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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小时候我们这样学雷锋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对于七十年代出生的我们,学会的第一首歌恐怕就是这首《雷锋之歌》了。时隔30年,那熟悉的旋律至今还时时萦绕在心头。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成立了许多“学雷锋小组”,给“五保户”打水、扫地、拾柴火,给烈军属浇菜园子,过年挂大红灯笼……我们五人一个小组,小组之间暗暗比赛谁干的活儿多。

我们小组帮包的是一位军属李大娘,下午放了学,就从家里拿着笤帚簸箕准备去扫院子,可是连续去了两次,大娘都不在家。眼看着其他小组干活很多,已经受到老师的表扬,我们小组真急了,组长命令,爬墙进去给李大娘扫院子。说干就干,我们想起雷锋同志做好事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爬个墙算得了什么!几个男生三下五除二就翻过墙去,我们两个女生也不示弱,闭上眼,在男生的护卫下纵身跃下。可是墙头的砖头却被我们碰下了好几块儿,我们的膝盖上也冒出了血珠。我们顾不了这么多,拿着笤帚和簸箕,扫起院子来,一会儿工夫,院子已经一尘不染。

干完活儿,我们心里美滋滋的,单等着李大娘回来表扬我们呢。可是第二天,老师却把我们叫出了门外:“有你们这么做好事的吗?人家不在家竟然翻墙进去,这会儿倒好,李大娘的墙被你们踩坏了,今天一定要去修好。以后做好事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的。”我们的脸比红领巾还要红,这第一次学雷锋做好事竟成了“扰民”,这不是丢人吗。放学后,我们去李大娘家真诚道歉,并和泥补好了墙。后来,我们隔三差五就去大娘家劈柴火、挑水、喂猪,我们女生还帮大娘洗衣、做饭,大娘时常摸着我们的头说:“这帮孩子可真懂事,真是雷锋的传人呢。”

李大娘的邻居张爷爷不是“五保户”,因为他虽然一个人过,但是有个儿子叫“福贵”,在外地当工人。这福贵从生下来就没了娘,张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又供给上了中专当了工人,全村这是第一个“大学生”呢,乡亲们都说这会儿张大爷要享福了,儿子娶了城里的媳妇,又生了龙凤胎。张爷爷也是这么认为,整天省吃俭用,老母鸡下个鸡蛋也不舍得吃,攒着等儿子回来捎回城里去给孙子孙女吃。福贵没结婚时一年还回来一两趟,给老父亲捎两斤白糖,张爷爷不舍得吃,遇到村里人就拿出来炫耀一番:“这是俺福贵从城里捎回来的呢,他娘活着该多乐啊。”可是福贵自从有了孩子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年,听说那城里的媳妇嫌乡下又冷又脏,不愿回来。

张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因为营养不良,什么体力活儿都不能干了。我们学雷锋小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张大爷不是“五保户”,没有任何小组帮包,可是他实在是村里最困难的户,是最需要帮助的。最后,我们五个一致决定:不管老师有没有把张爷爷分给我们,我们都要帮他到底。于是,每天放学,我们都到张爷爷的地里除草,到家里打扫卫生、做饭。过年了,村里敲锣打鼓给军属李大娘挂上了大红灯笼,张大爷家冷冷清清。我们小组剪了红红的窗花,找人写了大红的对联贴在他的门上。张爷爷又跑到公路上等车去了,他期待那一辆辆过路的车能载回他的儿子和孙儿,可是,一年年过去,没有任何消息。我们五个人齐刷刷地从各自的家里端来热乎乎的饺子,来到张爷爷家一起吃。“爷爷,以后您就把我们当成你的孩子吧。”张爷爷泣不成声:“这让我怎么感谢你们?我那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都忘了我,你们这学雷锋的孩子竟不嫌弃俺这老头子。”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一阵阵嘹亮的歌声传来,我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让我准备笤帚和簸箕,要去敬老院学雷锋。“妈妈,你们那时候也学雷锋吗?”我欣慰地笑了:“学,哪个年代都要学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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