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宏抱拳拱手;“董大人慢走。”
高扩和董海一同走出了京兆府,高扩和他的随从走在前边,董海和他的书童跟在后面,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快走到车子面前了,高扩突然回头,董海差点撞进他怀里,董海脸一红止住脚步抱拳拱手道;“相爷有何吩咐?”
高扩这个气啊!看人家也是二十多岁,竟会如此聪明,看我那儿子就会被别人利用整日游手好闲的,哎!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真乃天壤之别。天壤之别啊!
董海拱手半天也不见高扩问话,就又问了一遍;“相爷请吩咐.”
高扩这才缓过神来;“哦,嗯那个听说董大人跟我那不肖子乃是同窗?不知是也不是?”
董海面无表情;“好像是吧!我当时总坐在角落里,大多同窗都不认得,不过你家公子我还是有些印象的,他是不是经常和韩公子在一起的那位尊贵的公子啊?。”董海的话让高扩尴尬的无言以对。董海是去年的头名状元,自己的儿子名落孙山不算,居然还惹了桃花债,还要被董海审判,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高扩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真不该问出这丢人丢到姥姥家的话来。本想着董海顾念同窗之情,多少有个照应,现在看来董海跟高盛不要说好,恐怕是根本没什么交集,再或者也许还受过高盛的欺负也未可知,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高扩气的咬了咬后槽牙。
“不过韩荣我倒是印象深刻的很,他经常接济与我,终身难忘。”董海的接下来的话,高扩听了心里舒坦了许多,说到韩荣,董海的表情里甚至有些微妙的喜色。高扩听了在心里打了个闪,看来荣儿这回倒是做了回有用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荣儿是我的外甥,一直住在我府里,当初也是我让他陪他表哥高盛一起进的学馆。”
董海听了楞了一下居然一揖到地;“多谢相爷恩深义重。”
高扩听他这话有些糊涂;“我自己的外甥我善待本是常理再说了也是我的事,你谢的何来?”
董海扬起好看的嘴角微微笑道;“如不是相爷慷慨,学生怎会遇到如此真心朋友,所以学生在此一定要感谢相爷恩深义重。”说完又是一揖到地。
高扩听了居然有些臊得慌,很想冲他喊几句,但是他忍住了。现在董海是陪审官,得罪不得。高扩有些无言以对。自己的位子摆在那,量他也不敢对自己的儿子太过分,还有韩荣的那面,自己还担心什么?老王爷再怎么厉害也没实权,在这个朝廷现在还是自己说了算,就不信他董海不买自己的账。
高扩想到此,昂了昂头清咳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跟上了自家的马车,扬长而去。留下还在原地拱手的董海,董海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慢慢悠悠的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高扩回到府里刚到书房,夫人就跟过来问;“老爷回来了,那盛儿怎么没回来?”
