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北裕的眸光变得愈发危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奴婢,奴婢······”花袭月局促不安地绞着手。
落慈发现了花袭月的不对劲,有些着急地说:“怎么了?你那天不是说,本宫可以怀上孩子吗?”
花袭月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跪在地上:“是,王妃您只是宫寒,悉心,悉心调养,可以,可以怀上孩子······”
一席话说的支离破碎,声线颤抖不止。
“砰!”
花袭月瑟缩了下,不敢去看聂北裕的眼睛。
落慈吓了一跳,挥挥手,示意花袭月下去。
花袭月赶紧出去,还没出门,就听见聂北裕慵懒低沉的声音---“站住。”
落慈担忧地看了花袭月一眼:“北裕,你这是做什么?”
聂北裕轻笑一声:“阿慈,你的病,连宫廷的御用太医王太医都束手无策,区区一个婢女的话,你还真信?”
落慈愣了下,手缓缓地垂了下来,长睫轻垂,很是无助:“北裕···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我······”
花袭月眼睛转动着,这种场面,自己留在这里估计也不合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花袭月慢腾腾地往后退,就想默默缩成一个小透明。
“来人,将她带到柴房,不给她吃,不给她喝,本宫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妖言惑众。”聂北裕眸色平静,语气淡然,但却夹杂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花袭月没想到聂北裕会做的这么绝,咬牙切齿,跪在地上,喊着:“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不该隐瞒!”
聂北裕眯了眯眸,嘴角的笑容愈发妖冶。花袭月身子一颤。
落慈回过神,疲惫地揉揉眉心:“你隐瞒什么了?”
“奴婢那天为您把脉,您的脉象···沉脉虚浮,寒凉之症,奴婢又问您,是否时常胸闷,四肢无力,手脚冰凉,您说是。但是,奴婢凭借从小到大的医术,您这是慢性中毒的典型症状!”花袭月跪在地上,字字珠玑。
落慈的神色顿时一变:“你,你说什么?”
花袭月不顾聂北裕的神色,继续道:“您的身子是需温补,不可大补,但小厨房却给您做鲜蘑鸡肉汤,是为大补,后来,奴婢在第一碗汤中发现了红花的成分。”
此话一出,就算是再不懂医术的人也明白了---分明就是有人不想让落慈怀上孩子!
落慈脸色都白了,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花袭月见落慈是这样的反应,不忍再说,但聂北裕的想法她猜不到,她必须赌一把!
“当时,二皇子也在场,不知···二皇子可见到什么可疑人物?”花袭月将这烫手山芋直接甩在聂北裕身上。
聂北裕依旧似笑非笑,淡淡道:“带走。”
“王妃明鉴!二皇子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毫无造假!王妃明鉴啊······”花袭月被人拖走,叫喊声久久环绕着。
聂北裕拍了拍落慈的肩,轻声道:“注意身体,本宫去看看。”
落慈闭了闭眼:“北裕,我好害怕······”
聂北裕默,示意岑心带她下去,“好好照顾王妃。”岑心应了一声,便扶着落慈下去了。
花袭月被关在黑乎乎的柴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聂北裕就是一混蛋!亏本姑娘那么相信他,他还把我给卖了?切,本姑娘是寄人篱下,但不是天天把你当成大爷似的伺候吗?诶呦我这腿,一天天跪下不下百回!”花袭月坐在潮湿的柴堆上,骂骂咧咧地骂着。
“是吗。”
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吓得花袭月一激灵:“谁谁谁啊?!”
聂北裕让人把门打开,厚重的门开了之后,花袭月还是乖巧地跪了下来:“参见二皇子。”
聂北裕让人给他搬了个椅子,随意地坐在一个角落。
衬得那黑暗的角落越发明亮。
花袭月迟迟没听见聂北裕让自己起来,心里把聂北裕骂了个千百遍。
“过来。”
半晌,聂北裕来了一句。
花袭月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两下,双膝挪挪蹭蹭地到了距离聂北裕一两米那样的地方。
聂北裕不耐地把花袭月又扯近了点,狭长的凤眸注视着花袭月,薄唇轻启:“苏荷是不是跟你讲过,不,要,忤,逆,我?”
一字一句,让花袭月心惊,她不争气地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听?”聂北裕松开花袭月,挑眉道。
花袭月抬眼,一字一顿:“那您为什么要给王妃下毒?”
聂北裕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花袭月樱唇轻抿,嘲讽开口:“好,二皇子您有您的理由,奴婢是医者,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是责任所在,为王妃诊治也属正常。”
聂北裕脸色一黑,捏起花袭月的下巴,妖冶的容颜越发生动:“不许,让她,怀上本宫的孩子。”
花袭月瞳孔骤然一缩,“你!”
聂北裕蓦地笑了,手上的力道愈发用力:“本宫说的话,听懂了吗?”
花袭月只感觉下巴处的骨骼要被捏碎了,咬牙道:“你真是个疯子!”
聂北裕挑挑眉:“那又如何?本宫厌恶的东西,若不除,就是本宫的心结。”
“你······”花袭月无语凝噎,“松手······”费劲地说出这两个字后,聂北裕松了力道,轻笑:“听说,今天那碗汤,是你做的?”
花袭月心下一惊,握了握拳:“是,是······”
“那也就是说,你见过他了?”聂北裕凤眸微眯。
花袭月越来越摸不准聂北裕的性子了,这一会笑一会骂的,真是个变态!
“是······”花袭月觉得他,不会啥都知道吧······
“那都发生什么了?”聂北裕意似漫不经心地道。
花袭月脊背一直,双睫轻微颤了颤:“没,没发生什么啊······”
“是吗。”聂北裕轻轻歪了歪头,狭长的凤眸中,藏匿着危险的气息。
“本宫最讨厌的,就是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