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转身朝外走时,忽听旁边之人“呀”了一声,紧接着人群攒动,正走到中央的安平,措手不及间被人推搡了好几把,幸好栗越及时地抓着了她。
安平心生不悦,蹙眉回头看着,只见被扇了耳光的女子,一把揪住了妇人的头发,两人扭做一团,口里乱骂着。
刚才还紧紧地围绕两人,看戏的人群为避免伤到自个儿身上,皆脚步纷乱后退,此时前方留出一大片空地仿佛那两人是毒蛇猛兽。
妇人尖利的指甲在女子艳丽的面庞上划了几道红痕,隐隐有血丝冒出。女子眼喷怒火,狠狠地在妇人肩膀咬着,不松口,似要咬下一块儿肉。妇人疼得实在没法儿,伸出大脚剁她的小脚尖儿,两人痛得一块儿跌倒在地,却仍揪着彼此的头发,拳打脚踢……
或许是她们打斗的动静太大了,老鸨惊得带着一群大汉出来了。她边扭腰边打着哈欠,从袖中掏出了绢帕,指着周围的人道:“大清早的嚷嚷什么,让不让人睡了,还不快散了!”,随后又示意那几位大汉拉开了地上扭转一团的两人。
妇人被拉开时,不死心地又踢了女子一脚。
老鸨看似心疼地搂着女子,嘴里喊着:“可怜了我的娃,瞧瞧这被打的脸,还有这身上黑灰脚印。哎呦,心疼死为娘了。”
妇人身上也不好受,尤其是肩膀上的伤,疼得要命。但她倔强地盯着女子,似要在她身上戳出个窟窿来。
这时只见一个高大男子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看也不看自己的娘子,反而直接对着女子嘘寒问暖着,
“哪里疼?”
女子看似委屈巴巴地落着泪,眼角的余光却得意地观察这妇人的神色,见她脸色煞白,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指着腰上的脚印,娇柔道:“这里疼。”发嗲的声音黏黏腻腻,似那醉人的香气勾人心神。
老鸨眼一横,示意他瞅了瞅他娘子,怒道:“你那泼妇把我家烟儿可打坏了,你可得好好管管”,她特意在管管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似在强调什么。
男人心领神会,脸色极难看地走向了妇人。
妇人看着男人凶神恶煞,不由得后退几步,但还是嗫嚅道:“相公,孩子看病的钱也被你耗在了这女子身上,我一天绣鞋帕,也挣不了多少钱。我是实在没法才……”
“啪”
响亮的巴掌声,阻断了妇人接下来要说得话。
此时街上围绕看戏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男人冷冷道:“谁允许你过来打扰烟儿的,你也不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罢,拽着妇人的手不由分说地走了,在经过安平身侧时,安平目不斜视地伸出了一只脚。
身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站住。胆敢伸脚拌你爷爷”,他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灰,三两步揪住了安平的衣服。
栗越袖中的指头紧捏着,他都舍不得伤她一分,这人竟敢骂她,不可饶恕。他狭长的眸子微眯着,右脚往后退了几许,全身戒备,蓄势待发,算好时机,准备给这男人狠狠地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