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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姐姐的婚期

萍儿回去像陆慧心转述了与张逸之的对话,陆慧心听了不置可否,转头就去了陆慧如的房间,把张逸之不会变心的话和他下午回去的事告诉了姐姐,也没有多留,就回了自己屋子。她最近又喜欢上了绣花,她见自己衣服被子上各种图案细致玲珑,突然觉得古代女人真是神奇,居然一针一线就能绣出那么多活灵活现的图画,于是决心至少要学个入门,绣个挂件儿玩玩。这次来赏梅,她还特意带了绣花针绣线等一套工具过来。

陆老爷陆夫人见自己女儿琴棋书画什么都学,如今主动提出学习女红,真是倍感欣慰,见人就夸小女儿不用人操心,小小年纪什么都能自己安排好。可惜没看到陆慧心除了画画被称赞颇有天赋外,其余全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学了个不上不下的中等水平,用她的话说,就是“会用就行了呗。”

剩下的两天,陆慧心不断的穿梭林间,寻找最好看的梅花,最奇特的小草,各种形状,各种姿态,画在纸上做绣样儿,然后在荷包上绣绣拆拆,扎上针眼儿无数。

她看见爹爹娘亲和姨娘们天天在一起说笑游玩儿,人也似乎变得年轻,放下平时在小辈面前端的架子,几人早上登山赶日出,在山上烹茶聊天,晚上在月下赏花,弹琴唱小曲,自娱自乐,好不自在,她自然不会不识相的去打搅。

姐姐仍然喜欢一个人躲在屋里,不过不再弹琴,偶尔会由碧荷陪着出门看看桃花,有时也会来她屋里坐坐,两人随便聊着,谁都没提过张逸之。陆慧心不知道姐姐做了什么决定,不过见她心情略有好转,也为她高兴。

直到登上回程,一家人还意犹未尽,恋恋不已。尤其是女人们,平时难得出一次门,一次哪能过的了瘾,回去的路上还在说着道院的斋菜好吃,哪处的桃花好看。

傍晚时分到了府门前,留守在家的哥哥嫂子把众人接进家门,一路颠簸,又说个不停,陆老爷见大伙都显疲累,让两个女儿各自回房休息,晚饭就在自己屋里吃,不必再过来请安,陆夫人自带着两个姨娘由儿媳妇伺候着送回房里,留下的陆老爷和陆浩轩则回书房商量店里家里的杂事。

等陆老爷听完儿子的汇报,回到夫人房里,陆夫人已经梳洗完并换过了衣服。见老爷回来,陆夫人叫人上饭,又亲自给陆老爷净了帕子擦手。陆老爷边接帕子,边跟夫人闲聊:“玉琴回去了?”

“恩,说要伺候公婆吃完再走,敏儿还小,一刻离不开娘,我就让她回去照看孩子,晚饭后连着浩轩也都不要过来了。”陆夫人一边说一边接过陆老爷用完的帕子,挂在旁边的雕花木质盆架上。

碧荷带人把饭菜碗筷摆好,又带人出去。夫妇俩坐在桌边安静吃饭,不再说话。

等到吃完饭收拾停当,两人入了内室,陆老爷站在窗前低声说:“这两天出去散心是对的,我看如儿脸上总算见了晴。”

陆夫人站在他面前给老爷宽衣解带,陆老爷坐在床上让她脱了鞋,见陆夫人给他端来水盆要给他洗脚,陆老爷把夫人拉起来,拖到床上坐了,说:“你也够累的了,去歇歇,我自己来。”

陆夫人也不勉强,脱了外衣,穿着中医钻进被子里,说:“这三年总算熬出了头,总算不再躲屋里弹琴,听的别人都跟着心疼。咱们得紧着把如儿的婚事办了,再拖就真成十八岁的老姑娘了。我听邵家也是有那个意思,着急了。”

“恩,左右是这一年,东西都早做好准备,嫁妆往多里打算,我就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都要嫁的风风光光的。”

“这我都知道,老爷就放心吧,说的好像你没有儿子似地。”陆夫人打趣道。

陆老爷洗完脚,让人把水盆端走,钻进被子躺好,笑道:“儿子都有了儿子,哪还用我惦记,可不就光惦记剩下的两个。”又往陆夫人身边靠了靠。

“也是,如儿的事儿办妥了也该考虑……”话说到一半儿时顿住,感觉衣襟下一只大手摸索进来,略带薄茧的指肚沿着肌肤向上游走,带来一阵酥麻。两人都不再开口,呼吸越发急促,一会儿屋里就漾起呻吟喘息之声。

