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南宫袭襄愧疚的表情,南宫穹宇轻叹了口气:“哎,父皇让襄儿为难了!想这半年来,你们也不好过吧……都是父皇的错,当初太过自以为是,父皇不求你们原谅,我咳、咳、咳……”南宫穹宇说到这里就有是一阵咳嗽。
原本听见南宫穹宇的话,南宫袭襄心底已经有些动容,但见南宫穹宇如此病态,原本的坚持又哪里还能一直硬下去?况且,当初带容轻羽隐世的时候,本也只是打算让父皇清醒一下。
而今他算是得偿所愿,但是却没有想到南宫穹宇会如此憔悴。
“父皇,你要不要紧?”南宫袭襄赶忙扶住南宫穹宇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微颤的身体,一脸的担忧焦急。
“父皇无事,只要你……”南宫穹宇说,话未完,便又是一阵咳嗽。南宫袭襄赶忙为他轻抚后背顺气,但看南宫穹宇咳嗽不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心中大急。赶忙转头望向门边的凤凝修道:“皇上这是怎么……”
南宫袭襄刚对上凤凝修无事人般的平静的眸色,还来不及问出缘由,就觉手腕一痛。
心中惊疑的瞬间,南宫袭襄本能的一缩手,同时撤身离开南宫穹宇身边,往后大退数步。就在他防备的转身时,正看见南宫穹宇望着他自己还沾着血丝的指甲尖。
刚刚南宫穹宇因为压抑咳嗽而抓住他的手腕,他未曾防范,如今看见这景况,已经料定南宫穹宇是在指甲里放了毒。所以如今故意抓伤他,想让毒素顺着血液侵入他的身体,从而制住他。
这个认知一入脑海,南宫袭襄就沉痛的望着眼前已经抬起头来看自己的南宫穹宇:“父皇,你还是执迷不悟吗?”此时,已经感觉到那毒的霸道。最先被划上的手臂,从指间开始到手腕处已然麻痹。
幸好他及时点住自己的穴道,避免了毒素的扩散。心底则是在感慨,他前后几次中毒,为什么都是栽在自己最亲的人手上?
南宫穹宇这时已经停止咳嗽,甚至一改之前的颓废病态,矫健的站了起来,沉默望着眼前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儿子,轻摇了摇头:“如此妇人之仁,你真是有愧朕对你的重托。自古以来都是温柔乡,英雄冢!儿啊,你既是朕最宠的皇儿,为何却没有半分像朕?那容轻羽究竟有什么好?让你连江山和父皇都不要了!”
语气里透露的精神,可比半年前,甚至更为健朗。
“父皇,儿臣一直以为,你应该懂这个道理的!”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的责问却是凄然苦笑,不是为自己,而是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生母。
南宫穹宇闻言眸光微闪,顿了片刻,沉凝的开口:“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去里面杀了容轻羽随朕回宫,让你七妹辅助你接掌容家。要么……你就别怪父皇心狠了!”
南宫袭襄闻言沉痛的望了南宫穹宇一眼,虽然已经点了穴道,但是不乏已然不稳的踉跄一步,扶着身边的椅子道:“父皇,你不是还有三个儿子,你的江山还怕没有人继承吗?”
“你……”南宫穹宇听得南宫袭襄这决绝的话,突然震怒,继而心痛的瞪着南宫袭襄酷似谁的脸,闭了闭眼,然后猛然睁开:“皇儿说的不错,儿子有四个,江山却只有一个!既然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辜负朕的江山,就莫要怪父皇绝情了!”
“绝情?呵……”听得南宫穹宇这话,南宫袭襄却是凄然一笑。
在南宫穹宇皱眉,眸子里凝聚肃杀之意时,猛然凝了眸色。原本扶着椅子的手突然一施力,只听砰的一声,一把上好的梨花木椅应声破裂,被内力驱使的木屑四处飞溅。
一旁的侍卫见此,赶忙拦到南宫穹宇的面前挥剑一挡。南宫袭襄因为中毒的关系,内力不如以往精妙,所以并没伤及任何人。如此一击,只是为了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好趁机逃开,快点带容轻羽离开这里。
“凝卿!”南宫穹宇眼看着南宫袭襄要借机从身后的窗户遁出去,当即眸光凌厉的扫向凤凝修。
原本站在门边的凤凝修听见南宫穹宇的命令,这才动了身形,指尖犹豫了瞬间,便挥起宽大的袖袍。
一道银光随之从凤凝修墨绿色的宽袍中飞出,直逼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一只手麻痹,另一只手方想去拔剑。因为凤凝修这突来的袭击,又因为药物影响到速度,所以情急之下,果断的抬手去格挡。
凤凝修见此,手心一转,银色的铁链便绕过南宫袭襄的手背,滑落至他的手心。那由凤凝修所控的铁链仿佛有灵性般,灵活而动间,轻易的缠上南宫袭襄的手腕。
南宫袭襄垂眸一看缠上自己手腕的铁环,瞬间眸露惊震之色,猛然张开手心,赫然看见一只龙头呈现在他的手心里。
南宫袭襄眸光一沉,赶忙丢出龙头,却觉手心一麻,居然就被那银色的龙头咬了一口。此时,南宫袭襄心中大急,但是高手对决,又加上这接踵而来来自他最亲之人的精妙算计,根本容不得他逃脱半分。而后只听咔嚓一声,原本缠在他手腕上的锁链寸寸剥离了一层银色的外衣,露出里面另一层隐藏着的尖锐刃刺,刃刺一出,就生生的一根根刺入他的手腕骨。
原本在他手心的龙头接着一动,翻转到他的手背,张口,生生咬住他的手腕骨。一条银色的锁链,仿佛多足蜈蚣般,吸附在了他的整个手臂上,刃刺上带有的麻药更是制止了他所有的反抗。
凤凝修的手里还拿着锁链的另一头,没有松手。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松手,南宫袭襄将会遭遇到的伤害恐怕更大。最后决断时,凤凝修转眸望向一边沉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南宫穹宇,想征询他最后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