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没有针头,也没有什么外部注射器之类的工具,约翰除了携了刀枪这类的必须品以外其它都没带,而机关枪则是考虑到速度和移动问题,当时这个俄罗斯人便放弃了这样一个沉重暴力却无比方便的工具。
散弹枪在他手中大小犹如玩具,而冲锋枪更甚,手枪更别提了,那些热武器是按照正常人比例制造生产的,在之前的某次行动中早已证实,这并不是一件适合于他的武器,而明显体型不只是超标一点的约翰选择去证明他的拳头。
他的拳头可能抵挡不了高速飞驰的子弹,也许切削比不上边缘锋利的兵刃,但约翰的拳头却可使力量将人的头骨如瓷器般破碎成粉尘,可以痛击敌人的内脏击碎骨骼,而他并不需要去刻意地克制力道,毕竟。
死亡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就好似每天升起的旭日般正常流畅,威胁时刻在身边每晚,流向下水道的死者数不胜数,填充城市饥肠辘辘的胃袋。弱者亡,强者盛,或为狼鼠走狗,为了些许食物搏命,妄想在某日中突然一步登天,坐上那象征权力的位置。
那也要本身也有胆试,不是吗?
约翰在没用上他的时候就会努力地把自己给伪装成一件死物,一件石柱,混在环境里,充当站着不动就毫无存在感的那种物件。
他沉默地看着自家的老大上秒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然后在下一秒就开始发难把蝙蝠侠踢远,从拳头下救下毫无还手之力的义警,紧接着就是救难时间。
那一手虽然没有改变他对小丑的看法,却也默默刷新了俄罗斯人对自家老大的武力值上限,并且在此之前他其实对于老大的真正实力并不知晓,也无从得知老大在此之前究竟是如何与蝙蝠侠对峙却又不落下风。
小丑不是把他们留下来拖住警察就是让他们打杂,怎么顺手怎么用,大多数都是小丑独自一人面对蝙蝠侠,他们这些还算好用的手下估计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他最终还是让约翰来了,小丑知道毒藤女在意哈琳,鳄鱼人一心向蝙蝠复仇,所以让他们跟过来,也知道蝙蝠侠身边注定会有几个人在身边,所以无谓数量,反正到了最后,依然是以小丑蝙蝠侠为主角的对决游戏。
而属下?工具般的存在。
不够实力撑下来的成为监狱中的一分子,够实力逃脱追捕的则是被蝙蝠侠抓回监狱后继续越狱。
而约翰和他的弟弟山缪明显就是属于后者,刚好赶上了那波毒藤女鳄鱼人劫黑门监狱骚动的受益者之一。
好吧,约翰。
既然没有注射器,很明显,小丑对于掰开一个男人的嘴並亲自喂药没有多少兴趣,估计对象换成哈琳也不会有半分改变的意象,一些容易使男人心神向往的东西他从不觉得有吸引力。
比如权力、女人,又比如知识、地位,论哪一样小丑都唾手可得,但论哪一样他都没有丝毫兴趣,即使有也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之一。
于是这项重大的任务就交给了约翰,又一件虽小却又不容忽视的任务。
流血过多会使人昏迷,而痛苦会让人嘴巴紧闭,在无意识中下颚紧闭咬合,腹侧弹孔仍旧在淌血,但量不多,属于少而持久类型,距离氧气供应不足脑死还有一小时左右的弹性时间,并不着急,到时候,他们要走前直接打通电话给哥谭大医院就行了。
这个过程其实不算很艰难,在考虑到卸下巴不知道怎么复原后,约翰忍痛放弃了这个诱人选项,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一不小心失手捏碎下巴。
转而捏住下颚骨,找到两排齿列间的缝隙后,俄罗斯人干脆俐落地把试管往下灌,期间受害者有试图挣扎的迹象,但都被约翰眼疾手快的闪避过去,等到黯淡的绿色液体消失在尽头当中,他才不着痕迹地松懈半刻。
那所谓的挣扎自然不是什么安全的小事情,如果约翰一时不慎中招的话......
力量稍微正常的成年人的通常都会直接被掀翻,而临时装甲内将会有电流刺激蝙蝠侠苏醒,进而改变局面。
这是最坏的预想之一,但最终还是没发生。
约翰转头,看到小丑坐在岩石上,翘着腿,眯着眼,看着接近正午的亮光,俄罗斯人与他的目光接触齐高,小丑抛着刀朝他笑的灿烂,却不阳光,刀刃在他指尖偏转翻飞,却不伤其分毫,眯着的眼闪着模糊无法辨认的情绪,一如本人的虚伪混乱。
“走吧!”
最后,小丑下了岩石,搭着约翰,目光从未放到地上的物件,就好似察觉不到还有奄奄一息的濒死者一样:“有车吗?”
他问道。
约翰觉得如果他回答说没有的话,保不准就要死在这了,而俄罗斯人确实是打算直接走过来,但他猜测可能要待上几天于事就顺便把干粮给载了过来。
现在刚好误打个正着。
俄罗斯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后就尽责地带路走去,他们绕过种种障碍物走向车边沿行公路,植物园原本就在城市的中央,现在被毒藤女的植物群覆盖住后才恍若无边森林,耳边传来摇摇晃晃的曲调,普通乃至吵杂,约翰不做置评。
而小丑完事后无聊的紧。
他悠晃地走了几步后才加快脚步,将歪歪扭扭的姿势摆正,小丑朝四周的废弃商店看了看,想试试能不能找到烟酒专卖店。
柏油路被藤蔓撑裂出个个凸起,粗糙的藤面刮过皮肤,通过神经元传递触感,水泥石墙白漆斑驳脱落,露出灰色瘢痕,裂痕中钻出棕黄杂草,渺小却又顽强的过分,当小丑踩过凸起陷下的柏油块面,绝佳的平衡感让他如履平地。
这里虽是城市中心,却罕见的没有半分人影,藤蔓缠绕着门口铁门,继而缓缓收束,车就停在篓空闸门后边,中间被掰出歪扭豁口,约翰不再向前,而是等待小丑先行越过,才慢跟上前。
小丑中途不忘割下一段藤蔓,在越过的同时刀一割、手一过便落了下来,同时丰沛的绿色汁液蜂涌而出,点点滴滴落于地面,着实古怪的腥味蔓延开来。
约翰仍旧不语,小丑却自顾自地说,他扭头,朝着方才蝙蝠侠的方位看去:“这味道——”
他夸张地吸气,然后捏爆那节粗藤,腥气更加浓郁,铁锈味直入鼻腔:“这植物食肉,而这些小东西们刚好生长在晚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朋友,植物吃肉,但只吃不活动的肉块,晚上时人们正在睡觉,这里可是富人区呢!”
植物吃人,那么蝙蝠侠大概也要玩蛋了。
小丑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要乱了,哦......这可真糟糕,白白浪费了那瓶药水,早知道先看完效果再走的。”小丑颇可惜地说,分不清是兴奋还是遗憾,他踏上阶,打算进入副驾驶座。
可惜,真的可惜了。
前提是要够准。
子弹在空气中震动,小丑扭头,张大的瞳仁与钝头的子弹愈加趋近,约翰伸手,在子弹接近的瞬间挡下,发出金属与金属的刮噪锐音。
安静了下来,一切都静悄悄了下来,只剩自然界的东西在独自演奏,和风吹奏的声音,小丑顿了几秒才开始哈哈大笑,植物恍若生命缩进阴影,露出褐色身影。
小丑张了张嘴,抑制住发笑的欲望,他露出笑容,微微颔首:“欢迎~我们狡猾的朋友。”
“怎么没看到你的伙伴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