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挑挑眉,“难不成,你要告诉本王,这个时候去甘州御敌对本王还有好处?”
“自然是的,刚刚在朝堂上,下官便已经将这里边的利害关系想明白了。”宁则胸有成竹地看着李景,从容地笑了笑,“即便韩大人不举荐殿下,殿下也应当自告奋勇。”
“哦?”
“若殿下能解救边关百姓于水火之中,也是一件功德事。百姓惦记的,不过是谁解救了他们的身家性命而已。”
“……”
“此外,此次甘州行,殿下必能结认更多的军营中人。兵,不可无视也。将来殿下需要他们的地方还多呢。”
李景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如此说来,此次甘州之行也并无不妥。只是韩良那个老家伙没想到这么多,他想趁着父皇身体不适把本王打发出京,由此太子好占得先机。”说着,他冷哼了一声,“恐怕他的算盘打错了。”
“殿下!”宁则停顿了片刻,“韩大人他……恐怕并无此意,他……”
“……”
“他只是真的认为殿下可堪此任罢了。”说完,他垂下了首。
“笑话,本王不相信,他没有私心。”李景见他还要再解释,急忙又说到,“行了,不说他了。你是如何让体仁阁的小太监给本王传话的?”
宁则笑道,“皇上素来对宫人宽容,今日又为甘州一事而忧心,自然不会去处置他。况且,下官告诉他,他如果愿意做这件事的话,殿下会给他银子的。”
“……”
“五十两银子!”
李景听到最后一句话,没忍住把茶水都喷了出来,“五十两银子!你倒说的出口!”
“殿下莫怪。这个锦囊,殿下带在身边,也许,用得上。”宁则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锦囊,递给了李景。
……
自那日李景应下赴甘州御敌之后,户部兵部便开始了筹措粮饷的工作。也许是两部换了尚书的缘故,不到十日便筹集了一个月的粮饷,运往凉州了。
甘州已经被突厥人攻下,但将近快一个月,突厥兵马却不再继续进犯凉州。这无疑给了大殷军队一个难得的契机,李景率军从长安出发后,日夜奔袭,不到二十日便到了凉州。
军营中,穿着金色铠甲的李景站在地图前听当地守将分析形势。
“殿下请看,虽然甘州距离凉州足足有五百里,但是这处于河西走廊,而突厥人多骑兵,若要千里奔袭,也不过半天时光便能到达凉州。”凉州守将樊跃勇指着地图说到。
“突厥人为何近一个月未举攻?”
李景旁边另外一个副将说到:“殿下,我军派去突厥的探子回报说:突厥沙颉可汗突然病死,王庭发生政变,那二王子库勒赶回去继位了。因此,此刻突厥军中其实是群龙无首。”
“那尔等为何不趁此机会速速回击?”
樊跃勇连忙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虽然突厥未曾大举进攻,却也时常骚扰两州附近的县城,我等自然要护百姓身家性命,也与他们打起来过不少次。可是,那突厥人似乎早有预谋,来来回回兜圈子,分散了我军的兵力,我军也疲惫不堪。”
“……”
“更何况,突厥人有五万人,我们凉州,只有五千兵马啊!若贸然攻城,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李景沉着脸想了想,的确如樊跃勇所言,此役不得冒进。
“樊将军,传令下去,令本王带来的两万人马扎营休整,左右翼各一万人马,凉州守军抽出三千,位于正中。此外,不断派人前往甘州和突厥王庭打探消息。还有就是,每隔五十里设望楼,把突厥人盯好了,一有动静,马上用响箭传送消息。”李景镇定地做完一系列部署,便令守将们退下了。
李景率军马不停蹄地往凉州赶,十分疲劳,用过一点膳食之后,便入睡了。
第二天李景刚起身,便接到了一个好消息,贺云老将军已经在往凉州赶了。因着贺云已经年迈,所以马车走的慢,但贺云担心战事状况,故而派自己的儿子贺兰成先行,来帮助李景应对眼下战事。
樊将军得知消息后,还是略有担心地说:“殿下,贺将军即便到了凉州,也只是在冲锋上能对您有助,具体这仗怎么打,还是要殿下拿主意。”
“骚扰附近县城村庄的突厥军都是些老弱病残吧,既然如此,令当地的青壮年组成民兵,再派一千官兵分散在各县,可有问题?”
“自然是没问题的,卑职竟忘了,青壮年也能抵挡一部分。”
“至于如何进攻,我心中有主意了。明日辰时,大帐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