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成先行一步,日行千里,终于赶在这一天的辰时到了凉州军主帅大帐。他身着银白色的铠甲,手持长矛,如同天神下凡。当李景看清楚他的面容时,心中也不禁惊叹,世间竟有如此英姿飒爽之人。
“草民拜见宁王殿下。”贺兰成跃下马,单膝跪在李景面前。
李景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贺将军,快快请起。”
贺兰成笑了一下,抱拳说到:“殿下,草民随父亲赋闲在家,并无官职在身,万万不敢担将军的称号。”
李景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番含义,转过身对在场的将官说:“今日,本王便授贺将军主将之权。以后,若本王不在,尔等一切听贺将军指挥。”
“殿下,战事紧迫,还是先议事吧!”
“好!”
众人进入了大帐,走到沙盘旁,围绕沙盘而立。
“对于攻城一役,众将都有何意见?”李景正对着沙盘,开口说到。
樊跃勇指着沙盘中的一处木制“城楼”说:“殿下,甘州城南枕祁连山脉,北面有合黎山,因此,只能从正面进攻。”
李景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甘州两侧都是高山,只是南边的祁连山比北边的合黎山高很多,中间形成了狭窄的平原。这样,似乎在战争策略上受到了很大限制,只能从正面进攻。
“而且,甘州地势比凉州略高,我军一旦拔营西进,行至距甘州百里处,突厥人就能看到我们了,他们必定会加紧防备,我们连偷袭的机会都没有。”
李景皱起了眉,“绕道北边,翻过合黎山,要多长时间?”
“比正常行军速度要多出两天。”樊跃勇似乎知道了李景的想法,继续说到:“殿下,万万不可翻合黎山!”
“为何?”
樊跃勇正打算回答,贺兰成却抢在他前面说,“合黎山西边已经十分接近突厥境内,极容易碰上突厥巡边的队伍。若是有一个突厥兵活着回到了最近的沙剌城,突厥人就会识破殿下声东击西的策略,到时候,恐怕会前后夹击我军。”
李景想了须臾,“不从西边翻山,走东边不可?”
“殿下,因为我大殷与突厥汇于合黎山西侧,因此百姓多居于此,这通境之路,也是百姓走出来的。因此,东侧‘人烟稀少’,不能行军啊!”
李景头痛地揉揉额头,贺兰成见状,不紧不慢地说到:“卑职可解殿下之忧。”
李景欣喜地问道:“贺将军有何计谋?速速讲来。”
“殿下所想声东击西之计正适合于此役,能否达成,关键在于突厥巡边队伍。只要没有突厥人活着回到沙剌,就不足为虑。当突厥人察觉到巡边队伍不见时,我们已经从北边开始攻城了。”
“……”
“派精兵五千破晓时从凉州出发,提前半日到达合黎山西侧,借助合黎山的地势埋伏好,待巡边队伍出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其一举歼灭。然后,马上奔赴甘州。在开始攻城前,我们的‘主力’也到达甘州正面,声东击西,相互配合,必能将甘州取回!”
李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将军如此安排,正合本王最初所想!”
“……”
李景指了指沙盘中的山,“何人率军绕北翻山?”
樊跃勇立刻抱拳道:“卑职愿意率军前往,请殿下批准!”
其余将领也纷纷请命,李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令谁前往。贺兰成看着他犹豫的样子,自顾摇了摇头,“殿下!卑职以为,最佳人选是……”
“……”
“是殿下您自己!”
“这怎么行,殿下万金之躯,怎能做最危险的?!”
“是啊!”
李景摆了摆手,令他们噤声。
贺兰成对上李景的目光,“卑职自然知道绕北翻山是此役中最危险的,众位不担心害怕,但是兵士却不一定不害怕,最能够抚慰兵士的,是殿下啊!”
李景莫名地笑了一下,随后说到:“传令,今日三军修整。明日破晓,本王率精锐五千北进翻山。三日后,贺将军率主力拔营西进,以周明、王捷为左右副将。樊将军,你对凉州比较熟悉,便留守凉州,防备突厥兵,必要时持本王兵符调灵州或鄯州兵力!”
“卑职尊令!”众人接受军令后,便下去部署了。
李景将贺兰成留在主帐中,“将军,可以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告诉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