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慈眉善目,以莫大的春风般的语言抚顺小至,“小至,姐姐当年就是受后爸的威胁不敢出声,你别怕,莫羽要是敢威胁你,我帮你教训他。”
小至再次非常鄙视地扫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吗?”
这语调,明显就带着轻视。在没见到小至之前,我想不出一个九岁小娃,喝着小花茶,瞟着小白眼,一脸高傲并八风不动地用眼神示意我,“就你那样的……”。就差一掌下去将我拍趴在地上,然后尖着嘴巴“呸呸”地吐我两口。
我这颗慈爱的心,如今就两字形容:受伤。
我拖着最后一口气挣扎在唤醒沉睡小至的边缘上,“小至,不是亲生的,也不会打你?”
“他自愿收留我的,为什么要打我?”小至那脸色和表情一个劲地鄙视我到底。
我明白了,原来环境和条件因素全不一样。我是我母亲身边带着的拖油瓶,小暴收留我是无奈的。莫羽是贴着脸过去要收留这问题儿童的。照我自认为的我的乖巧懂事,和我认为的小至的魔鬼手段,我得出结论:小暴愿意残忍地虐待我,莫羽是愿意被小至残忍地虐待着。
我追着莫羽问他为什么不打小至?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个需要答案的问题,但在莫羽眼里,这个问题显得特别莫名其妙,他交叉着双手问我:“你就那么希望我打小至吗?”
误会了是不。我一笑便笑到心虚,心想着小至朝我脸上砸的那一球,心里就忍不住幻想着帅气的莫羽出手教训一下也没有错。当然我十分明白莫羽绝对不会因为微薄分量的我而教训小至这个状况,于是低头傻笑,继续心虚。
莫羽给了我一眼,然后皱着眉道:“彭小姐,我希望你把你的注意力多放在教育小至身上,别整那些乱七八糟、别人不会回答的问题。今天两个小时的课程还没完,你可以继续了。”
什么?上课?我一口气差点就这么断了。就在刚才,还不到40分钟前,我就差点以身殉职了,还在这跟我谈什么上课?果然,有钱人从不谈人情味,永远只有四个字:“拿钱做事。”因为钱多,一不小心掉钱眼里的概率就非常高,像我这些没钱的,选好角度跳下去都挨不着钱的边。
我一连叹了N口气,垂着头再次英勇地推开小至的房门,我那刚刚就义了一回的鼻子,这会子坦露在小至房门对面的镜子上,红通通的像是严重地在向我抗议。
我故意忽视这鼻尖传来的疼痛,一咬牙,一闭眼,大步流星地跨进小至的房里,然后准备说出我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我准备以我所拥有的威严,怒视着小至,先把小至振摄到,然后再争取一次性解决小至,哦,不对,是一次性驯服小至。让这小鬼头从此以后对我刮目相看,从此以后老老实实地把我放在眼里,对我这个师长,敬重三分。
想到这,我对未来重拾信心。我左右双脚高傲地抬起落下,抬起落下,正准备睁开眼睛怒瞪小至,没想到脚下勾到一条细绳,我一个粗咧十分不雅地往地上趴去,幸好眼疾手快,双手一撑,才护住了我的鼻子避免再次受伤。而双掌却因为直面挑战大理石地面而遭遇前所未有的槌心疼痛,我趴在地上咧着嘴伸头舌头一阵唏嘘。头顶上方传来小至那无知又挨千刀的笑声,如雷轰般,阵阵轰在我头顶上方,吓得我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