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月和霖绪没什么反应,默默地绕过她,把碎片放在桌子上。
婉儿阴阳怪气地开口嘲讽:“怎么了都?见到我就不敢说话了?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很开心吗?说啊!”
霖绪是个急性子,把手里的碎片一放,疾步走向婉儿,色厉内荏:“你想听?好啊,我就再给你说一遍······”“霖绪!”花袭月皱眉,突然上前道。
霖绪平了平怒火,看了眼花袭月,转身离开。
花袭月看了一眼婉儿,没说话,然后就准备给王妃再炖一小锅---刚才她在汤里闻到了鸡肉,鲜蘑的味道,可能是鲜蘑鸡肉汤。
“厨娘呢?”花袭月四处张望着,小厨房里就剩下婉儿和花袭月两人。
婉儿仰着头:“厨娘啊,都去休息了,哪有时间搁这儿给王妃做东西吃啊?”
花袭月皱了皱眉,准备出去找岑心。
“岑心姐今天也有事儿,没时间在这儿磨磨唧唧。”婉儿晃了晃头,得意地眨了眨眼。
花袭月懒得理她,就准备出去,婉儿挑眉:“怎么?不相信?今天晚上太后为二皇子设宴接风洗尘,二皇子立了功,肯定备受欢迎!”
花袭月眼角抽了抽,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婉儿。
花袭月犯了难,听霖绪之前说了,今天晚上有事,聂北裕也说了一定要让王妃带上自己。
啊啊啊啊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啊!!
思绪翻涌间,花袭月已经下意识地拿出了食材,准备动手。
那就自己做?
花袭月再次看了看四周,没人。
然后就拿着菜刀细碎地剁着,显得异常迅速。
“你很得意吧?”婉儿在一旁讥讽开口,花袭月看都没看她,兀自做自己的事情。
想着一会该怎么跟王妃交代。
但是在婉儿看来,她就是瞧不起自己,就是在和自己较劲!
婉儿被花袭月的态度激怒了,咬牙切齿,直接上手推了花袭月一把:“我和你说话呢!”
花袭月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婉儿看着花袭月的模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花袭月咬了咬牙,下意识地摸了摸锁骨前的链子。
那是秦屿送给她的,她没忘记自己忍气吞声地进宫是为了什么!
花袭月抿抿唇,淡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婉儿以为花袭月会大吵大闹,撒着泼地拼死拼活,但是,都没有。
这让婉儿更加恼火,开口更加刺耳:“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只不过是落慈身边的一条狗!我跟了她七年!七年啊,她都毫不留恋地把我给踹了,你以为你能挺到几时?”
花袭月将小锅放在小灶上,仔细地检查好一切,才松了口气,看向依然在叽叽喳喳的婉儿,冷笑:“那也比你这种费尽心思想往上爬,到最后连条狗都不如的人强。”
婉儿一怔,恶狠狠道:“你说什么!花袭月!”
花袭月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说人话你听不懂?”然后便不再理会,将切好的青菜一点一点倒入,然后端起小锅,就准备走。
婉儿突然冲过来,狠狠撞了花袭月一下,花袭月没想到她会这样,始料未及,重心就往后倒,滚热的小锅也要被扬起来。
花袭月咬咬牙,努力稳住重心,但由于惯性,汤还是洒了出来,一滴不差地落在花袭月的虎口处,腰部也狠狠撞在小灶上。
疼得花袭月龇牙咧嘴,但手依然稳稳地端着小锅。
婉儿扬了扬下巴,冷冷道:“花袭月,下贱坯子就是下贱,别以为勾搭上了落慈,就以为自己能做些什么,你,做,梦!”
花袭月左手不住地颤抖着,腰部的疼痛也一阵接着一阵,虎口处红肿的痕迹触目惊心,看着婉儿趾高气昂地离开,她深吸一口气,藏住眼角的泪光,扯了扯袖子,自己又消了消肿,然后才端着锅回去。
回到落慈的房间,花袭月看到落慈的心情很是复杂,落慈那么爱聂北裕,但是聂北裕他……
“阿月,怎么才回来,快端上来。”落慈催促着,花袭月回过神来,一愣,屋里怎么还多了个人。
那人背对于花袭月,一身明朗的黄色衣裳,三千青丝如乌瀑般垂下,脊背挺得很直,周身散发着一种矜贵的气息。
黄色可不是谁都能穿的。除非他是……皇室。
花袭月应了声,把锅端上来,拿了几只精致的碗,盛好之后放在落慈面前。
花袭月看向那人,愣了下--聂北裕??
不对……
虽然这个少年眉眼之间,与聂北裕有七分相似,但是这气质可是全然不同啊。
这少年的气质虽冷,但是眉眼却是极为温柔的,和聂北裕完全不一样!
花袭月几乎马上就想起来了,那天在书房,聂北裕让自己看的那个画像上的那个少年……聂北言,不会,就是他吧?!
就在花袭月胡思乱想之际,落慈已经把那碗汤推到聂北言面前,笑着道:“北言喝吧,本宫喝不来这么大补的东西。”
聂北言轻轻点头,看着冒热气的汤,微微皱了皱眉。
这汤······看着怎么有点寒酸?
“诶不是那个……”花袭月心里咯噔一下。
花袭月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欲言又止:“王妃···那个汤······”
落慈回过头来,笑意晏晏地问:“怎么了?”
聂北裕吹了吹汤,尝了一口。
花袭月张了张唇:“那个汤它……是我做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聂北言剧烈咳嗽的声音---“咳咳咳!咳咳咳······”“砰”
花袭月眼角抽搐了下,有必要吗?就算没有那些厨子做得好,也不用这么嫌弃吧??
聂北言手一抖,整只碗都掉了下来,汤洒了满身。
一时之间,三人的表情都很尴尬。
聂北言倒是异常冷静地拂了拂胸前的水渍,平静地抬起眸子,直直看向花袭月。
花袭月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行,我承认,我的错。
我没钱,我的错。
您手抖,我的错。
花袭月有些机械麻木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请太子恕罪!”
落慈抬眼看了眼聂北言的表情,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落慈急忙出来打圆场:“阿月,还不快带太子殿下去换衣服。”
花袭月起身,为聂北言指了路:“太子殿下这边请。”
聂北言垂眸扫了眼花袭月,随后长腿一迈,走出了屋。
花袭月有些歉意地看向落慈,落慈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跟上。
花袭月匆匆跟上,叨登着小碎步跟在聂北言身后,暗暗庆幸着这几天霖绪带着自己在王府里溜达了两圈,也知道客房的位置。
走着走着,聂北言突然停了下来。
花袭月低着头,发现前头的人突然停住,赶紧止住脚步:“太子殿下怎么了吗?”
聂北言面无表情:“带路。”
花袭月懵懵懂懂地应了声,突然意识到---
自己,好像也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