说,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没有了田,他们就很难生活下去,所以一听到有这么一个活神仙来庇护潭州,他们就立马改变了要离开潭州外出逃难的想法。此时,只剩下左秋研一个人,那绳子只是轻轻系在他脖子上,真正维持他体重的是背上的绳子,只是这绳子刚好与脖子上的绳子用挂钩连接好的,看起来就像只有一根绳子一样。可是几乎没有人想起把他放下来,他仍然吊在那儿,绳子勒的他非常难受,他努力地搜索着四周,希望找到一个认识的面孔,好暗示他把自己放下来。可他环顾了四周,就是没有一个认识的。突然,他发现月城城门下有一个女孩正在偷偷地看着自己,那女孩大概十七八岁,梳着丸子头,一身素衣,煞是好看。(这里科普一下,宋朝讲究结婚年龄恰当,所以女子结婚年龄一般比其他朝代晚,平均十七八岁。)两人目光突然碰到,那女孩便发现了左秋研也在看自己,于是便把头转向了别处。左秋研到潭州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女孩,他以为那女孩转过头去是害羞了,于是便正好狠狠地盯着她看,恨不得把她囫囵吞了下去才好。可背上绳子勒的越发痛了,吊着呼吸也甚是难受。这戏太难演了,他一开始就演不下去了,现在的他再也演不出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了,只有千分万分的狼狈。他身边还有小股的百姓在围观着,他努力地想使自己保持着镇静自若的样子,可痛苦使他眼眶逐渐湿润。“老子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罪。”绑在身上的绳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仍用最后的一点努力在死撑着。这时,那个女孩走了过来,轻轻跃上刑台,把他放了下来。可就在刚落地的一霎那,他突然想到自己身上隐藏的绳子,如果被女孩发现了,公之于众,自己就算完了,戏也就要换主演了。可是他被绑的紧紧的,又不好挣扎。女孩轻松解下他手上的绳子,把纤纤玉手移向了他的脖子,他心里顿时凉了一大半。可是女孩却默不作声的取下了他背后的挂钩,藏在了袖子里。他生生的看着女孩,眼里满是谢意,可女孩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轻盈地跃下了刑台。
李大人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没来,众人拥着尹谷尹大人和几位主要的大人来了。左秋研正装模做样地在刑台上打着坐,对面尹谷做了个揖说“左道长,尹某等人见识浅薄,未能识得道长身份,还请道长莫怪。”话还没落音,他旁边的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叫道:“道长,听百姓们说你有几分神通,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神仙施展法术呢,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啊。”左秋研慢慢站了起来,也回了尹谷一个礼。
“各位大人,小道不敢责怪各位大人,不瞒各位大人,小道也是临危受命,小道本是衡州清泉山上的一个小道士,白天修道的时候不慎睡着,梦见老君授我控火之术,让我前往潭州助各位大人一臂之力,还让我于七月十六日辰时开坛作法。既然大人们想看我施展法术,那我就展示一番。”说着,左秋研伸出左手,只见一簇簇火苗在他手心燃烧着。刑台上的百姓们都看呆了,他们互相咂着舌头议论纷纷,气氛瞬间热闹了起来,只不过还有一些人表示质疑,说这跟那些江湖骗子的戏法差不多。突然,刚刚的那个女孩对左秋研喊道:“道长,你这种本事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吧,我看你不过也就会变些戏法,你这种本事,也只能去骗骗那些没见识的乡野村夫吧。”
“姑娘说的有道理,那小道就让姑娘见识一下我的本事。”左秋研又伸出了右手悬在左手上,再一翻掌,那一簇簇的火苗瞬间爆燃,他此时就像抱着一个大火球一样。他再将火球往身上一揽,火焰颜色顿时由黄变蓝,火苗也窜到了他身上,不一会儿,他全身就被蓝色的火焰包围住了,看起来就像一个十足的火人。
