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挥了挥手,转头看向安道远,“皇夫们中意的女子,都是何等性情?”
当年我爹移驾西山行宫,将各宫各殿用惯的宫女内侍都一并带过去了,如今这些都是我登基之后,从内务府挑出来的。因为方清颜一贯抠门,而我的后宫这三年来几乎没有添人,所以伺候的人自然也少。
伺候的人少了,被挑中的便愈加机灵,懂分寸知进退,一门心思装聋作哑。
我向来好色,钟爱一切美丽的人跟物,因此选上来的,随手挑一个都是美人。
红袖添香是根植与每个男人心底的那一抹旖旎,没有人不喜欢美人,没有人不喜欢聪慧的美人。
安道远约摸是觉得有负我之所托,被我看了一眼之后,耷拉着眉眼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皇夫们,并没有特别钟情于哪个女子?”
“不止一个?”我挑了挑眉,“云流当年风流隽赏,醉卧的美人膝据说能绕着北狄排三圈,他就是将后宫的宫女都轻薄个遍,也不稀奇。但这杜清洄,打小就性情孤僻,宁愿一个人悄悄玩手指头也不肯跟人说一句话。他喜欢哪一款?”
安道远站起身,手脚并用的比划道:“大概这么高,胖瘦跟皇上差不多。德君喜欢抱着这样的睡觉……”
“睡觉?”绿翘大惊失色,“简直是岂有此理!当我们主子好欺负么?不过是离京数月,他竟然就敢将宫女拐上床!”
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在我耳边一炸,我挖了挖耳朵,淡淡道:“绿翘,你冷静点。”
“主子,婢子没法冷静!”绿翘原本跪坐在桌旁,此时腾地一下站起身,“主子,你怎么还如此镇定?那小皇叔是西夷专门送来联姻的,不是让他在后宫中胡作非为的!”
“你也知道他是用来联姻的。”我摊了摊手,静静道,“难道还指望他对朕有什么深情厚意不成?后宫的那些个宫女,都是你挨个挑的,品相性情总还是靠谱的。若是他真倾心哪个,朕便将她封做郡主,成全了他们。只要他人还在大雍,娶的是大雍的贵女,这联姻也是算数的。”
绿翘瞪眼道:“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哎哎,绿翘姑娘,您别火上浇油了。”安道远搓了搓手,赔笑道,“皇上,您离京前有一晚是跟德君宿在一起的,那德君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没什么癖好。”我摇了摇头,“就是他睡着了还扒着人,死活不撒手。”
“这就对了。”安道远笑道,“皇上离京,德君就找了个皇上身量体型差不多的,哎我说绿翘姑娘,您能别瞪小生么?”他话音一拐,顿了一顿,猛地一拍额头,“哎哟,这一打岔都不知道说到哪儿了。”
我嘴角抽了抽,提示道:“找了个跟朕身量体型差不多的……”
“啊对,就是这句,德君殿下呀就找了个皇上身量体型差不离的宫女,准备睡个午觉。”安道远慢慢道。
“睡了?”绿翘挑眉。
安道远肯定地点了点头:“睡了。”
“敢撬主子的墙角,是哪个宫的小蹄子活得不耐烦了!”绿翘煞气腾腾道,“等老娘回去扒了她的皮!”
“不用劳绿翘姑娘的大驾。”安道远笑道,“那宫女自个儿是个没胆的,被德君硬拉着躺到寝台上,羞愤得几乎自绝。德君殿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场午觉睡得那叫一个折腾,连皇夫跟贵君都惊动了。”
“阿来都手把手教人写字了,还有立场教训德君么?”我淡淡一笑。
“皇上,说到这个小生就得说句公道话儿了。您这一走,可不是一天两天啊,皇夫们一个没带出来全撂在后宫里头,仨月整不出一封家书,皇夫们心里头也惦念不是?若是皇夫们都少些本事,那倒好的,真就一门心思在后宫等皇上回京。可皇上您说,皇夫们哪个是好想与的,您这路上吃的少了,让贼惦记了,还招了回刺客,皇夫们都知道,您可安稳着,连个口音都没传回宫。”
我笑了笑道:“这不是俗话说的嘛,没消息才是好消息。朕要是去函回宫,说路上的饭菜不合胃口,明明没露什么财还让贼惦记了,路上无聊好容易出一个刺客,连外围都闯进来,朕要说这些,不是给阿来添堵么?”
“可您不说,他们也照样知道了呀。”安道远无奈道,“人不在跟前,好歹有个亲笔字瞧着也是好的呀。”
绿翘凉凉地道:“安太医知道得倒多。”
“那是自然,两地相隔,山水迢递,无以寄相思。”安道远一手按着心口,略蹙着眉道,“小生虽然未能身临其境,但没吃过猪肉总还是见过猪跑的。”
安道远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某人的亲笔字倒是有,但那龙飞凤舞的,压根儿就瞧不出写的是什么呀。一个姑娘家,练什么狂草……
绿翘静默一阵儿,终于还是败给了八卦之魂,故作淡然道:“皇夫是怎么处理那事儿的?”
“皇夫与贵君到德君殿中的时候,宫女自是侍立在床边打着宫扇。”安道远轻描淡写道,“德君要睡不睡的,皇夫站在一边儿瞧了半晌,叫人取了龙章宫中陛下的碧玉枕让他抱着,这才安分睡了。”
“不是,你说阿来把朕的什么给了小皇叔?”我瞪大眼睛,“碧玉枕啊,那可是朕的寝宫里最值钱的东西!”
“何止是碧玉枕呢。”安道远叹道,“您寝宫中的被子,被皇夫送给贵君了。”
我的心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