“被收押了。”
夫人一听惊的半张着嘴愣了一会神;“收押了,难道是盛儿被定了罪了。”
“没有定罪,不过人犯当然放不得,让那逆子吃点苦头也好,免得以后不学好到处闯祸。”高扩怒不可遏。
夫人看他大发雷霆也没敢多说什么,只好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高盛平息了一会,对夫人安慰道;“行了,你也不要哭了,现在停审要等过几日普王爷醒了在从新审理,你放心吧!只要那普王爷好了就不会有什么事,担心也没用,回去休息吧!对了,这几天不许派人给他送吃的,就让他吃牢里的饭菜,让他好好吃吃苦头,也好有点长进。”
夫人也不答话,转身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内偷偷哭泣去了。
到了第六天的早上,京兆府传来消息,说普王爷醒了,明日开庭。
这几日可把高盛和韩荣蹲傻了,高盛居然起誓发愿说以后再也不替谁出头了,爱谁谁,再也不管这等闲事了,再也不惹事生非了,以后一定好好做学问,也要当那坐在上头的大理寺少卿,也要坐那京兆府尹,最起码做个不犯任何事的买卖人也好,最最起码做个不犯任何事的草民也好。
高盛蹲到第二天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絮叨,跟发了神经似的。韩荣倒是安静得很,这些天发生的事,对他触动非常大,没事躺在乱草上想想以后到底该怎么办?还是浑浑噩噩不成,这些天多亏了有常宏和董海照应,伙食饭菜都还不错,不过这心里,可是羞愧的很,无时无刻都感觉汗颜。盼着早日出去,也盼着自己以后也能有点出息。不再被别人瞧不起。
第七日吃过早饭,衙门就来人把他二人带到府堂之上,高盛和韩荣刚到,李婷婉也被婆子压着来到堂上,高盛偷眼看婷婉,一个上等美人经过这几天的折磨憔悴了不少,高盛有些过意不去,如不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不至于三个人到今天这个地步,统统的进了牢房。
高盛又偷偷的往堂上看,这次两位主审常宏居中,董海偏右,都坐到了正堂,常宏一拍惊堂木;“升堂,一干人等可都到了?”
师爷赶紧回答;“禀大人,普王爷还没有到。”
常宏一皱眉,刚想说什么,下边衙役禀报;“禀老爷,普王爷到了。”
众人都回头观看,外面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高盛和韩荣都看到少辛和夫人身穿男装也站在人群中。两个人都有些感动,都以为是担心他二人为他二人而来。
这时,王府的马车停到了京兆府的门前,老王爷想跳下车,普王爷慢慢用手撑着自己移到车辕处,两个护卫把他抬了下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一把椅子上,普王爷两手搂着护卫的脖子,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抬起普王爷走进了京兆府大堂。
两个护卫把他放到常宏的对面,普王爷向上拱手道;“常大人在上,董大人在上,本王腿已摔坏不能行叩拜之礼,望二位大人见谅。”
常宏忙道;“普王爷客气了,您是原告还是王爷,本就不该行此大礼,您就坐着听审吧!”
常宏从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人已到齐,升堂。”
两边衙役墩起了杀威棒,一通高喊;“威武。”
高盛等三人跪在了堂上,常宏首先问普王爷事情的经过,普王爷一一说了,与上次唐力说的基本一致,普王爷并未提及少辛和夫人,他当时喝多了,也不知道高盛他们有几个人,只记得好像好几个,具体数字根本说不清楚。
常宏又问;“王爷可曾看清楚到底是谁把您推下去的。”
普王爷低头想了想道;“未曾看清,好像有人从背后推的我。但我与李婷婉本就相识,一直都是朋友相称,玩笑的话也常说,何来调戏之说?”
常宏又问李婷婉;“这位女子,你与普王爷可曾认识,可是朋友?”
李婷婉向上叩头道;“禀大人,民女确实与王爷相识,也算是朋友。”
高盛和韩荣心里都是一阵凄然,这话说的分明是他二人没事找事么?看来这英雄救美还得分谁,不是每个人都希望你出手相救的,这等美人本就是交际花,被人轻薄就是暗示男人对她的喜爱,他二人这次之事看来真是多此一举。也是酒多的缘故,如不是喝了酒,不是有美人在侧,何来逞英雄之举,怎会忘记了她二人早就相识之事。
高盛觉得自己有股难闻的味道臭气熏天。他闻闻身边的韩荣也是如此,臭烘烘的闻不得。这七天牢狱做的多不值得。他忽然抬头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下辈子再也不管闲事了。”
又一指韩荣;“你也给我听好了,以后也不许再管这等事。”
韩荣有些木讷的看着高盛好一会,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常宏手指高盛道;“这里是京兆府大堂,不许胡闹。高盛,你听明白没有,普王爷和李姑娘本就是旧相识,何来调戏之说?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普王爷动粗,真真是把大齐律法当成儿戏,来人拉出去打上二十杀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