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宁君城与苏羿临对战。
两人一上场,气氛便分外压迫。兰小夭眨眨眼,不明所以,问道,“他们怎么了,怎么像仇人似的?”
雪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宫砚痕却是清楚的,情敌见面,不分外眼红么?若现在场上有他,他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两人在在台上用尽了全力来战斗,台下的人看得是津津有味,不时叫好。
苏羿临接住宁君城的攻击,两人面对面挨得很近。苏羿临低声问道,“十四王爷还未想通?”
“这就不劳苏三公子操心了。”宁君城笑笑,两人同时松开了手,各自后退。
两道身影在擂台上交织穿梭,火红色和金色的光芒异常耀眼,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众人只听见“砰”一声,风尘顿起,等风尘散尽后,只见苏羿临半跪在台上,唇角溢出了鲜血,脸色苍白。
兰小夭“啊”的一声惊叫,“嚯”地起身,目光担忧,紧张地看着台上。
雪衣也没想到两人这么拼命,微蹙着眉,暗想这怎么回事。
反倒是宫砚痕神色自若地很,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观看。
而宫花痕却是得意的看了一眼兰小夭,哼了一声,昭示着她的君城哥才是最棒的。
兰小夭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苏瑾年也关注着台上,只是比之兰小夭倒是要冷静多了。
苏羿临轻咳了两声,随即站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再来!”
宁君城心里暗暗称赞,笑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需要。”苏羿临轻扯着嘴角,渲染着浅浅的讥讽。
他话音未落,宁君城就像阵风似的冲来,苏羿临双臂护在身前,奈何宁君城的力道实在是太大,尽管挡住了,身体却还是后退了几步。
兰小夭倒吸一口凉气,都要忍不住冲上去拉开两个人了。这两个人虽不算特别要好的哥们,可好歹是朋友啊,怎么跟玩命似的?难道都不知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吗?!
兰小夭鼓着腮帮子,郁闷地想到。
“雪花,你看他们,是不是都抽风了?”兰小夭侧头问雪衣。
雪衣听着她的话又是想笑又是为台上的两个人担心,“可能两个人都想要证明自己吧。”
“他们虽如此拼命,可还是知道分寸的,阿雪就不必担心了。”宫砚痕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说道。
“这还叫知道分寸?”兰小夭睁着灵动的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正说着,却听得台上一声巨响。众人赶紧伸长了脖子去瞧。
台上尘埃袅袅,等散尽后才看见苏羿临单膝微曲,一手捶在擂台上,竟生生地捶出了一个大坑。而宁君城却是站在场外的柱子上,衣袂翻飞,煞是好看。
众人一看便猜到了苏羿临用尽全力向宁君城出击,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亦是可怕的。苏羿临这最后一击速度太快,力量太大,以至于宁君城没办法防护,情急之下才飞身后退,却退到了场外,这样一来,宁君城就算是输了。
台上的苏羿临良久才起身,捏了捏拳头,走下台。
一见苏羿临下台,兰小夭就跑过去握住他的手臂问道,“三表哥你没事吧?”
“你看你三表哥我像是有事么?”说着却是咳嗽了两声。
兰小夭真是又心疼又生气,三表哥总是口不对心。苏瑾年走过来,“三弟先去休息吧,等到了你我再去叫你。”
苏羿临本来想拒绝,但是看到兰小夭和苏瑾年担忧的眼神他便不忍心拂了他们的意。刚巧雪衣也缓步走来,她依旧面容恬静,婉约倾国。
“不过是个擂台赛而已,何必如此拼命?”苏羿临已然是她雪衣的朋友,她怎么可以看着朋友这样不要命?
“你这是在关心我?”苏羿临问挑眉问。
“朋友之间的关心,仅此而已。”还未等雪衣回答,雪衣身后就传来了宫砚痕的声音,好听到肝颤。
苏羿临的脸顿时就黑了几分,哼了一声走了。
雪衣回头看着宫砚痕,宫砚痕对着她笑,“看我做什么?”
雪衣却是无话可说,宫砚痕什么时候也这样爱插嘴了?雪衣在心里笑笑。
“雪花我们走了,站着不累吗?”兰小夭拉着她的胳膊往座位哪里走,一副要累死的模样。
宫砚痕和苏瑾年跟在后面,都入了座。
接下来的擂台赛都是在筛选,进入最后一轮的苏羿临、苏瑾年、宫砚痕等人,比赛在第二天。
第一天的擂台赛在下午便结束了,雪衣等都回了城主府。
进了城主府,雪衣和兰小夭一路,走在长廊上。走了几段路老兰小夭便进了房间,而雪衣的房间在最幽静的长廊尽头。
雪衣一身浅青色衣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而波澜起伏,仿佛青莲绽放,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淡香,从雪衣身上萦绕散出。
眼见快到了房间门口,独孤咫却从旁边走上长廊拦住雪衣。
“雪衣姑娘。”独孤咫微笑着。
雪衣微微蹙眉,本不愿理他,却根本过不去。“独孤太子请让开。”
独孤咫心里想着以自己的魅力一个小小的雪衣还是可以对付的,哪里会想到雪衣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他听到了什么,她说让他让开?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
“本王与雪衣姑娘一见如故,不如喝杯茶?”独孤咫敛起了傲气,仿佛一个谦谦君子。
雪衣心里不禁冷笑,这人皮披得也太差劲了。从他和宫砚痕这么多年的恩怨来看,这独孤咫无疑就是一个充满着皇室傲气,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唯我独尊的的骄傲太子。
雪衣没记错的话,他们不过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吧?今天居然在这里邀请她一起去喝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显然不怀好意。
“能得独孤太子至此,雪衣自是觉得非常荣幸,可是我没有兴趣。”雪衣浅笑着答道,却含了一丝冷冽。
独孤咫的笑容微僵,眸底仿佛翻腾着要爆发的怒火,“雪衣姑娘,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的话里饱含着威胁,希望雪衣能识抬举一点。
雪衣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依然浅笑,“这句话,同样也是我想对独孤太子所说的。”
如果他再来骚扰她心怀鬼胎,那么雪衣不介意教教这独孤咫做人两个字怎么写。
想着雪衣笑得越发灿烂,独孤咫见了后背却不由自主地冒了一股寒气,明明伊人笑容倾城,独孤咫却无心欣赏。
独孤咫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他面含薄怒,转身拂袖而走。
到了夜晚,雪衣正侧坐于塌上,手上是记载六界的书籍,她正看得津津有味。
她最想看的还是关于神川和灵域的记载,可惜,她还没有找到。
雪衣总有种预感,七千多年前神川和灵域一起隐世并非巧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造成两界的隐世?
