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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忆童年事事不休

忆童年事事不休。

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在屯子里也开始有了玩伴,他们都比我小两三岁。他们都是一二年级的学生,我们几个身高差不多。我有时候给他们讲故事,他们也喜欢听我讲故事,上学放学我们在一起走。

那些孩子里有陈宽、白四、张六毛和于小正等,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给他们讲起评书了。每天上学放学前,他们都提前在村口或校门口等我,轮流的给我拿书包,我边走边给他们说评书,他们几个都是最忠实的听众。我给他们讲过《洪武剑侠图》、《杨家将》、《西游记》还有《十二寡妇出征》等,上初中后我还给他们讲过《大唐游侠传》,还有我自己编的《武林奇侠传》。评书联播节目一直延续到我初中毕业。后来我上高中了,偶然回家,他们知道我回来了,还一起到我家来找我,我们偶尔还出去四处走几圈,再给他们讲几回。

六毛看完电视剧《霍元甲》后,叨咕出下面几句磕:“一九八五年,学会迷踪拳。打死霍元甲,霸占赵倩男。”后来这几句磕很多同学没事时都念,我也说不好谁是“原创”了。

后来陈宽、白四、和于小正都管我叫师傅,其实我也没教他们什么。陈宽下象棋挺厉害的,很多招式他都是和我学的。我下象棋在村里水平也算挺高的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练的,反正就是自己琢磨出来的野路子挺多的。村里那些高手没事总在大树下面下棋,我小时候总看,那些招我早记住了,但我一使出我自己瞎琢磨出的歪招,他们就抵挡不住了。我的野路子,忽悠一般业余的人还行,上高中后,学校里有些小时候上过象棋班的高手,我和他们一交手,我这些骗招就不灵了。陈宽现在是一个乡镇的团委书记,这小子那时候平时蔫噶的不爱说话,没想到长大了还是一个当官的料。

白四挺能白呼的,我上高中后,他接替了我的位置,上学放学路上的评书联播节目就由他来主讲了。他上高中后,这个节目也就停播了。白四后来还学会了下围棋,在村里罕见对手。我上大学期间,回村里和他下过几盘围棋,让他四子后,我俩水平相当。

于小正字写得非常好,这个绝对不是我教的,因为我从来没练过书法。他爸爸和他大爷的毛笔字在村里是写的最好的,包括他哥,还有几位堂兄的字写得都非常漂亮。那时候村里办喜事写礼账都找他爸爸或者他大爷,现在村里办事都开始找于小正。

……

记得那时候,电视剧《霍元甲》播完后,电视里又陆续播放了《陈真传》和《霍东阁》。后来,我们村里这帮孩子不知是谁提议的要重拍一遍《霍元甲》。很多演员都安排好了,因为我姓程,因此一开始安排我演“陈真”最初的师傅“独臂老人程天啸”,但程天啸不到两集就死了,然后又安排我演霍元甲的三徒弟“陆大安”。于小亮演“霍元甲”,陈宽演“陈真”,于小正演“刘振声”,大五演“霍元武”;六毛因为个大演“龙海生”,白四长得像霍家对头的老大“赵兴显”,因此这个角色由他演。“霍元甲”的父亲“霍恩第”最后选定于小亮他哥于小乐演,这个于小乐后来还成为了我的二姐夫。

男演员都找好了,女演员是最难找的,尤其“赵倩男”这个角色。因为“赵倩男”在剧中最漂亮,因此有人提议让我们屯长得最好看的于小亮他二姐于小红演,这回于小亮不干了,他说,你们让我哥演我爸,让我姐演我媳妇,我演不了,你们谁愿意演谁演吧。于是,由白家屯独家赞助,白家屯所有孩子参演的大型古装武打片《霍元甲》只拍了两集,就停拍了。

