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太阳从几片薄薄的云层中探出了半边头,街上的摊贩稀稀拉拉的,有的店铺还未开张,有的正睡眼惺忪地开门。
吆喝声忽起忽落,倒是比往日安宁了不少。
两人走了一段路,忽见前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站着,安平心生好奇,想要过去凑热闹,却冷不防被栗越拉住了手。
安平回头不解地看向他,栗越白皙清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望着安平扑闪好奇的大眼睛,他没什么底气地道:“祝大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走吧”
安平瞅着他那张苦瓜脸,白嫩的小手在他脸颊两边扯了一下,道:“干嘛哭丧着脸?多笑笑。没事的,去看看!”。
未等他开口,安平便甩开了他的手,仗着体态轻盈,一下子窜进了最前边。
栗越无奈地看了一下被甩开的手,心中有一点小失落,见安平早已窜进了人群,他害怕安平出事,也紧随其后钻了进去。
原本已站定好位置,兴冲冲看戏的人,被这两小孩儿挤得东倒西歪,脸现薄怒之色,骂骂咧咧着。
栗越红着脸连忙低头小声替安平和自己道歉,安平却不管不顾地冲到了最前面。
只见一粗壮妇人,双手叉腰,斜着眼,骂道:“你个千蹄子,不得好死。日日勾着我那丈夫,花天酒地,银钱全被你给骗光了。”言落,掩面小声哭了起来。
安平小声地啧啧了几声,暗道这妇人比之那女子,强壮不少,怎得是这幅模样,受委屈了只会哭。
被骂的女子轻轻打了个哈欠,不甚在意地整了整鬓间的珠花,慵懒地靠在朱红的门框上,眼神似勾子般的挑着眉,不耐烦道:“大婶,是你没本事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可别血口喷人!”
妇人脸色憋得通红,指着女子,气得嘴唇颤抖,舌头打结,良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你,你,你……”不停地在嘴里打转。
安平抬头看了眼描金烫边的朱红匾额,原来是春风阁,十里八街远近闻名的销魂窟。
周围看戏的大部分是已为人妇的妻子,她们似深有同感,也开始纷纷指责女子,不要脸。
妇人见身后有人帮衬,骂得愈加凶狠。女子早已见惯了这场面,她肯大发慈悲地出来,见这可怜的妇人一面已是恩赐。可没功夫在这听她咬人。
妇人见女子打着哈欠转身正要离去时,一时怒从心头,想到自己在这儿骂了半个月,才好不容易见这了一面,她怎么会浪费这好时机。
大踏步迈了上去,揪住女子的秀发,劈面就是一大巴掌。女子措不及防间被拉住,打得面红耳鸣,珠花散落一地。惊愕地捂着脸。
“打得好”,那些人在一旁高声叫喝着,恨不得为她摇旗呐喊。
妇人如得胜的母鸡,趾高气昂的扬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子,眼里冒着得意的火花。
安平看得不耐烦了,这明摆着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也只能怨这女子活该倒霉了。
她拉了拉栗越的衣袖,以目示意他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