“哎,我只让你展示一下本领,没叫你自焚啊。”那女孩在底下嘟囔着。刑台下的其他人都看呆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只见左秋研身上的火缓缓熄灭,他又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的近的百姓居然发现他的道袍都是好好的,心里便认定他是神明,直接跪在了地上。于是,百姓一片接一片的跪下,整个刑台下,就只剩尹谷这些大人们没跪下了。尹谷见了,也带着那些大人们单膝跪地,扯着喉咙喊:“左道长神通广大,还望道长能鼎力相助,驱逐鞑子,护我潭州。”底下的百姓也跟着应和着。左秋研心里默默得意着,被他人奉为神明的感觉实在在爽了,他把袖子一挥,跳下刑台,轻轻把尹谷扶起来,说:“大人,小道担待不起啊,小道自当竭尽所能助大人抵御鞑子。”他见大人们都起来了,又拱手对百姓们说:“各位,小道已经答应了尹大人。还请各位起来,小道本来就是受三清之命,为潭州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
“左道长既然答应了我潭州百姓要护我潭州,那尹某自当告知李大人,为道长谋个参知之职,还请道长跟尹某等人一同回府衙,我们一起商讨一下怎么对付鞑子。”尹谷拱手抱拳相请,顿时百姓们也齐齐望向左秋研,等着他同意。
可是左秋研却又挥了挥袖子,笑着说:“大人,七月十六号小道还要开坛作法,如今也只有几天了,小道实在没时间耽误,府衙小道有时间一定会去的。现下还请大人帮我请几个道友,十来个道童,帮我把道场给安排好了,到时候答谢三清,三清自会赐下抵御鞑子之法。”
“既然道长这么说了,尹某也不好打扰道长,道长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戏越演越尴尬,不常上台演讲,经常宅宿舍的左秋研越演越紧张,他愕然了一会儿,故作高深的掐了掐手指,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尹谷说:“尹大人,我刚刚算了一下,演武场东边那块空地风水很好,适合我开坛作法,还请尹大人于七月十六之前把那块地按这张图布置好。这件事要紧的很,还请大人多招募点人手,以免耽误时间。”
“好,道长,这事我尹某一定好好办,还请道长放心。”尹谷小心地把纸收进了袖子里,说:“既然道长有事不能跟尹某等人一起回府衙,那尹某就告辞了。”
尹谷等人转身离开了,百姓们看到了希望准备留在潭州,回家做午饭了,今天的戏份总算演完了,左秋研松了一口气。他四处张望,想再找到刚刚那个女孩,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那一身扎眼的素衣,那一副绝美的容颜,就这么消失了。他心里顿时有点空空荡荡的,垂着袖子,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左道长,左道长。”
突然,有个胖子笑容可掬地向他靠了过来。
“喔,这位居士找小道有什么事吗?”左秋研低头微笑着瞅着胖子,心里在想,“老子今天已经很累了,你别给我强行加戏啊。”
“道长,我是潭州本地的一个米面商人,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富字。”
“你是慕容复。”左秋研话一出口才发现这两个慕容复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可是胖子的话已经被他打断了。
“怎么,道长是听说过我的名字吗?”慕容胖子还是一脸笑容,只不过隐隐有一点惊讶。
“不不不,不是,我师父给我讲我的故事里有过这个名字。”左秋研尴尬地说。
“也是,我慕容富也就是在潭州这边做点米面生意,料想连潭州百姓都不一定能知道我的名字,道长没听说过也是应该。不过竟然这么有缘,恰好道长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就是我慕容的福气,理应请道长到家里吃个饭,请教请教道法。”
左秋研早就肚子饿了,本来大人们给了他钱,让他去客栈住一阵子,再买点做法事要用的东西,还让他专挑奇怪的买。按照大人们的安排,他要一直等到七月十六号做完法之后他才能顺理成章的回李府。可除了这些,大人们也没说别的了。现在有人相请,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习惯了蹭吃蹭喝,可那都是有交情的同学朋友,这可是陌生人啊。但是人家又好像是看他法力高强,特意邀请他的,自己好不容易有个粉丝,不去蹭饭好像真的不好意思。他想了想还是有必要在潭州多交几个朋友,所以还是答应了。
这蹭饭还真蹭对了。左秋研刚进慕容家就看出慕容家的规格跟李府差不多,只不过里边的格调要比李府好得多,假山流水石狮子,池塘游廊聚财缸,一副江南大户人家的模样。再看里面这些仆人,个个穿的都是好材料的衣服,个别的女仆人还稍微打扮打扮,化点妆,哪像李府,本来仆人就少身上穿的还都是补丁打补丁,一个个寒酸的不成样子。左秋研跟着慕容富进了大厅,慕容富安排他坐在大厅正座上,他虽然知道这位置不一般,但他以为慕容富看重他便不好意思的坐下了。刚一坐下,慕容富便安排人沏茶、摆果盘点心,看到人家这么大方,左秋研心里自然没那么拘束了。
