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和威齐德比上课时间早20分钟到达教室,但发现前排座位已经没有了,只能坐在后面了。不一会,所有的位置都坐满了,晚来的一些学徒只得站在教室后面听课。
教师是一个灰袍老妇人,满脸的褶子,一嘴的黑牙。她并没有带教材,只拿着一根黑色的木制法杖。
老妇人漆黑锐利的双眼扫视了一遍听课的学徒们。“咳咳。很好,人很多嘛。谁能告诉我,什么是法术?”
一个坐在前排的学徒缓缓地举起了手,教师指了指他。
“法术是一种可以通过学习知识来获得的技巧或技术。”学徒回答道。
教师又问道:“那什么是法师?”
“法师是学会法术的人。”
老妇教师狰狞地笑了笑,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法术是人们在探索真理时掌握的力量。它可以是一种技巧,也可以是一种技术。”她缓了口气,“至于法师是什么嘛?法师是一群探索真理,寻求无限知识的人。”
“探索真理,寻求无限知识。”皮克和威齐德异口同声地轻声重复了这句话。
老妇教师又讲解了法术的原理。世界上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能量,法师们通过运用自身的法力来调动这些能量的技巧就是法术了。
她横着法杖说道:“法术的施展,就好比运用杠杆。知识就是杠杆,你是支点,你的法力则是你往杠杆上施加的力,法术的效果就是杠杆撬起的东西。”
皮克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第二节课是基本冥想课,是在室外上的。学徒们坐在枯草地上,教师是个胖胖的法师。
皮克发现住在对门的蓝色短发女孩就坐在了自己和威齐德前面,背对着他们。威齐德闭着眼睛,流着口水,享受着女孩身上的香味。
胖子教师擦了擦汗,说道:“法师通过冥想锻炼精神力。精神力越强,你体内的可以储存的法力也越多,法力的回复速度也越快。所以,冥想是基础中的基础,也是最锻炼人毅力的。”
胖子教师又教了大家具体如何冥想。常见的冥想方式有五种,各人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自由选择冥想的方式。
“好了,理论知识就讲到这里了。大家可以根据我刚才说的方法进行冥想的练习,”胖子教师说道,“不过要注意的是尽量不要躺着冥想。”
“为什么不要躺着冥想?您不是说冥想是可以用任何姿势进行的吗?”一个学徒问道。
胖子教师回答道:“因为躺着冥想容易睡着。”
皮克按着教师的指示,闭上眼睛,开始了冥想练习。
“吆,那个学徒的已经进入冥想状态了,大家可以参考一下他的状态。”胖子教师突然说道。
皮克睁开眼寻找教师说的那个学徒,发现教师手指的人竟然是威齐德。
只见威齐德紧闭双眼,流着口水,驼着背,脸离蓝色短发女孩的后脑勺非常近,鼻子正一抽一抽地吸着气。
“这是冥想状态吗?这根本就是变态状态吧!”皮克黑着脸想到。
傍晚时分,皮克抽空写了一封家书。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在信里写道:他为了增长见闻,跟着一支异国的商队渡过大海,来到了一个遥远的国家。这里的贵族领主十分器重他,提拔他做了领主的私人秘书。他决定在这里闯一番事业,再衣锦还乡。希望父亲和妹妹不要为他担心,他过的很好。
皮克是万万不敢写实话的,因为在家人的印象里,法师都是一群职业骗子。如果皮克敢写他做了法师学徒的话,约克铁匠一定会气得背过气去的。
皮克来到学院的枯骨之地杂货街,这里是学徒们买卖法术物品和生活用品的地方。有钱的学徒或教师可以在这里开一家杂货店,贩卖一些学徒们需要的物资,比如:炼金的原料、二手的法术课本、一些低级的法器之类的。
飞毛腿寄件屋坐落于枯骨之地杂货街的尾端,这里可以收发信件和包裹。飞毛腿寄件屋的基层工作人员全是丧尸,偶尔会有负责管理学院收寄信件的学徒来这里检查工作。皮克寄出了信件,但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相信信里的内容。
既然来了杂货街,那就顺便逛一逛这里吧。皮克迈着八字步,在街上乱逛。虽然不明白那些店里卖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但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看得皮克眼花缭乱。
“啊!杀人了!”