……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所在的村子白家屯被选作了农村普及电视的“电视村”试点,镇里免费为各家各户统一购进电视机,因此我家也有了第一台电视机。我家那台电视机是黑白十四英寸的。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电视里正播放《射雕英雄传》,我和陈宽、白四、于小正还有六毛我们几个总喜欢聚在一起看,一边看还一边评论。

演到全真教道长“丘处机”给了“郭靖”和“杨康”他们的父亲“郭啸天”、“杨铁心”两把匕首的时候,我一下子吓呆了。那把刻着“杨康”的匕首和我那把太像了,我觉得我一下子捡了一个“无价之宝”,心里砰砰直跳。

一天,六毛突然对我说:“三宝儿,你那把匕首好像和郭靖带着的那把挺像的,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我磕磕巴巴地说:“我那把被我弄丢了。”

他说:“我们不要啊,我们就是看看他俩是不是一样的?”。

我把我那把匕首拿出来了之后,我们几个围在一起研究,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这把匕首是真的,就是大侠郭靖小时候用的那把,郭靖用它杀死了“陈玄风”。他们让我千万别弄丢了,说得值老鼻子钱了。从那以后我天天抱着那把匕首睡觉,有时候梦到那把匕首丢了,我就会在梦里惊醒,醒来之后还嗷嗷的大叫;那时候如果我不搂着那把匕首,我就根本睡不着。

长大后,我知道了,郭靖这个角色是金庸小说中虚构出来的,我的刀上面刻的两个字也不是“杨康”而是“福康”。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只不过打造的很精良,比一般的刀略锋利一点而已。

……

那时候还看过一部动画片,叫《咪咪流浪记》,70后的人可能都有印象。动画片讲述的是,一个叫“咪咪”的八岁小男孩,因为家里缺钱,他就被继父瞒着疼爱他的继母,把他卖给了一个街头艺人彭师傅。从此后,咪咪离开他深爱的妈妈和故乡,跟着彭师傅开始了流浪卖艺生涯。在彭师傅的疼爱以及严格的管教下,咪咪渐渐成为了一个坚强、成熟、多才多艺的人。

这部动画片我是含着眼泪看完的,每看一集哭一集,因为我觉得我就是那个“咪咪”,电视里演的就是我。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首主题歌:

“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

能够见到他,可以日日见到他面,如何大风雪也不怕。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去到那里也要找我爸爸,

我的好爸爸没找到,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换了班主任,窦老师不教我了。教我的这个男老师姓刘,他教了我一年。一年后,刘老师调到初中教物理去了,而我却留在了小学六年级。等我上初中后,刘老师又教过我一年,那一年是初三。还好,我中考的时候超常发挥,居然还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

……

小学六年级的班主任姓林,他挺喜欢我的,因为那时候我在班里学习最好。好学生都上初中了,而且小学六年级的课本也没有什么新内容,基本上就是把五年级的课程又复习了一遍。我那时候还是喜欢背语文书,还是每篇课文都能背诵。数学学得应该也还行,因为我再次小升初的考试,我考了全校第一。

上初中后,初二的班主任林老师就是这位林老师的亲哥,他也是教语文的。他总这样遗憾地问我,你程三宝儿文学素质这么高,为什么考试就不能打高分呢?我就对老师说,我也没办法,我会的考试都不考,不知为啥尽挑我不会的题出。

……

忆童年事事不休,人终究会长大。

随着时光流逝,我渐渐的发现,那些压在我心底,总是把我压的透不过气来的事,在别人的眼里是微不足道的。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同学像小时候那样在意我的事,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在意我的人只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最在意我的人,最看不上我的人,最喜欢嘲笑我的人,其实只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脱离不开我童年的阴影,是我自己把自己束缚了。

相信有一些人都与我有过同样的想法,与我一样摆脱不了自己卑微压抑的心。

我那时候胆小怕事、孤独自卑其实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我有一个太优秀的哥哥程二宝儿了。

……

本章完,敬请继续关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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