“左道长,敢问你是正一一派还是全真一派。”慕容富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左秋研其实不太了解啥是正一道派,但对在武侠小说中频频出现的全真道派还是有点了解的,他知道全真道士好像要坐山门修道,不能结婚,不能吃素。他心想:“如果真让自己看着别人吃荤自己吃素,那多难受啊。全真道派真的可怕,那还是选正一吧”。
“喔,小道是正一派的。
“既然道长是正一道士,那对饮食方面就没什么拘束吧。如果有的话还请道长提出来,我慕容今日一定要招待好道长。”
“慕容居士,小道除了不喝酒外在吃的方面就没有拘束了,居士按平时的来就行了。”
“好,那我就吩咐下去了。”慕容富说着招手叫过来了一个婢女,吩咐她说:“阿莲,中午让老张加四道硬菜,其余按平时做。”
四道硬菜,左秋研暗暗咽了下口水。
“道长,恕我冒昧,我看道长样子很年轻,应该年龄不大吧。”
左秋研心里又开始打鼓了,他其实一直知道年龄小是自己扮道士的一大缺陷,哪个厉害的道士不是鹤发童颜,长须飘飘的,自己这么年轻,演道士还真的难办。他犹豫了一会儿,回答说:“不瞒慕容居士,小道才刚刚二十。”
“没想到道长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高的道行,真是令人羡慕啊。”
“不不不,我能有这点本事完全是因为三清垂幸,不然就凭我的年龄,我的辈分,只能是一个小小的道士。”
“那三清既然把救潭州之任交给道长,想必是因为道长天赋异禀。”慕容富慢慢进入正题。
“不,小道没什么天赋,平常的很。”左秋研心里也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对,但现在话题已经被他引到这儿来了,也不得不接着说下去了。
“道长谦虚了,想必道长天赋极高,三清不止教授道长法术,更把救潭州之法告诉了道长。而道长也一一领悟了。”
“居士这就猜错了,小道其实不是三清看好的那个人,只是一个跑腿的,三清教授我法术,是为了便于我取信于潭州的大人们,真正被三清看好的人,真正能救潭州的人还是李芾李大人。”
“那这么说,道长开坛作法又是为何。”其实说到这,慕容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
“自然是为了从三清那请出要交给李大人的东西。”左秋研一直感觉怪怪的,但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保险起见,他把风头全部引向了李大人。
说着说着,菜就开始上了。慕容胖子拉了左秋研一起坐,他们对面的是慕容胖子的三位夫人和一个儿子,三位夫人分别是李氏、王氏、孟氏,慕容胖子的儿子叫慕容席,今年十一岁慕容胖子一一给左秋研介绍了。刚刚介绍完,左秋研就听到一个细腻的女声说:“爹,我回来了。”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跑着进来了。她一进门便正好撞上左秋研看她的目光,吓得左秋研赶紧把目光收了回去,她笑着对左秋研行了个礼,在慕容席身边坐下。
“道长,这是我大女儿慕容念,今年十六岁。”慕容胖子微笑着向左秋研介绍,“来,念儿,这是左道长,道法很高强的。”
“小女慕容念见过道长。”慕容念又站起来向左秋研行了个礼。
“念儿,你哪去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王氏忍不住询问女儿。
“娘亲,刚刚我在书房好好写着字呢,然后叶子姐姐跟我说月城那边有个会法术的道士,非常厉害,我就跟着跑去看了,结果到了才发现人家早就走了。”
“傻女儿,你爹把道长请到我们家来了。”王氏掩面哈哈一笑。
“好了好了,菜上齐了,别说笑了,吃饭吧,左道长请。”慕容胖子微笑着让左秋研先动筷子。
左秋研感觉这家人还真挺温馨的,慕容胖子不算是很严肃的父亲,对儿女有着适当的宠爱与关心。突然他开始想起他的父母来,可是他们却早就已经不在了。古代的桌子上面没有转盘,左秋研不敢站起来去夹菜,只好吃身边的八九道菜,眼看着这么多好吃的菜吃不到,他心里有点小不得劲。而且在吃饭的时候慕容席总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慕容念也不时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这饭左秋研吃的还真不是那么爽快。
一顿不是那么美的午饭过后,慕容胖子又叫人上了点心和茶水,左秋研默默咬着手里的桂花糕,假装没看到慕容念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表情。安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慕容胖子开腔了“我听说道教有五术,山医命相卜,道长可否解释一下这五样分别是什么?”