一声尖叫从皮克背后传来,吓得皮克一个激灵。杀人了?皮克回头观望。
一个女学徒呆坐在地上。在她面前有一个男学徒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嘴里不断发出“磕磕磕磕”的怪声。片刻之后,那个男学徒化作了一摊绿色的臭脓水,只剩下一堆衣服。皮克看得头皮发麻,掌心虚汗直冒。
更令皮克吃惊的是,街上其余的学徒只是看了那个男学徒一眼就直接走开了,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一样。
“新生?”有位学徒看到皮克盯着那摊脓水发愣,就问道。
“嗯嗯。”皮克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告诉你一条没记在学院手册的规矩:在维婕丝学院杀人的话,只要没有证据,那受害者算白死,没人会追究的。”说罢,那名学徒就离开了。
皮克盯着脓水看了良久,方才离去。
※※※
时光飞逝,光阴荏苒。皮克已经来到维婕丝学院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皮克日学夜练,不断地探索着法术的奥秘。
这一日深夜,皮克正躺在床上,一边扣着鼻屎,一边冥想。突然,一群面带煞气的人涌入皮克的房间里。
“竟然在睡觉?!”带头的是住在皮克对门的女孩--蓝发的克莱尔·布鲁斯。
一旁的威齐德建议道:“把他揍醒吧。”
“赞同。”其余几人一起附和道。
“等等,为什么深夜私闯民宅,还要行凶?”皮克从床上跳起。
众人之中,有一个胖子掏出了一根木棍,恶狠狠地道:“你小子忘了今晚的事了?”
“今晚的事?”皮克思索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忘了这件事了。”
“呵呵呵,我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皮克撒谎道,“我只是见时间还早,就先在房间里闭目养养神。”
“呸,放屁。时间还早?”一个狗头人怒道,“我们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啦!”
傍边的金发矮个帅哥冷笑道:“我看他一定忘了这件事了。”
“真的要揍吗?把他打残的话,今晚的事就不好办了。”留着绿色长发的精灵少女说道。
“没时间废话了,把他带出去。”蓝发的克莱尔下令。
众人一拥而上,裹夹着皮克离开了宿舍楼。
借着月光,大家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了维婕丝学院存放尸体的地方--初生墓园。维婕丝学院会把用于教学的各种尸体存放在这里,任凭大家按需自取。为了保存尸体,初生墓园被施展了名为“不朽”的法术结界。由于这里平时没人看管,于是就成了学徒们进行生死决斗地方,没人会在乎这里多一具尸体。
“为什么要选这里?”皮克发问道。
“因为这里的氛围好啊,蠢货。”金发矮个帅哥回复。
皮克环顾四周,道路两旁布满了枯树和墓碑,各类生物的尸体横卧路边,一阵阵阴风“呼呼”地吹着。皮克打了个寒颤,骂道:“好个屁,冻死我了。”
胖子用棒子捅了捅皮克的屁股,骂道:“我们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要不是你忘了今晚的事,我们早完事回去睡觉了,更不用走回头路。”
皮克自知理亏,便不再回话了。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了一棵挂满尸体的枯树下,树下有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七把匕首和七枝笔,每把匕首下面都压了一张纸。
克莱尔看了看大家,说道:“马上开始仪式。”
众人围着石桌站了一圈。“大家再仔细看看契约。”克莱尔又建议。
皮克拿起匕首下的纸仔细地看了起来,这是一张灵魂契约。契约的内容大致是:在此的诸位结成攻守同盟,互帮互助,协力通过将来的第一次学徒考试。
契约分为三种:灵魂契约、真名契约、命运契约。灵魂契约是各人用灵魂签订的契约,一旦签订便无法违反,除非达到能随意控制灵魂的程度。除了专门研究灵魂学的法师,大多数法师只有达到传奇法师的等级才能随意控制灵魂。
契约检查完毕,众人在契约上签好名字,再用匕首划开右手大拇指,在签名处按下了自己的指印。然后把七张契约叠放在石桌中央,一道翠绿色的火焰出现在契约上,把契约烧为灰烬。
克莱尔·布鲁斯环顾众人道:“契约已定,今夜便是我们黑暗兄弟会诞生之夜。从此以后互帮互助,携手共进,直至第一次学徒考试结束。”
众人右手五指并拢,右臂横置胸前,互相行了法师之礼,仪式方才结束。
皮克环视众人。蓝发的克莱尔·布鲁斯,只知道她来自法师大陆,其余的背景一概不知。从她的行为举止来看,应该是来自某个大贵族家庭。喜欢发号司令指使别人,现在隐约成为众人的头领。这次签订灵魂契约,成立黑暗兄弟会,便是她的主意。
