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月直冒冷汗,深吸一口气,快速思考着。
聂北言轻轻歪了歪头,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颤抖的小婢女,不禁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带路啊。”
花袭月灵光一闪,有了!
花袭月回头,笑眯眯地转了个身,作出“请”的手势:“太子殿下这边请。”
聂北言唇边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小婢女哆哆嗦嗦地往前走,笑意更加明显。
花袭月在心里不断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啊……这后头的可是太子殿下,一个不小心脑袋就要落地了的那种啊……
霖绪刚气冲冲地从偏院里走出来,就看见花袭月低着头唯唯诺诺地从远处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明晃晃黄色的少年,一看就是贵族之气。
花袭月抿着嘴,看向自己的小破院,脚步又快了些。
聂北言眯了眯眸,轻飘飘开口:“这地方怎么这么偏?”
花袭月一个颤抖,脚下软了软,差点没摔了。
“啊,就是,因为吧,您身份至高无上,这个客房吧,也是很,那个,高贵的!”花袭月皮笑肉不笑,差点没绷住。
反正谁能想到一个婢女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
霖绪悄咪咪地躲在后头,看着花袭月带着那贵气少年进了小破院。
“花花这是要翻身了?”霖绪莫名地皱着眉,愣愣道。
花袭月心惊胆战地领着聂北言进了小破院,余光紧着东瞄瞄西瞄瞄,看看有没有什么暴露身份的东西。
比如说,贴身.衣物。
索性花袭月收拾得都很利落,没什么暴露身份的地方。
“太子里面请,奴婢这就为您找衣服。”花袭月笑眯眯地行了个礼,随后就出去了。
花袭月万般头疼地出来,霖绪就在旁边叫她:“诶,花花,花花!”
花袭月回头,走过去:“干嘛?”
霖绪努努嘴,“那里头的俊俏公子谁啊?”
花袭月头大地扶额:“俊俏公子?人家是太子!诶呀行行行,起来起来,我找件衣服给他。”
霖绪表情诡异:“太太太子?!你你你这······”
花袭月匆匆忙忙地去后库找了件相对干净的衣服,然后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霖绪有些焦躁地踱着步,看花袭月回来,忙迎了上去:“你怎么这么慢啊。”
“里头那位催了?”花袭月愣了下问。
“没有啊,就是因为他没催我才觉得吓人好吗,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啊。”霖绪表情夸张地道。
花袭月扶额,“我进去了,你保重。”
霖绪一脸崇敬地看着花袭月的背影:“花花太勇敢了!”
说实话,花袭月还是有点打怵的,就算只是送件衣服。
谁叫自己手贱。
谁叫人家手抖。
谁叫自己没钱。
花袭月已经放弃了心里挣扎,挪挪蹭蹭地走过去,那少年坐在床的边缘,闭目养神,就像睡着了那般。
花袭月轻声开口:“太子殿下,您可以换衣服了。”
聂北言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淡淡道:“更衣吧。”
花袭月一愣,蠢呼呼地瞅了下周围---我?
太子殿下是让我更衣吗?
这这这,太······
聂北言见没有动静,挑眉道:“更衣。”
“啊,啊,奴婢是新人,做事笨手笨脚的,卑贱之躯,不敢触及您的贵体,奴婢这就找一个玲珑心思,心灵手巧的人来为您更衣!”
聂北言不阴不阳道:“取个衣服慢腾腾的,你还让本宫等多久?”
花袭月愣愣地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上前,手不住地颤抖着。
花袭月的靠近,聂北言闻到一股好闻的草药香。
花袭月只感觉人生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亡。
手指艰难地解开衣领上方的扣子,好几回都因为动作太大而碰到聂北言的下巴。
花袭月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解开扣子之后,花袭月全程闭着眼,磕磕绊绊地把上衣褪了下来。
然后又闭着眼把上衣给太子殿下套上去。
就脱衣穿衣这两件事,弄了足足两刻钟!
聂北言扫了一眼满头是汗的花袭月:“你热?”
花袭月连连摇头:“没没没。太子殿下可还是要去找王妃?”
聂北言抿唇,似是在思索:“不了,二嫂身子无恙,本宫便放心了。”
花袭月心思婉转着,这聂北言和聂北裕关系不咋地,但是这聂北言和聂北裕他媳妇儿关系倒是不错。
这这这······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袭月脸色精彩地变化着,看聂北言的目光都变了。
聂北言被花袭月的目光盯得发毛,皱眉道:“带路。”
花袭月应了一声,随后带着聂北言出了屋。
霖绪在后头看得是叫一个心惊胆战,一边感叹着花袭月的勇敢,一边猫在后面偷瞄。
把聂北言送走之后,花袭月抹了把汗,霖绪在旁边笑嘻嘻地道:“你肯定是又忘记客房的路了。”
花袭月一愣:“你怎么知道?”霖绪不以为然:“当时带你认路的时候你就认不明白,这次进你那院子,用头发想都知道你一定是忘记道了。”
花袭月尴尬地笑笑:“你还真了解我······”
两人谈论着就回到王妃的主院里,还没进去,就看见了聂,北,裕。
花袭月怀疑这俩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霖绪看花袭月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花袭月转过身:“咱俩来的不是时候,王妃和二皇子在里头呢。”
霖绪后知后觉:“啊,那我俩······”
还没说完,就听见落慈在里头喊了一声:“阿月,进来一下。”
花袭月头疼地叹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吗······
聂北裕漫不经心地倒了杯茶,狭长的凤眸注视着花袭月进来,眸中的情绪意味不明。
“王,王妃······您找我,有事吗?”花袭月完全不敢抬头。
“啊,人送走了吗?”落慈笑意盈盈地问。
“送走了···”花袭月突然意识到什么。
聂北裕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桌面。
“那天,你跟本宫说,本宫还是有机会怀孕的是吧?”落慈眼含希望地看着花袭月。
花袭月暗叫不妙,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聂北裕轻轻歪头,似笑非笑。
花袭月冷汗涔涔:“是,是。”
“北裕,你也对阿月的医术有信心对吧?”落慈轻抚上聂北裕的手道。
聂北裕不着痕迹地退开,嘴角的弧度让花袭月心惊。
“那是当然,花袭月的医术,本王也略有耳闻呢。”聂北裕的笑容愈发危险。
花袭月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暗含深意。
王妃啊王妃,奴婢可求求您别说了。
“那,阿月你再把你那天说的话,再与二皇子说一遍。”落慈的话,几乎让花袭月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