“山嘛,就是道家修炼之法,大致有丹法、服饵、玄典、武术和符咒五样。医呢,自然就是疗愈之法。所谓命呢,就是观宇宙而晓改善人命,趋吉避凶。所谓相呢,就是相天、观地,识人。卜呢就是推断凶吉。”左秋研答完之后心里有点爽,高兴的就像自己背了一晚上的考点终于出题了一样。
“那敢问道长最擅长哪一方面?”
“小道比较卜算和相人之术。”
“那道长可否帮我算一算命?”
左秋研早知道他会叫自己演示一番的,但心里还是不免有点紧张,点心吞了一块又一块,犹豫了一番,说:“当然可以,慕容居士,你拿笔在随便一样东西上写一个字,小道给你卜卦。”
慕容胖子叫让拿来毛笔,看了看四周,最后拿起桌子上的纸扇,摊开,在背面写了一个“道”字。
“道,也就是命途,纸扇,是风起之物,墨迹,是水止之处。慕容居士的命途不是很顺啊,之前生意是风生水起不错,可福缘可就太薄了。而如今,道在纸扇上,纸扇只有正反两面,纸扇起起合合,命运都只有两条,非正即反,怎么选择还看居士自己。”左秋研口里喃喃着,表面看似泰然自若心里却想着这样应该能把慕容富唬住,反正现在元兵来了,他一个米商,无非就两种选择,一是投降元兵,为元兵提供粮食支持;二是支持李大人,给官兵们捐粮食,可怎么选能保命,他也不知道了。
慕容胖子听了之后,一脸诧异,他眯着眼睛一直往嘴里灌茶,一言不发。
“道长哥哥,你真厉害,你刚刚给我爹爹算的,挺有趣的,你可不可以也帮我算算啊?”小姑娘慕容念按耐不住说话了。
“那你也找个地方写个字吧,我给你好好算算。”
慕容念左看看右看看,在靠近桌子的屏风旁边举起了毛笔。
“娘,我能不能在这上面写。”慕容念眨巴着眼睛看着王氏。
“写吧写吧,家里被你弄坏的东西还少吗。”王氏嘟囔着说。
慕容念慢慢地在屏风上写了个“缘”字。左秋研靠近一看,发现这个“缘”字刚好写在了屏风装点画里一对小人的上方,这对小人站在流水潺潺,鱼儿嬉戏的小河边隔岸深情对望,河上面画了一座小桥,河旁边还画了几棵柳树。柳絮飞舞,一对情侣在小河边送别,纵然两人深情可鉴日月,但却不得不因为别的事而暂时分别。他们临别时隔岸对视,泪眼婆娑,内心都有千般不舍,可是宿命却偏偏让他们分开。
左秋研看完了画,再细看慕容念的字,这字刚刚好写在两个小人正中间位置的上方,而且字写的太重,墨汁已经散开流了下来,就像一道道屏障把两个小人生生的隔开了,虽然字写的还算好看,但是也未免太糟蹋画了吧。
“缘,是缘分、福缘,所以慕容姑娘要算的是她自己这一生的情缘与福分。本来,姑娘会像画中人一样,拥有完美如画的一生,纵然与情郎有一时的分别苦涩,但更多的是相聚时的幸福快乐。”左秋研心里思索慕容念应该是到思春的年纪了,想让自己算她这一生的幸福,但细想像慕容念这样好看的女孩,在潭州城破之后只能是祸水,哪有自己的幸福可言。可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这残忍的真相呢,左秋研也犹豫了。
“那道长哥哥,我这一生到底是怎样的呢?”慕容念看他迟迟不肯回答,红着脸发问了。
“凡事都讲机缘巧合,姑娘一生若是把握住了缘分,自当有完美如画的一生。小道为姑娘算到的是“情深缘浅”四个字,所以还望姑娘一定要把握好这一世的缘分。”左秋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稍微提点提点她。
“那如果我女儿没能把握住缘分呢?”王氏有点担心自己女儿。
“小道只能说到这了,无量天尊。”左秋研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慕容念。“当你觉得穷途末路,再也没勇气走下去的时候打开它。”
慕容念接过小包,冲左秋研一笑,“嗯,道长哥哥,我一定听你的,能抓到手的缘分就一定不错过。”说着,她涨红了脸,“还有,这个锦囊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慕容胖子和王氏见左秋研送了女儿小包,连连道谢。左秋研又在慕容府喝了一会儿茶,吃了些点心,等到慕容胖子进房间午休时才让人送他出慕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