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坐倒,小丑开出了最关键的一枪后,便不再继续动手,人的应对能力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对于受伤濒死的蝙蝠侠而言。
但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蝙蝠侠,肯定会先把约翰揍成饼饼,大概?这有点不好推估,然后小丑继续拖延时间逃跑,又或者是重回甜蜜小窝里后把游戏进度清零,重回一开始的时候。
约翰会被丢到黑门监狱,而他的兄弟会被从酒馆里抓出来,也一同送回到兄长的监狱,临时蝙蝠侠会将他们一栋栋安全屋捣毁,将据点一次次毁坏,而小丑会用曾出不穷的新把戏和挑战持续着永不停下的轮回。
这是悲剧,还是喜剧?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没错,可惜他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发生的如此之快速,当小丑看向那可能会变成一摊血肉尸体的义警时,竟有种说不出的———
幸灾乐祸。
接着小丑开始想想他游戏名单上的家伙们,发现全哥谭唯一还算善良阵营的大人物没剩多少,以他的标准来算的话,那么蝙蝠侠是唯一一个......
谜语人不算,没人想听他的谜语,疯帽匠还算是个能玩几次的家伙,前提是疯帽匠愿意给他一个仙境里面的角色。
再放宽标准的话,好像还有个哈维.丹特的家伙?哦不那家伙好像就是差点被鳄鱼人捏碎脑袋的那一个。
他想了又想,时常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对于即将要发生的悲剧看似漠不关心,就好像认定了蝙蝠侠已经穷途陌路了一样。
当约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小丑没有说话,当约翰走近蝙蝠时,小丑也没有制止,而在约翰开始挥动他的左臂时,挟着呼呼劲风落下时————
他终于动了。
小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蝙蝠侠的面前,先一步将义警那沉重的肉体踹翻,将原有跪地的姿势打散。
让这么一道威势浩大的拳头给陷进了深坑里处,就在这丰沃湿润的黑土与泥黄的土石沙尘交界处,打碎这分布鲜明的两色,裂出无数隙状裂痕,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小丑处理的这一手用的正好,他在回避了冲击时又刚好给蝙蝠侠避免了致命伤害,他知道什么可以阻止什么不能阻止,约翰的拳头一但落下便无人能叫停,哪怕是小丑本人也无法。
裂缝在他脚下蔓延,干凅的血沾黏在鞋底版上,随着小丑后退的步伐踩出血印,约翰仍旧维持着拳头陷入坑里的动作,将头扭转与他对视。
原本他对于俄罗斯极为好奇,小丑从那双胞胎兄弟的眼中看得到他们的故乡,冰雪、岩石、严寒,棕熊、伏特加、针叶树林,可能霜雪会落在掌心上,随着体温逐渐融化成一摊雪水,也有可能在鲑鱼的繁殖季遇见熊的踪迹。
而现在,他看到的是不起半点波澜的死水,一湖沧桑的湖泊,一如往常的沉默和半点夹杂的询问。
“行吧。”小丑无趣地挥手,猎杀敌人的新鲜感逐渐离去,他的表情总是很丰富多变的,富有变化多端的神经质与喜怒哀乐,那么现在就是纠结完后的无趣,因为真的找不到比蝙蝠侠更为有趣的替代品。
难道要把超人抓过来?
他当即打掉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约翰已经把他的手臂给拔了出来,落下一地屑石土壤。
蝙蝠侠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只有一地血泊土坑证明了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是这样,但依旧足以让那些警察们充分地了解到事发的一半过程,并且罪魁祸首是谁......
毕竟不少人都懒得隐藏痕迹,哪怕是意思意思一下也嫌麻烦的那种,哥谭警局对犯罪并不是特别严谨。
并且大部分的时候,不严重的偷抢嫖赌只要有后台或贿赂都能被放过一马,重者帮派械斗、行抢银行、以及涉及到大规模损失、高层利益等,这种明面上损失公信力的打脸举动,才有可能让警方出动大批人马逮捕犯人。
毕竟资源也是有限的。
“老大?”
小丑的目光转动,一步步地挪到了蝙蝠侠的前面,掏出试管,翠绿的液体清澈鲜艳,却比前几个小时相较来说还是黯淡了不少,不确定笑气到底会不会跟食物一样变质,但毕竟又不是用到他身上的。
“没事,没什么事,当然。”
失血性休克如果再不进行包扎止血之类处理的话很容易造成脑死亡,植物人是处于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状态的活死人,脑干死亡,它们也许身体活着,也许意识清醒,但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也可能丧失了思考能力,连死亡的权利也被夺去———
他曾经在医院做过志工,亲眼见过那些来不及照料翻身而造成的溃烂,排泄物的味道在纯白的医房里飘荡,胃管和接尿袋悬挂在一旁,护理员劳碌工作,说不清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地方。
而蝙蝠侠是凡人,是人类,不是神明,也不是什么不败的意志,是他让众多穷凶恶极者聚集到这里,是蝙蝠侠让自身成为了灾难升级的源头———
比小丑更为恶质的死循环,除非蝙蝠侠哪天开始杀人,不然犯罪终将永无根治的一天。
小丑扭开旋转瓶盖,他露出了一个极为恶劣,或者说更加扭曲灿烂的笑容,他蹲着,语气满是装模作样的担忧,是透着假惺惺讨打的快活得意。
“哦呦!看看我发现了哪位客人呢?”
他挑起眉毛,皱纹在表情的隙缝间流窜,形成苍白的笑脸,线条让这一切不再是单调的颜色,阴影让层次变化多了许多,把一张颜料变成了面具。
但那还是蝙蝠侠吗?
可能翻遍整个哥谭都找不到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吧,包括小丑也不会知道,但他知道这天来临的话,那么也是该到了游戏落幕的时刻。
“好吧,蝙蝠起不来了,该怎么个治法?”
约翰表示沉默,并且打算继续看看四周。
笑气能让一个人哈哈大笑,缺氧脸色发白,然后将面部血液部分聚集到嘴唇上,在一段时间后肢体僵硬,正式进入假死状态,就目前的缺点,需要攻克的难题是————
把可复原性给攻克掉。
不过吧,新的实验体就这样找到了。
“啊———看看你,蝙蝠,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是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