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我们看向对方,“她有问题。”
莫羽点头道,“那日是星期六,若水说忘了东西在我家,我当时正是上班时间,便嘱咐她自己去拿。保姆刚好留小至一人出去买菜,之后便是若水打电话来说小至不见了。”
我继续,“夏若水平时对小至并不见得有多亲近,为何这次来到你家,会意识到小至不在了呢。”
莫羽皱眉,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是她。”
那个水一样的女子,她平时温柔可亲,踩死只蚂蚁都会嚷着风光厚葬的碧玉般的女子,我深信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扉,小至是她口口声声称呼的表侄,她不会的。
莫羽缓缓面对我,“若水这人心思敏感脆弱,我们得小心谨慎,不能冤枉了好人。”
夏若水从小活在糖水里,面子比理子强,自然伤不得她,否则以后见了面都显得我们这些粗茶淡饭对她这山珍海味以小人之心。
接下来我要显露更粗俗的一面了,那便是我得出来的结论我就越想越在理,越琢磨越肯定。夏若水平时真是白待见我了,这会子我居然把她美好的形象恶化成了一个拐卖儿童的妇女。相信不少男人都会对我拳脚相加,怎么如此小人地诋毁夏若水呢。
我和莫羽商量,夏若水平时毫无征兆地就喜欢粘我,我正好借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问个清楚,身边没人,何来损她面子之说呢。
我和莫羽都一至认为,小至的事情重于天。于是说干就干,我起身非常豪气地离开莫羽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打探出小至的下落。
刚一见到夏若水,她便十分惊讶地尖叫着,心疼地摸着我的脸道,“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心软软地酸着,从来没有一个女的对我这么好过,即便是母亲在小暴的暴力下,也是明哲保身。谁会如此这么般地心疼着我。
我一时哑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什么,磕的?”
“磕的?”夏若水显然不相信,“磕能磕成这样?”她指着我的脸气愤道,“是不是表哥对你动手了?”
啊?我挺佩服她的想象力的!
“不是。”我怎能忍心质问一个对我如此好的女孩,“就是和同学之间有点误会,不小心给抓到的。”
“谁?”她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替你做主去。”
“不是,”我低头,喉咙酸涩,“我就是想问你点事。”
夏若水望着我,渐渐恢复平静,眼里静如水流,“什么事?”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个,小至失踪的那天,是你发现的吧……”
“你怀疑我?”夏若水靠近我,眼里星光点点,“你,怀疑我对不对?”
我慌乱地一步一步往后退,“我,我,没,没有,就是,就是想问一下当时的……的情况。”
我几乎把头低到脚底下了,这哪里是去质问去的,这明明就像个承认错误的。我愣是把气氛搞成了犯罪现场。
夏若水眼里的失望透落无疑,那水灵灵的眼睛云里雾里的,低低地抽泣了起来,“从小在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像你这般单纯的。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不这样想对不?”
我惭愧。
夏若水的确是水做的,泪水瞬间了淌了出来,一如花似玉的女子在我眼前哭得如此梨花带雨,我有罪。
“那天我去表哥家,司机刚接小至放学回家,他硬要嚷着让我带她去买冰棍吃。我也知道这春天刚到,吃冰棍影响身体。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至那脾气,我不答应便对我拳打脚踢的。我实在拗不过,就带他上街,可谁知道他是抱着要逃走的心,趁我没注意便溜走了。”夏若水哽咽着。
“那你为什么不实说呢?”我问道。
她继续,“我着磨着这孩子在学校有老师看着,回家有司机接送,家里有保姆看着,为了俺人而目就借机让我带出去,趁我不注意溜走了。他这娃你也知道,从小就鬼心思多,我没这么多心眼……你也知道表哥有多疼这孩子,要知道是让我给弄丢的,非得跟我拼了不可。”她低吟,“我只好编了谎说小至在家里不见了。”
我轻轻叹气,“对不起,我冤枉你了。”
夏若水的泪水布满了脸,一滴一滴汇聚着撒了一地。
我满心的不好意思,“若水,我,其实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那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夏若水娇滴道。
我挥身一个激灵,立马承诺,“行,行,行,以后坚决不怀疑你。多好的姑娘啊,硬是给恶毒的我毁得……”
夏若水立马转而为笑,“别这么说,我是真把你当成今生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怪你。”
我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
************************************
莫羽开着车在路上狂飙,我坐在一旁看着他,“很好!要死,咱俩也死在一块。”
莫羽一个急刹车,“你说那孩子干吗要走?我对他不好吗?”莫羽的吼声可谓惊天动地。
我轻轻拍着莫羽的肩道,“一个孩子,哪知道谁对他好。随心所欲而已。我保证,这孩子今后的人生就没别的事了,光就想着你了。”
莫羽扑哧一笑,将头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吐出一口气,“无论如何,我希望他过得好。”
我的眼里流落出稀有物品——真诚,“莫羽,小至有他自己的人生,或许他会过得很好,或许会过得很糟糕,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然而你,在幸福与痛苦之间,我希望你能选择前者。”
莫羽将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