回家之后十几天,陆府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邵家老爷邵文成亲自过来订了婚期,两家商定在五月二十大吉之日给这对小儿女成亲。等把邵老爷送走,陆家热热闹闹给大小姐准备起嫁妆来。

那天陆慧心正在哥哥屋里逗弄侄儿玩儿,小孩子还不满一周,长了陆家人都有的大眼睛长睫毛,鼻子软软的,咯咯一笑起来嘴巴微微张开向两边弯,可爱至极,能笑得人心都跟着化了。孩子出生时全府上下都激动不已,陆老爷和夫人见到陆家有了第三代,又是第一个孙子,高兴的合不上嘴。陆老爷给孩子取名叫广仁,陆浩轩和妻子商量了下,又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敏。

敏儿脸逐渐张开,大伙儿都说这孩子长得跟他爹一个模子出来的。陆浩轩跟陆慧心长得有八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英俊,一个是柔美,气质不同给人感觉相差千里,现在来看,敏儿其实更像姑姑多写。这话是大嫂韩玉琴和陆慧心闲聊时说的,陆慧心听了心里骄傲不已,更是爱逗弄小侄子玩儿。

敏儿此时正坐在床上,小脸儿上表情严肃,眼睛紧盯着陆慧心手里的小拨浪鼓,看见陆慧心手停在那儿了,忙伸着两个小手儿扑一下,见小鼓挪到另一边,眼睛眨了眨,想了想,又扑过去。陆慧心逗了几下,才让他扑到手里。敏儿成功扑到东西,两手搂着拨浪鼓都抱不全,偶尔鼓槌凑巧能碰都鼓面响一声,敏儿好奇的细细听着,抬头看看娘亲再看看姑姑,张着小嘴呵呵乐开了。

韩氏正在给敏儿做肚兜,照着样子往肚兜上绣花,样子是前两天陆慧心画的一幅小儿戏荷图,样式简单又颇有童趣,夏天给孩子穿身上,看着也风凉。两人一边儿逗着孩子一边讨论绣艺。

去给她拿绣活儿的萍儿走进来,陆慧心说:“外边刚才干什么呢,乱哄哄了一阵。”

“邵家老爷来了,好像是约定婚期。”萍儿把绣到一半的荷包并针线递给她。

陆慧心“嗯”了一声接过来,没说话。韩氏听了,笑着说:“这可是喜事,一会儿要去恭喜大妹妹。听说邵家二公子是个斯文书生,等成亲后还要去参加科举。慧如也是个爱吟诗作对的,两人倒是般配。”

“恩,这么说倒也是呢,两家门当户对,两人又喜好相近,只是不知道这姐夫人品样貌如何。”陆慧心勉强应声,看见敏儿抱着小鼓要歪倒,忙伸手把他扶正坐好。

“爹爹看上的人还能差了不成,想必是个俊俏后生。”韩氏没注意陆慧心的漫不经心,边绣肚兜边笑着说,对着儿子笑了笑,惹得敏儿又咯咯笑。

陆慧心从嫂子那儿出来,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听着隔壁没有动静,心里有些担心。她不敢在哥哥屋里多呆,怕一会儿嫂子拉着她一起去恭喜姐姐,她实在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来面对那个女孩儿。不久,外边有人来传话,说老爷要留亲家吃饭,小姐们就在自己屋里吃吧,不必出来见客。

萍儿出去答应,又跟来人悄悄聊了几句,转身进来,对陆慧心悄声说:“大小姐成亲的日子订了,今年的五月二十。”她一直跟在陆慧心身边,虽然小姐没说,她也看个大概,对陆慧如和张逸之直接的纠葛也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如今知道大小姐订了婚期,也就并不兴奋,反而有些担忧。

陆慧心点点头,让萍儿再去外边转转,多留意下姐姐院里的动静。

萍儿答应着出去,没想到一小会儿就回了来,对陆慧心说:“小姐,刚才在门口遇见狗剩,逸之先生让他给您递个信,说是前几天您让办的事儿有了眉目。”说着把手里折好的纸交给陆慧心。

陆慧心接过信,没急着拆开看,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知道了,真是天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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