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懊恼,明显败坏师德,给这茁壮成长的祖国花朵上的第一课,居然是“跟我打个赌不?”我真该拉出去枪毙。对得起党和人民吗我?
我忏悔之时,他的唇不经意间划了个勾,道:“你倒是蛮有趣的,怎么赌?”
这真不该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啊。在见到小至的这一刻,我认为,并非所有的孩子都能用天真、可爱、幼稚、精灵这些词语来形容的,它也可以是邪恶、妖邪、古怪、无情这些不太代表“端正”的词语。我从不承认我怕过小孩,就连小时候面对母亲和小暴的儿子,我也照旧是一脸地昂然。
有句话说的好,“你看也好,不看也好,我就是要开花。”就冲着那丰厚的报酬,这家教不管小至愿不愿意我也是当定了。不仅当定了,而且要一直当下去。
但是这满满的信心一看到小至那幽森的眼睛,便泄气了。我正了正身子,“以一个月为限,你要是能赶得走我,我便再也不见你小至。但是一个月时间你如果赶不走我,以后你不许动任何手脚。”
小至得意地看着我,似乎在说这太容易了。
我恨得一个劲地想打击小至,便故意道:“需不需要给你加两个月时间?”
小至眼里闪过厌恶,丢下话:“不必,三天就能把你赶走。”
我四周再次升起一阵阴风。他那话的意思在我听来相当恐怖,似乎在说,三天就能把你解决!我假装镇定,“那……那么,现在开始上课。”
我用力抽出他垫在屁股底下的课本,扬着胜利的表情得意了一翻,看得小至同学一个劲地翻白眼,跟个小大人似的。
这表情,哪像个正常发育的九岁孩童,明显早熟,这是不好滴!我忽然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急需将小至同学在错误的道路上拉回正道,把这妖孽打回原形。有了坚定的意志,再加上那一叠人民币的支持,小至的目光再强悍,也不能伤我铜墙铁壁分毫。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得意不是坏事,忘形就坏事了。我只感觉面部一阵尖锐的刺痛,我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球,我吃痛的咬紧牙关,眼泪直往眼眶奔,只见小至扔过来的那只球正在地上蹦着乐得欢。我狠狠地盯着这个一脸挑衅的问题儿童,鼻血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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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羽和保姆替我处理好伤口后,我痛心疾首地将莫羽教训了一顿,以无限大的责任心告诉莫羽教育要从小抓起,小至这种情况,明显是做父母的责任。
“还有,我到现在,没有见到小至的妈妈,这样是不对的。做母亲的不能因为事业忙,而忽略了孩子……”我不愤,我非得把我的语言发挥成棍棒般,一棒子敲下去,把这父母给敲醒。
“小至没有母亲。”一个声音窜入我的耳膜。
我适时地将我的话停了下来,愣愣地盯着莫羽。看着莫羽陷入了沉思,他说:“小至的父母都不在了。”
我振惊,脑子几秒钟停顿后,腾地起来往小至房里跑,连忙撩起小至的袖子和衣服翻看。小至非常鄙夷地扫视了我一眼,冷冷问我:“彭丽玲,你干什么?”
我还是没停下手头的动作,问小至:“莫羽那人,他有没有打你?”
小至一把甩开我,看怪物似地给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在桌子上倒了杯茶喝着,嘴里丢过俩字:“无聊。”
这么说没有打过?怎么可能?我想起小暴打我那暴风雨般的场景,我敢断定,小至这娃肯定是受了莫羽的威胁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