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钱妈妈犹疑的看向一墙之隔的翩若轩,眼里是满满的担忧与慌乱,二少爷的从被杖责以后,整个人越发的变得暴虐无道于男女之事上也变成一种近似病态的嗜好,俯里安总管时常会去那些偏远的小镇购置一些穷人家卖出的女儿。隔几日,俯里会用那装夜香的车装着几具女尸出俯,找个乱葬岗扔了。钱妈妈念了句阿弥佗佛,脸上干瘦的皮肉抖了抖。
钱氏对谢沐方的荒涎不是不知,只是想着他的身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那声惨呼,她当然也听到,心底也渗的历害,可是她还是决定不去理会它,瞥了眼瘫软在地的红裳,冷声道:“走吧。”
“是。”红裳抖了手脚却是怎样也爬不起来,要不是钱妈妈上前拉了一把,只怕她就只能爬着去碧云阁了。
钱氏瞥了眼翩若轩的方向,暗暗的叹了口气,扶了钱妈妈的手往前走。
“谢沐方,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声嘶声裂肺的喝骂声炸然响起,钱氏提起的脚立刻便顿在那,脸上再也维持不了平静,两颊的肉像是装了发动机似的,不停的抖。那声音,那声音分明是王梓萱的声音,为什么她会在翩若轩,还在那骂安哥儿?
“太太……”钱妈妈当然也听到了那声喝骂,她紧紧攥了钱氏的手,双眼惊惧的看着翩若轩的方向,祈祷着不要是她们想的那样。
“去,去看看。”钱氏紧紧的反攥了钱妈妈的手,瞥眼见红裳缩在了身后,冷冷一喝,“红裳,你也一起去。”
“太太,奴婢……”
钱氏看都没看红裳一眼,在钱妈妈的搀扶下过了月洞小门,走入翩若轩。翩若轩不似渡月轩这般花锦木秀,只种着大蓬大蓬的乔木植物,靠墙的那蓬乔木长得特别茂盛,在墙沿下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红裳时常听下人们在一起聊起,说这边有些年幻小还没长开的女孩子,死了后,二少爷就吩咐人往那墙边一埋。此刻看着那丛绿色,只觉得无边的惊惧,似乎每蓬在风中抖动的枝叶都是一双双的小手在张舞着。她紧跟了几步,紧紧的随在钱妈妈一侧,眼睛再不敢到处转。
空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血腥之气,钱氏闻着那味,眉宇之间的那个川字蹙得越发的紧了。钱妈妈犹疑的看着她,“太太,需不需要让人进去传一声?”
钱妈妈这话也是好心,谁知道进去会看到什么样的场面。要知道空气中不仅仅是血腥之味,还有那淡淡的栗子花味,都是不是二八的小姑娘,这样的气息,他们太过熟悉。
钱氏微微的点了点头,钱妈妈便在院子里搜寻,想要叫个人进去通禀一声,却不料看遍院子,竟寻不到一个人。目光带过红裳,于是道:“红裳,你进去通禀一声。”
红裳摇了摇头,却在看到钱妈妈目光时,重重的咬了唇,不甘的朝内门走去,而钱氏则与钱妈妈立在庭院的当中,面无表情的站着,但只要往细里看,会发现钱氏扶着钱妈妈的手,在颤抖着,甚至整个人都在颤抖。
屋子里又起了一声一声的哀号,先是恶毒的咒怨,续而是无力的哀求。红裳光听着那打颤着的几乎不成人声的话声,脚便软了,却在这时,又听到一阵肉体的冲撞声,似乎还有男人压抑的极低的吼声,那样的声音,像是无比的愉悦,却又在那愉悦之中夹杂着淡淡的痛,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红裳伫在了原地,紧紧的揪了胸前的衣裳,用着颤抖的声音,喊了声。“二少爷,太太来了。”
屋子里先是静了片刻,续而是慌乱的声音。稍倾,谢沐方不恼怒的声音响起,“你是哪个院的,太太怎么来了?”
红裳看了眼立在庭院当中的钱氏,轻声道:“奴婢是碧云阁兰姨娘屋里的,太太路过便来看二少爷。”
屋内立刻响起杂乱的步子声,期间撞倒东西的声音,轻声的交谈声。这时立在院当中的钱氏再压不了满心怒火,扶了钱妈妈,几步走了过来,钱妈妈连忙伸手去打帘子,却不料,钱氏自个一把撩了那帘子。
“方哥儿……”
钱氏的话才起,人便愣在了那,眼前的景像,使得她差点就眼一闭倒了下去。立在外面的红裳偷偷的撩了眼往里看,只一眼,便捂了嘴,干呕起来。边呕边忍不住的发抖,心底生起浓浓的绝望,她活不了了。
屋子里,钱氏目赤欲裂的瞪视着谢沐方,“王梓萱,你把她怎么样了?”
谢沐方将胡乱披在身上的袍子随意的系了系,他的身侧,是那长相粗俗,却孔武有力的李公子。此际的他,只着了一条白色的中裤,上半身裸露着,有着胡乱的抓痕。谢沐方原本以为钱氏是冲着他与李公子的事而来的,见钱氏是来寻王梓萱,顿时松了口气。随意的指了指里间的内榻到,“在里面。”
钱妈妈扶了钱氏往里间走去,只一瞬间,谢沐方惊觉过来,大喊了一声,“娘……”欲要上前阻止,却不料钱氏已经走进了内室。
“畜生。”里室响起钱氏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喝,续而便听到噼哩叭啦的砸东西的声音。钱妈妈带着哭腔的劝导声。“太太,小心自个儿身体。”
谢沐方呆愣的站在原地。
“太太……救救……我。”一声像猫似的低呼声从那张宽大的榻上响起。
钱妈妈将钱氏扶到一张干净的榻上坐好,钱氏使了眼色给钱妈妈,让她去看看王梓萱怎样了。钱妈妈几步走到那张宽大到能容四五个人打滚的床榻上,那萎靡的气息熏得钱妈妈几欲做呕。榻上,一床大红锦被遮住了王梓萱,只露了个小小的脑袋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