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如此识大体,朕心甚慰。”我笑了一下,安道远既然来了这里,又提到了皇夫,看来问题不在朝堂,而是在后宫之中。
“皇上呀,您知道德君殿下的爱好么?”安道远双手握拳,扒在桌上,“雕兔子!他竟然还很会雕兔子!”
“朕知道他会雕兔子。”我点了点头,“西夷的摄政王临走时,留下了一份详细的资料。”
“不不不,皇上,您一定不知道,德君殿下对于雕兔子的执着!”安道远喋喋不休,“刚开始的时候,德君只是用萝卜雕,您知道的,户部的方清颜大人向来最见不得浪费,所以德君雕过的萝卜后来还是入了菜。一连三天啊,三天!后宫上下顿顿都吃萝卜!”
“……”我嘴角狠狠一抽,“然后呢?”
“后来御膳房不买萝卜了。”安道远一脸崩溃的表情,“原本以为德君殿下这下子该换个别的乐子了,谁知道他硬生生将御花园的假山雕成了个兔子!”
“阿来呢?后宫的事向来是他做主,他没受什么?”
“说了。”安道远有气无力道,“皇夫说,手艺不错。”
“……”我揉着几乎抽筋的脸,道,“反正御花园的石头多,德君既然喜欢,就让他雕好了。你就为这点事儿离京?”
“当然不止是这点事儿!”安道远悲愤道,“皇上,您还是赶紧回京吧,不然您这头上,就郁郁葱葱,翠绿非常了。”
我愣了愣,喝道:“放肆!”
“皇上,小生从不说谎!”安道远竖起一只手掌,“您不在宫里,皇夫文采斐然,不知道倾倒了多少小宫女,贵君殿下武艺超群,跟龙禁卫混的火热,还有德君,他……两位小世子很喜欢他。”
“看来皇夫们的日子过得很是精彩。”朕十分欣慰。
安道远抚额道:“有一天,皇夫与两位侍君在御花园狭路相逢了。”
“然后呢?天雷勾动地火了?”
“皇上,您这次用得……当时的情形啊,简直是天地为之变色,风云因之含悲啊。”安道远狠狠一捶桌子,“然后!然后……”
我皱了皱眉:难道打起来了?
安道远默默抹了把心酸泪,凄凉地道:“然后他们组成了马吊搭子!”
“这不挺好的么?”我笑了。
“好什么好呀?皇上,您别瞧见呀,回回都是三缺一啊。”安道远悲愤道,“每回去凑搭子的人都不一样啊!头回臣去了,从天明打到晚上,又从晚上打个天明,这人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啊。要不是后来臣尿遁了,说不定要歇在马吊桌上啊!”
“就这么点儿事儿?”
“皇上您太小看小生了,要真只有这点事儿,臣至于就离京了么?”安道远叹了口气,“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都轮着去凑了一回搭子。除了方清颜大人完胜,其他人,完败!”
“……”这也不关后宫什么事儿啊。
“这当然还不是重点。”安道远突然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我,“皇上,您考虑过子嗣的事儿么?”
子嗣?我挠了挠脑袋,这铺垫也太长了吧:“朕还年轻,子嗣的事儿不必着急吧?”
安道远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皇上的后宫之中,宫女姐姐还是很漂亮的。”
“你是说。”我恍然大悟,“他们背着朕沾花惹草?”
话音未落,绿翘就看了过来,目光中既是担忧又是兴奋,忧的是我面色如常却不知心里头是如何翻腾着,她兴奋是因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不能自已。
我不动声色地扫她一眼,一手托着下巴漫无目的地抚着。
绿翘见我如此,心中更是忐忑,不由朝着安道远抱怨道:“安太医,主子离京的时候不是有交代你,好生看着皇夫他们的么?”
“绿翘姑娘,瞧您这话说的。”安道远抹了一把汗,委屈道,“这后宫里头,正经的主子有三位,寻常时候能来后宫串门子的,也都是权贵,小生一个人,只长了一双眼,便是只盯着三位皇夫,也盯不过来啊。”
绿翘气咻咻道:“是哪宫哪殿伺候的宫女,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勾搭皇夫?”
“这个,绿翘姑娘。”安道远迭声道,“您先消消气儿,消消气儿。皇夫们也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儿,就是教宫女们写写字,练练剑,雕雕兔子罢了。”
“什么?”绿翘横眉怒目道,“这、这还不叫出格?这写写字,练练剑,雕雕兔子,不得手把着手教啊?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主子放在眼里!”
安道远看我一眼,幽幽道:“皇夫们倒是想教陛下写字练剑雕兔子,皇上这不是还没抽出空来嘛。”
我听了这话,忧愁地道:“果然后宫的日子,还是太无趣了吧。”
“主子。”绿翘看着我,焦虑地道,“这不是事情的重点所在好么?”
“哦?”我眨巴眨巴眼睛,困惑道,“那依你之见,这事儿的重点何在?”
“皇夫们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主子不生气么?”绿翘皱了皱眉,“寻常人家夫妻过日子,男人若是在外面风流,妻子就算不说什么,也还是会伤心的呀。”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解道,“这人过日子,合则一起,不合则分。生气又有什么用?当年我娘不就是因为与义父一念生嫌隙,这才分分合合那些年么?活生生的教训摆在眼前,总不能当没看到吧。”
绿翘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