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救……救救……我。”王梓萱似乎只有进的气,而没了出的气。脸色白得透明,上下唇被咬得稀烂,长长的散乱的发也像是被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湿淋淋的。
“萱,姨娘你这是?”钱妈妈不知为什么心里便有了一层恐惧,她缓缓的伸了手,去掀盖着王梓萱的那床被子,才刚刚掀起一个角,一股腥臊之味扑鼻而来,钱妈妈邹了眉,手上略略用力,整个被子被掀开。
“啊……”钱妈妈被骇得急急退出几步,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上。钱氏听到这番动静,一步蹿了上来,急声道:“阿瑶,怎么了……”然触目所及的情景,像一道晴天霹雳将她打得动都不动不了。
床榻之上的王梓萱赤身裸体的躺着,浑身上下是胡乱交错的抓痕及咬痕。
“畜生,畜生……”
钱氏终于眼一闭倒了下去,不用面对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门口的谢沐方连连对李公子说道:“李兄,快,快趁现在走,不然等会惊动了父亲,便糟了。”
那李公子到像是不惧,冷冷一哼,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一个丫头,赔个几两银子便是了。”
谢沐方也顾不得跟他解释,只顾着将那散乱一地的衣物拾起,朝李公子扔去,一迭声的催促,“快,快点。”
“什么时候我再来?”
“我到时让人带信给你。”谢沐方往边上移了移。李公子似是不喜他的躲避。“或者你来我家。”
“后了,我知道了,快,你快走。”
屋外的红裳早已跳起几步蹿到墙角,躲到那片厚绿之中。远远的见李公子走了,才跑了出来,往梦海阁跑去,让人找大夫。
香雅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时,梓清正与翠竹轻声的交谈着,脸上不时的有几抹淡淡的笑。翠竹经过华欢的诊治,一些珍贵的药品又有崔云骁从宫里拿出来,是故伤好得很快,虽然已无大碍,但梓清仍让她好生养着。
“四小姐。”香雅见梓清在,缓了缓才走了上来。
梓清回头,“怎么了,被狗追了?”不怪梓清取笑香雅,香雅额头汗涔涔的一片。
“五小姐出事了。”香雅取了桌上的茶壶替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出事了!”梓清扬眉,并不开口相问,只沉默的看着香雅,许久,才轻轻一声,“出事了啊。终于出事了么?”
香雅愕然的看向梓清,难道说,四小姐早就知道会出事,也一直在等着她出事?
“出了什么?”
香雅这才恭谨着上前,轻声回道:“五小姐不知怎的去了二少爷的院子里……”香雅顿了顿,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在些话终不好说的太白,只是隐晦的道:“上京城里最有名的女大夫都被请进了俯。”
“女大夫?”梓清笑道:“怎的请女大夫去,难不成那二少爷欲要变做女人不成?”
香雅红了脸,吱吱唔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翠竹当日被关押时,曾听过下人之间的言语,也曾有那横的嚷着,要把她送到二少爷屋里去。此刻,见香雅红了脸,便道:“小姐,我那时被关押着时,俯里的那些下人曾说起,二少爷自从被施刑后,便成了人屙。”
“人屙?”梓清立时竖起了一身汗毛孔,想像不出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会是一种怎样的场面,单只想便让她有着几欲作呕的感觉。“变态。”
如此梓清从香雅话里便猜到了些什么,她原本想着,王梓萱斗兰依不在话下的,却没有想到,兰依会借谢沐方的手。摇了摇头,喊了香雅上前,“你去趟世子俯,告诉世子爷,日前从余杭押回来的那个妇人可以放了。”
“放了?”
梓清点了点头,“把她放到上京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最兴隆的一家酒店去。”
“四小姐的意思?”香雅看着梓清。
“不仅仅是她兰依懂得借刀杀人的,咱们也借借别人的力吧。”梓清笔道,想着生死不知的王梓萱,笑便有了几分苦涩,虽然没什么亲情在内,但总在一个院里一起长大的。“五小姐,现在怎么样?”
香雅摇了摇头,“不知道,谢家已经派了人送信去世子俯,说五小姐是暴疾。”
梓清扬了眉笑看着香雅,“你呢,你从哪听来的?”
“四小姐你忘了那个你埋在碧云阁的钉子了?”香雅眉眼弯弯的看着梓清,“不过她今儿跟我说,想走了。”
梓清想了想,点头道:“让她最后再帮我们办一件事,我来安排她永远脱离谢家。”
梓清轻言细语的交待一番,香雅点了点头,返身又走了出去。
翠竹见梓清脸色不好,想了想劝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五小姐若是个明白的当初便不会去淌谢家的这淌浑水,她既然想了那荣华,便该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梓清叹了口气,“到底是一父同胞的妹妹,走到这一步,终究……”
翠竹为了不让梓清多想,便转了话题道:“我听香雅说,二公子住进俯里了?”
梓清蓦的想起那天晚上,崔云骁的告白,脸上腾的生起了一团红晕。翠竹瞥见了梓清脸上的那团红晕,怔愣了一小会儿。她似乎从没见过自己家小姐这样娇中带羞的神情,即使是当年小姐初为人妇时也是落落大方。是什么使得小姐有了小女儿该有的娇媚之情?
“是的。”梓清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压下那如被搅乱一池春水似的心,笑道:“崔公子住在清语斋,你好了该去向他道个谢,是他令了华公子来为你诊的伤,又是他入宫为你求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