正想着,从窗外却伸进来一支竹管,外面的人稍微一吹,便有缕缕白烟飘去室内。
不久雪衣便感到困乏,在榻上阖着了双眼。
见屋内没了响动之后,从窗外跃进一男子,正是独孤咫。
他看了看榻上的雪衣,面上露出阴狠嘲讽的笑,不论如何,他都会拿走宫砚痕身边的一切东西。
独孤咫打横抱起雪衣,看了一眼怀中的雪衣,不可否认,雪衣确实容貌过人。
抱着雪衣脚尖轻点便飞身出窗,缓步走于长廊上。
他并不害怕被谁看见,雪衣住的地方比较幽静偏僻,一般人没有事都不会来这里。
独孤咫牵起嘴角,笑容诡异。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的人。
宫砚痕手持出鞘的霜斩剑,剑锋托在地上,随着他的走动,在地上划出一道雪白的剑痕,发出低沉的声音。
此刻宫砚痕仿佛从地狱来的修罗,面容冷似冰,眸底更是冰封万里。
独孤咫却是一点都不惊讶,笑了笑,“看来,她对你确实很重要。”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她。”宫砚痕面容冷冽淡然如冰,语气说不出的轻淡,但独孤咫却听出来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独孤咫眉目间皆是傲气,“那又如何?”
“动她者,死。”宫砚痕深幽如夜空的眸子渐凝,语气微微冰冷。
今日霜斩剑已然出鞘,必定要见了独孤咫的血。
宫砚痕忽而提剑向独孤咫疾走而来,剑锋好似在地面上划出了火花,声音越发尖锐。
他墨发飞扬,眉目如画,目光凛然。
独孤咫静止不动,待宫砚痕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他方才有了动作。
他伸出手臂绕着宫砚痕的霜斩剑绕了几圈,以先挡住宫砚痕的来势。而后他独孤咫侧身指尖弹了剑锋一下,猛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宫砚痕虎口一麻,他嘴角微勾,剑锋一转,挑飞了独孤咫的束发冠,霎时独孤咫墨发披散,模样颇为狼狈。
独孤咫怒气翻飞,面容阴沉,额头青筋曝出。
宫砚痕突然一笑,独孤咫越发气恼。
独孤咫将雪衣往旁边一抛,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宫砚痕心下一惊,衣袂翻飞,刹那间接住雪衣,将她怀抱在身。
“没想到铁血将军宫砚痕也有这一天。”独孤咫嘲笑。
宫砚痕抱紧了雪衣,冷冷地看着他并未回答。
独孤咫也不去管仪容如何了,先杀宫砚痕,再管其仪容。独孤咫朝着宫砚痕奔过去,杀气四溢。
宫砚痕抬起剑,从容不迫地横在身前,独孤咫每走过的地方都冒着寒气。
宫砚痕先行出击,他的剑法如闪电般迅疾,如寒风般冷冽。独孤咫一惊,赶紧曲臂护身。
独孤咫的手臂上包着一层寒冰,才勉强能抵挡得住宫砚痕的一击。因为独孤咫和宫砚痕学的法术都属水系,所以使用的法术有一半是有些相同的,而还有些则是根据自身情况来定。
独孤咫死死的顶住,额头上青筋尽现,为什么他总要输宫砚痕一等?
而宫砚痕确实轻松的很,一只手抱着雪衣,一只手持霜斩剑与独孤咫对抗,却仍处上风。
独孤咫一边咬牙撑着,另一袖子内却滑出了一匕首,闪着幽光,分明是淬了剧毒的。
他以出其不意之利狠狠地朝宫砚痕小腹刺过去,两人隔的太近,所以不出意外这一刀是必中无疑。
就在独孤咫以为就要成功的时候,一只素手却在匕首前一挡,匕首便停在空中,与宫砚痕只差一指之距。
独孤咫大惊,一看,竟是雪衣!
宫砚痕虽然早已有预防,却没有想到怀中的少女却先他一步。
昏迷的雪衣不知何时醒了,她脱离了宫砚痕的怀抱,站直了身子。
“你……怎么会?”他用的迷魂香足以迷倒几个成年大汉,可为什么雪衣一个弱女子就好好的站在这里,一点昏厥的感觉都没有?
独孤咫在惊诧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先小看了这雪衣。
“你那迷魂香挺香的。”雪衣眸中秋水结霜,笑容浅绝,却是让人望而生畏。
雪衣挡在匕首前的手骤然五指一拢,匕首突然调转方向,直朝着独孤咫袭去。
独孤咫惊得连连后退,了匕首的速度明显比他快,眼见这淬了剧毒的匕首就要刺入他的身体。却突然横空飞来一只银白色的月形飞镖,将匕首击落,刚好掉落在独孤咫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