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担心,晚上一闲下来,他就开始找白斯聊天。
冼医生:你有心事?
彼时,白斯正躲开屋里的人,独自坐在花园里听着音乐,想着心事。
既是有意躲开,其他三个女孩以及还没走的舒一恺也不好去打扰她。
她们自己心中也清楚,白斯的内心世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进去的。
所以她们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管在楼上楼下,偶尔会往外面看一两眼。
她们能够看到外面的摇篮。
冼医生:你的字很好看,但是也有它难以改进的缺陷。就如你的性格。
白斯一边用脚蹬地,慢慢地摇着,一边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消息。
她苦笑了一下。
这冼医生还真是一针见血。
有些不自觉的,她想通过这个窗口来传达自己的心事,即使她没对卓怜说过,没对其他那所谓的朋友说过。
白面瘫:一直都知道,有人说过。
冼医生:除了老肝还有谁?
白斯的手指停在屏幕上,眼神有些迷离地朝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迟迟没有回复。
刚进这个家没有多久,卓怜总是逮着机会挑她的毛病,以前她接触的人不多,那些人也都由着她的性子。
现如今这些毛病的坏处再也压抑不住,一点一点的暴露了出来,让她十分地恐惧。
她在想,或许,卓怜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比叶鱼还了解,比她自己还了解。
冼依笙坐在电脑前,一手抚摸着旁边的玩具,一边再次发出消息。
冼医生:其实你最近进步挺大的,但一有心事,情况甚至比之前还糟糕。
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冼依笙坐正了身子,想要看看对方会发来什么东西。
白面瘫:我下线了。
“嘿……”
冼依笙苦起一张脸,不甘心地捶着电脑桌。
白斯到底还是心结难解,到底还是在惧怕。
无意间看到对方还没下线,他重新振作,伸出双手抹了抹脸,重新坐好快速地打出一行字。
“明天是周末,一起去尊荣童孤院。”
本来白斯马上要退出页面的,看到这一句,她停了一下。正准备回复,对方又发来一句。
“明天是丁爷爷的八十大寿。”
白面瘫:好吧。
客厅里,卓怜和舒一恺正在就一份设计稿发起讨论。
涂然然和白澎澎正在吧台那饮酒,不时地聊两句。
打量着这个吧台,白澎澎的慢慢注意力转移到了吧台最左边书架上白斯借来的那本书上,她伸出手将它抽了出来,和涂然然一起翻阅。
她们在这也待了一段时间了,虽然不太懂调酒,也看得出来白斯的调酒能力很强。
据说白斯会调五百多种酒。
她们也曾向白斯请教过一些关于调酒的常识。
至少,她们已经可以将这个吧台上的基酒认准,区分。
至于各式各样的杯具,辅料……她们又不准备当调酒师。
吧台这边气氛还算和谐,可茶几那就不太好了。
在去wc之前,卓怜让舒一恺以男士的审美给她的手稿提点建议,她临去wc前也说了他可以改动,可一回来……
这……这还是她原来那份手稿吗?
一点都看不出原稿的痕迹……
而且,舒一恺是用了多大的力,能把纸都擦破了……
那是下午时她突然来的灵感,没有备份耶!
舒一恺注意到旁边卓怜的脸越来越阴沉,他怕怕的咽了咽喉,心理暗骂自己手太贱,一改就改上瘾,不小心把整个都改了……
舒一恺腾地站起身就准备往花园里逃。
“舒一恺,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拍死你!”
卓怜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就撒开了腿。
她先是堵住了大门,没有让舒一恺跑出去,然后两个人在整栋别墅里都绕了一圈。
因为这份手稿发生的事不仅如此,两个人离开茶几后,白澎澎很好奇卓怜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她拉着涂然然到茶几旁,一眼就看到了改稿。
她们都看过原稿,现在又看了另一版本,顿时分为了两派,一个认为原来的好,一个认为现在的好,对着那些差异,也是争辩不休。
等白斯回来时,舒卓二人已经丝毫不顾形象地坐在了地板上。
除了两人的气喘吁吁,就是白涂还在争论。
一大堆引用,描绘都从她们嘴里吐出来了,可以说整个戒指处处都被她们点评了一遍。
看到客厅里的场面,白斯愣在了那。
发生了什么?
“弄得这么累,都是我半天的运动量了。”舒一恺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虚着步子朝旁边的冰箱走去。
“你还说呢,你不跑我也不追啊,帮我拿一瓶。”
“这不是你说要拍死我嘛……”舒一恺将一罐饮料丢给卓怜,刚准备打开另外一罐,就看见了准备溜上楼的白斯。
“诶,白斯,你回来了。”
见自己被发现,白斯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她用了一秒的时间回头又转回,说道,“我,只是路过。”
茶几那的两个女孩才不管她呢,她们十分默契地一同将白斯拖到了茶几那。
卓怜和舒一恺见两人分别拿着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图一同开口。
“哪张好!”
她们的眼神里有东西,仿佛白斯无论说哪个好都没好下场。
还在斟酌中,刚才还坐在地上喝饮料的卓怜一个健步就冲到了茶几旁将两份稿子一一抢到了自己手里。
没等涂然然和白澎澎有反应,卓怜看着原来白澎澎手上的那张图啧啧赞叹出声。
“这两张图是谁画的?”她问。
舒一恺走到卓怜的身旁,凑过去看了看。
“的确是跟下午阿怜画的一模一样。”
“额……”白涂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而后涂然然悄悄地举起了手,十分小心地说。
“是我……”
“下午我拿去看的那十分钟,这已经被我知道了个底透……”
卓怜和舒一恺佩服的朝她竖起大拇指。
白斯还是想溜到楼上去,见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放轻脚步准备要上楼。
好说歹说也算是一起练过来的,卓怜顺手就揪住了了她的大衣领子。
白斯脸上展露出一丝无奈,“第一次有人敢揪我衣服。”
“卓怜,是不是好久没跟你打架,痒痒了?”
“戚――我不稀罕跟你打架,反正没赢过。”
卓怜十分不屑地松开了领子。
虽然不是想打架,刚才涂白为她下午的稿子和改之后的稿子争了很久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想听听白斯的意见。
“来,点评一下。”
白斯还没来得及走,卓怜一把将两份稿子塞到了她的手上。
白斯虽然是非鱼集团的boss之一,但她基本上是个外行,除了盛酒的杯具,她再无心设计。
要说是点评,刚才她听了,涂白不是说得很好吗?不是各种高档词的描绘,就是引用,她一个揠苗而成的小白,怎敢跟她们比呢?
腹诽归腹诽,白斯自知走不了,只得拿起两份稿子瞅了两眼。
看着上面也没啥差别的两枚戒指,白斯整个内心都纠结了起来。
她怕其他人笑话,不敢表现出来。
不过面瘫可是她的强项。
白斯刚想忽悠过去,发现四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我,我……”
白斯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每一根神经都在打结。
“情侣戒。”
她飞快地说完就将稿子塞回卓怜手中,飞奔上楼。
“噗嗤――”
白澎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
“明天是周末,一早我要去尊荣童孤院。”
白斯想起她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刚到二楼时,她回过头对下面说了两句。
看着那个身影没入走廊,客厅里的人皆是笑了出来。
她们也不再争了,综合了一下意见,对稿子作出了局部的修改,如白斯的建议,定格为了一对情侣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