狗头人道格·飓风来自维斯特大陆南方的飓风部落。2米的身高,一身棕色的毛发,浑身散发着怪味,不时会从身上掉落几只跳蚤。据他自己所说,等他成为法师之后就会回去继承部落的酋长。
比利·格劳德,金发矮个帅哥。来自法师大陆,骑士世家,剑法、枪法了得。立志成为死灵骑士的男人。
鲍勃·菲特,满脸长满雀斑的胖子,长着一双眯眯眼。家族世代经商,来自伊斯特大陆。
绿色长发的精灵少女来自维斯特大陆北部的静谧森林,名叫拉克莱斯·绿叶·格瑞。和大多数精灵一样,拥有美丽的外表、高傲的性格,还有百发百中的箭术。
皮克的目光移到威齐德·哈曼身上。至于他嘛,只是一个猥琐的变态罢了,皮克内心如此评价。
契约一旦签订,便无法违背。此前皮克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学徒考试,走上真正的法师之路。原因有两个,其一是皮克被法师所拥有的力量深深吸引,渴望获得这种神秘的力量。
另一个原因则是由于一个月前的一件事。那天学院的守护者尸蛇抓到了两个逃跑的学徒,为了以儆效尤,维护纪律的学长扒了那两个逃跑学徒的皮,把他们的无皮尸体扔在初生墓园里,供其他学徒取用。根据某位学长提供的情报,维婕丝学院所有的学徒都被施展了定位法术,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照样会被捉回来处以极刑。
既然跑不了,不如搏一把,争取通过考试。但皮克自知自己的天赋有限,也不知到考试前能有多少实力。
就在皮克考虑如何通过将来的考试时,克莱尔找到了他。克莱尔提出建立一个攻守同盟,以便提高通过考试的概率,希望皮克可以加入。皮克稍稍考虑,便答应加入。几天后,皮克知道了克莱尔邀请他加入的原因,克莱尔找的人都是住在宿舍最底层,最里面房间的,理由是:都是邻居,便于交流,而且住在一起,容易防御想对联盟不利的人。
克莱尔再次环顾众人,拍拍手,说道:“大家散了吧。记得明天开始执行海德拉计划。”
第二天,皮克开始执行黑暗兄弟会建会以来第一个计划--海德拉计划,又称九头蛇行动。他报名参加了《毒物学基础》和《生物学基础》这两门课程,每门课程各花费3个小魔法石。
其他人也各自报了不同的课程。海德拉计划便是每个人各自学习不同的收费课程,等学好后再教授其他人。这样就可以把有限的魔法石尽可能地利用。
维婕丝学院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学徒可以把自己的知识教授其他学徒,并且可以收取一定的报酬。皮克想学《毒物学基础》的话,他也可以向其他学徒学习,虽然只要花费1或2个小魔法石,但学到的知识不一定正确,而且其他学徒也可能有所保留地传授。所以,想学知识的话最好参加学院开办的正规课程。
黑暗兄弟会的契约有规定,向其他兄弟会成员传授知识时必须毫无保留。皮克想让克莱尔传授某门课程时,克莱尔必须倾囊相授,这便是灵魂契约的约束。所以兄弟会成员可以从同伴那里学习到完整的法术知识。
午饭时,皮克和威齐德一边享用午餐,一边讨论冥想的心得。
“嗨,布鲁斯。”威齐德看到远处的克莱尔,“过来一起吃饭呗。”
克莱尔扫了威齐德一眼,拿着餐盘疾步离开了。
鲍勃·菲特坐到二人身边,用勺子拌着混有紫色酱汁的面条,说道:“布鲁斯的心情不太好。兄弟会的名称申报遇到了点问题。”
“怎么了?”皮克问道。
“学院已经有了七个名叫‘黑暗兄弟会’的组织。我们是第八个。”鲍勃答道。
威齐德挠挠头道:“哦?我们必须要改用别的名字吗?”
鲍勃苦笑道:“如果能改别的名字就好了。学院强制把我们的名字改为‘第八个黑暗兄弟会’,而且已经记录在案,不能更改了。”
“什么?”威齐德瞪大了眼睛,“那以后我们打架报名号时,岂不是要喊:‘我们是第八个黑暗兄弟会’,对方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来搞笑的?”
皮克嚼着肉说道:“只是名字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还叫皮克·布莱克呢。”
深夜,皮克在房间里完成了今天的冥想训练。随着不断的冥想训练,皮克的精神力已经从初始的5点提升到5.5点了。
他看着手中用来测试精神力的小玻璃弹珠上显示的5.5,摇头苦笑不已。自己的天赋果然很低啊,三个月的努力只提升了0.5点精神力。A级资质的克莱尔已经提升到精神力10了,其余兄弟会的成员都也达到8或9了。普通人的精神力一般都在4、5、6左右,法师学徒能达到的最大精神力是64。
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第一次考试前,皮克只能达到25点左右,而克莱尔等人皆可达到最大精神力值。皮克选择《毒物学基础》和《生物学基础》这两门课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两门课是主讲理论的,并不需要太高的精神力就可研习。
“唉。”皮克长叹一口气,然后灭灯睡觉。精神力的提升不能着急,欲速则不达,唯有持之以恒才是正途。但愿若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