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成眯了眯眼,嘴角上扬,“殿下,在您看来,要笼络人心,有什么比亲力亲为来的有用呢?”
李景瞪大了眼睛,“你?!”
贺兰成俯首抱拳道:“父亲说他已经年迈,辅佐明君的夙愿也就只能由卑职来替他完成了。父亲知天命之年便退隐,也不许卑职为官,只不过为等待这一天罢了!”
“贺老将军愿意辅助我?”李景喜不自胜地问道。
“父亲说,他虽老了,但是却不糊涂。韩左相、靖南将军等人也是如此,还有……”
“还有谁?!”
“当今皇上!”贺兰成坚定地说到。
李景没站稳向后退了一个趔趄,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兰成,“将军,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卑职当然知道。父亲也是不久前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殿下肯推举刘威为兵部尚书、云庭适为户部尚书,便有识贤才之力,父亲敬佩殿下的以国为重,所以才……”,他没有说完,只是轻轻颔了一下首。
“……”
“殿下,明日之役定要稳住心神,如有紧急情况,切要想好谋略再做,便不会有事。卑职只能言尽于此了,殿下保重。”贺兰成向李景深深俯了首,便缓步退出大帐。
……
深秋时节,树上的树叶已经落光,堆积在树根处成了一座小山。天空湛蓝,云层稀薄,偶而看见有落单的大雁向南飞去。太阳早早就落下了,过了好一会儿,一轮孤月才挂在了天上,苍凉地照射着大地。在月光映照下,显得不那样阴森恐怖。
天还未破晓,凉州大营便开始了紧张的集合,各营百夫长清点着人数。李景坐在一匹棕色宝马上看着队伍,金色铠甲衬的整个人十分英武。
“殿下,您出发之时,卑职会率兵到两州之间的县城佯装作战,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您可放心北进。”樊跃勇说到。
“有劳樊将军了。凉州留守的兵士较少,一定注意突厥人动向,凉州万不能出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卑职定不负殿下期望。殿下,此役凶险,您定要多加注意。”樊跃勇忧心地说到。
这时,一名副将走过来,单膝跪下恭敬说:“殿下,精兵营清点完毕,请殿下指示。”
李景深吸了一口气,“传令,北进!”
浩浩荡荡的退伍向着北方出发了,像一条长龙一般。李景抬头看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距离那片深蓝的天并不远,似乎伸手可及。到了西进的时候,他远远看见了几座山,旁边的副将告诉他那就是合黎山,别看离的近,实际上远着呢。
大军沿着凸起的小山山脚行走,只有几十人在山上不断观察是否有突厥人的踪迹。终于在第三日日落之前,李景率五千精兵到达了合黎山山脚,他令众人借助地势设好埋伏,利用山上的石头掩护自身。
夜色深沉,荒野中偶有几只鸦在哀叫。皎月高挂在天上,李景站在高处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从西而来。他抬了抬手,身侧的副将会意,便派人传达命令了。待突厥巡边队伍走近后,众人这才看清楚不过两百人,个个没精打彩地耷拉着脑袋,时不时有人打个哈欠。
突然间,一支响箭窜上了天,在夜色中绽放出了闪亮的光彩。那些突厥兵刚刚抬起头,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巨大的石头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砸的突厥人头破血流。石头全部滚落以后,前后各冲出了不少凉州兵,一举将突厥人歼灭。
“留下百人检查尸体,然后拖到山上。其他人全速前进,派人在前面通知沿途村庄村民,以免造成恐慌。”
“遵令!”副将领命后便下去安排了。
翻越合黎山十分顺利,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合黎山南坡。众将士原地做了休整,辰时未到,便看见甘州城内的突厥兵关紧了城门。
贺兰成所率领的“主力”,开始攻城了!
霎那间,突厥人在甘州的兵力大都被调到了正门,北门的兵力十分薄弱,大约只有三千。
“现在,便到了尔等报国的时候了!突厥人犯我北境,扰我百姓!今日一役,必将其驱逐出境!杀敌最多者,本王回京后,上书皇上,敕封其为侯爵!”
李景冲在最前面,驾着马飞一样地到了北门,用长矛指着城上守军,“速速开城投降,免尔等一死!”
那些突厥人却笑嘻嘻地看看彼此,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杀!”李景一声怒吼。
黑云压城,角声震天,刀光闪闪,鲜血喷溅。
从城楼上飞下来的箭如雨一般,不少兵士都被射伤。精兵营副将从附近村中取来了火种,燃在箭上,被射中的突厥兵都倒在地上打着滚,身上的火却难被扑灭。
甘州城并不高,借助木梯,一部分兵士登上了城楼,北门很快被攻下了。当李景顺利进入了甘州城,才发现,甘州城内还有不少突厥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嗖”,一支箭朝着李景射了过来,他猝不及防,那支箭射在了胳膊上,嫣红的鲜血透过铠甲流了出来。
副将忙搀住他,“殿下您没事吧?!”
李景咬着牙,“没事,这甘州城内竟然还有这么多突厥人,大概要有好几千!”
副将叹了一口气,“突厥二王子库勒是狡诈之人,他定是料到我军会采用声东击西的战策,才这样安排。如今,可如何是好,刚才攻城我军就已经丧失了不少人马了!”
李景突然甩开他的胳膊,想自己站稳,却因身上的疼痛差点倒了下去。他用左手抓住副将之后,右手取下了腰间紧紧系着的锦囊。
那是他离京前,宁则塞给他的。
他忍着剧痛拆开后,展开那薄薄的一层绢布,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好计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