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函和卓雅娇已经发展到了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的地步,当然,光他二人点头称好也是不够的,仍是需要家族长辈的认同。路之函思来想去,觉得作为头号顽固分子的路正元从头发丝到脚趾尖没一处会赞成这件事,为今之计只好从母亲那开口了。
路之函的外祖父母是深明大义之人,他的母亲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详细的问过了卓雅娇的身份家世,还有二人相识的经过,大夫人取下腕上戴了几十年的玉镯交给路之函,嘱他转交给卓雅娇。
路之函大喜过望,路正元素来对他不甚在意,得到的结果便是路之函对父亲也不甚在意,所以,虽然仅得了母亲的首肯,路之函觉得这件事也算是定下来了。
数日后的某天,路之函和卓雅娇出门私会,又打发了我去先生那里受教。我不情不愿的出了门,来到先生府上。
先生照例一壶茶一盘点心,只不过今天这点心有些不同,竟是我平日里的心头好——白果银杏酥。
我盯着那盘点心,口水在喉咙里恣意的流,根本没注意到先生在讲些什么。
我尽量让自己的吃相看上去淑女些,可奈何点心太过美味,一块一块接一块,很快就见了底。眼见最后一块点心渣子也被我送进了嘴里,我才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糖球姑娘可知道?”上座的先生忽的冒出这么句话。
嗓子眼里还没来得及滑进肚子里的糕点一下子就卡住了,我忙不迭的将茶杯丢在茶壶旁,拍着胸口不住的咳嗽。
一旁有好心的婢女也过来帮我拍后背顺气。
又是咳嗽又是顺气,折腾的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我才安静下来。我拍了拍咳的红热的脸颊,一遍遍的回想刚刚先生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可惜,我偏偏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我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上座的先生清了清嗓子。“看来糖球姑娘并不清楚。”
我无法,只得附和着点了点头。
帐子后的先生爽朗的笑了出来,“糖球以为老夫是在胡言乱语?”
“糖球不敢!”我忙起身,冲着帐子福了福身。
“糖球姑娘莫怕,我不过是关心路二少爷,随口问问而已,坐吧。”
我谨慎的坐回位子上。
只听得帐幔后杯碟相碰的清脆声响落下,先生又道:“糖球姑娘不妨替老夫稍几句话,路二少爷与卓小姐之事若是受阻,老夫尚可帮忙几分。”
我手中的茶杯彻底掉了,幸好反应快,另一个手接住了。
曾以为,就算东窗事发,也是路正元发现了苗头,顺藤摸瓜把这件事扯了出来,可万万没想到,最先点破的人竟然是先生。
我满怀心事的回了路府,挑了晚饭后的时间,悄悄的告诉了路之函。
路之函听了我的话也傻了,早前他一直沉浸在爱河里,压根就没想过这些事,如今先生点了出来,还不知有多少人发现了呢。不过既然先生答应帮他打点,铁定不会食言,这也让他安心不少。
这以后,路之函便小心翼翼的行事,但好景总是不长的,卓雅娇收到家中来信,要她近日内办好此地事宜便返回家中。得了信的路之函有如热锅蚂蚁,眼下绝不是和路正元摊牌的最好时机,无计可施的路之函最后只得厚着脸皮找到了先生,请他设法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