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眼闪幽光,面上却淡淡道:“你哪只狗眼睛,看见了?”
男人正欲开口,忽然闭嘴了,咬牙切齿道:“敢给老子下套儿,你才是狗眼睛”
“放开!”
“什么?!”,男人掏了掏耳朵,轻蔑道。
安平不再多言,在他手上一点一折,男人惨痛地叫了一声,脸色苍白地松开了手。
男人看着对面人眉眼弯弯地扶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向着自己一步步踏来,脸现惊恐之色立马向着身后狂奔,仿佛看见了魔鬼。不少人被他撞倒在地,街上的行人则目光诡异地打量着他,暗道,这人多半是脑子有病。
栗越白皙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在她周身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地瞧着她。
安平笑道:“怎么了”
栗越反问道:“你是谁?”
安平手指勾着一缕鬓间秀发,迈着轻快的步伐,笑吟吟道:“我是祝家庄大小姐,祝蓉雪。——”
“你呢,是经常来我家庄子领救济粮的栗越”
随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栗越道:“不知,你还有何疑问?”
栗越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耳朵尖通红一片,但还是开口道:“我还从未听说你会武功”,顿了顿,忽然神色哀凄道:“我听一些术师说,若是人死了,鬼魂也是可以修炼的。莫非,你已不是……”
栗越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他眼中闪了点泪光。
面容精致的男孩,咬着唇,欲言又止,泪光点点,可怜兮兮地望着安平。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栗越忽地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他心口,道:“祝大小姐,无论您是什么,栗越永远忠诚于您,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专注的目光让安平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任他抓着手,眼前的男孩一双幽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似天地精华都集于其中,将黑黝黝的瞳仁染得越发明亮。
过了好一会儿,安平才回过神来。她反射性地把手抽了回来,神情有些闪躲,道:“我祝家庄可是走镖局的,我堂堂祝家大小姐,肯定是有一技傍身的,自然是不怕那不知好歹的人”。
栗越的目光落在了安平微红的耳尖上,一双浓黑纤长的眼帘微微动着。
安平手脚都险些不知该放哪儿,羞赫道:“这里太晒了,快走。”
栗越仰头望了望,已从天海露出庞大金身的圆日,他高高兴兴地亦步亦趋跟在安平旁侧。
此时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小贩们也支起了摊架,吆喝声,小儿哭闹声,妇人们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落,两人在繁华热闹的街市上穿梭着。
安平再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低垂着眉眼,安安静静地走着,乌黑的秀发在空中散落。
栗越怕她又想起伤心事,嬉皮笑脸道:“祝大小姐,你刚才为何要拌那男人?”
安平稍微抬起了眉眼,步伐放缓了许多,道:“那妇人可怜却更可恨,她明知丈夫是那种德行,还对他犹抱希望,是自作自受,而那男人对妻儿不理不睬,更是令人生厌。”
栗越听她这么一说,忽地想起了,妇人在看到男人拨开人群走来的那一刻时,眼中闪着希翼的光彩……
他不知不觉间又想到了自己的家,害怕安平也会心生嫌弃,一时间失去了活力,耷拉着脑袋走着。
素来活泼的栗越猛然沉寂下来,安平颇有些不适,见他神色怏怏的。她不过片刻就想到了原因,主动拉起了栗越的手,安慰道:“栗越,我很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