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勒大骇之下,呆呆的看着任飞云,高声赞叹,道:“全听义士吩咐!”
任飞云的一剑立马将毛勒镇住,自从他老子将云阳帮托付给他之后,这些帮中之事让他伤透了脑筋。毛勒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对这些江湖,商道,阴谋几乎是一窍不通,所以才会被河间府的一批老滑头玩的团团转。
任飞云的出现让他感觉到这莫不是他爹在天显灵,赐下个助他扭转颓势之人?
毛勒天真,任飞云的霸气,果决。
任飞云为了安他的心,道:“我知道帮主还不能够全心全意的相信我,所以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为帮主分析一下您现在所处的地位。”
毛勒一听言之有理,这人究竟有何能耐,先考究一番。刚才任飞云的惊霜剑法让他认识到任飞云的武艺高强,但“夺取河间”凭他这等头脑愚钝的人也知道,光凭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任飞云行走江湖多年,在各个市井帮派的手下讨生活,早就对如今南北武林的各大派系,各个小门派都了如指掌。再加上他今日在干活之时,就暗暗考察了这河间的形势。
天赐良机,让他撞见了云阳帮的毛勒。
任飞云道:“如今河间府大体来说三分天下,连城,九河,云阳,各占其中的大部分,而一些小帮派则在夹缝中求生存,不得不依附你们这些势力比较大的三帮。连城势力最大,几乎占据了河间粮盐铁银贸易的三分之二,可以说,这连城山庄是河间府能够呼风唤雨的帮派。”
毛勒道:“所言极是,这连城横行无忌,又有官府为后台,手下豢养着不少的武林败类,势力很大,庄主连万里据我爹说是个内外功炉火纯青的人物,心机狡诈,却是难防,我爹命我千万别与他作对。
但就在几个月前,这连城率众霸占了我云阳的一处码头,我们正要反击,这老小子竟然亲自上门拜访。”
任飞云饶有兴致的听着,这让毛勒的兴头很大,接着道:“他要与我结盟,将小青帮的势力瓜分,好啊!当时我想,这是个不错的买卖,所以二话不说,与他商量好了。第二天我就向小青帮开战,打着打着,不知怎么搞的,九河,三竿会都加入进来,我寡不敌众,向他求助,这老混蛋竟然毁约了!这次让我帮损失的惨啊,没办法,只能找他来调停,这老小子真不客气,一口气讹诈了我一家银楼,一处赌坊生意。”
任飞云暗道,此人蠢材。心中冷笑不已,他老子留给她这么大的家财,还真不够他败的。什么年头了,也会中这么低级的计谋。
看着毛勒跺脚直骂,气急败坏的样子,任飞云安慰道:“帮主不必愤怒,毕竟您出道太浅,受他算计理所应当。”
毛勒道:“正是,所以就需要能够为我出谋划策之人助我摆脱这次盐引危机。”
任飞云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如今在第二这个位置的,应当是九河帮,这个帮派在河间历史悠久,盘根错节,裙带关系复杂,帮主白兴虽然没有拓展的才能,但却能调合家族内部的分歧,也算是他的优点,凭借这一点,就能让他九河立于不败之地。”
毛勒喝了一口酒,冷笑道:“小先生大概还不知道,这白兴已经在三天前死了。”
“死了?”
“正是,白兴死的蹊跷,而且白家秘不发丧,外人很难知道,但我云阳在连城,白家都有眼线,这等浅显的秘密极为容易探听到。白小玉继承了他父亲的位置,成为了九河帮主。”
任飞云想了想,打了个响指,道:“天赐良机!”
毛勒疑惑的问道:“此话何解?”
任飞云道:“云阳处于河间第三,我举个例子,在一个竞局中,往往最好做人的是老三。老大实力最强,没有人能够打败他,老二处于中间,是老大最忌惮的人物,所以倾尽全力打压,老三实力弱小,所以容易被老大轻视。可是如今的河间府岂止老大老二老三,还有老四老五老六,但这帮人平素被欺压太久,哪敢和老大争锋,他们是既不愿意老大实力变强,却又无可奈何。这些人只是少一个能为他们撑腰之人。”
毛勒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我做这带头之人?”
看着毛勒兴奋,颤抖的手脚,任飞云心中冷笑,口中安慰道:“帮主放心,这些事交给我便是。”
这句话才是毛勒最想听到的。
“古有刘皇叔茅庐问策,今日我也效仿古人,请小先生为我出谋划策。”毛勒恭敬的说道。
他站起身来,叫来一个守在门口的随从,极富威严的道:“去让账房将这间小酒馆的地契拿来,再取五万,不,六万两白银交予这位任先生。吩咐下去,从今日起,任先生便是我云阳第一管事,帮中大事,我都全权交予任先生。”
那人惊异的看着喝着酒的任飞云,快步跑下去,身手矫健,却也是个练家子。
毛勒拿起酒杯,与任飞云饮了一杯,道:“仰仗先生了。”
连城山庄,集英堂。
连万里和手下各个堂口的管事笑聚一堂,把酒言欢,轻歌妙舞,得意非常。他如今已经稳坐这河间府第一把交椅,谁不敢给他面子。人生最得意的时候便是现在,他狂傲非常,将整个河间已经视为掌上之物。
他叫退舞姬和仆役,用一种威严的口吻道:“老夫仰仗各位了!”
“不敢不敢,和英明的庄主比起来,我们算得上什么,只是打打下手而已!”一片歌功颂德,奉承献媚的赞扬声使得连万里感觉轻飘飘的。
连万里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一个皮肤白皙,穿着华丽的富商道:“一切准备就绪,此举必会将云阳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连万里摸着颔下胡须,显得很满意,猥亵的笑道:“听说死鬼白兴的女儿很是漂亮啊!”
连三一听,笑道:“正是,此女我见过,喝!倾国倾城的美人啊,长的别提多标致了,河间府第一美人那是名不虚传。”看着连万里那副色相,投其所好道:“和庄主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庄主是英雄,正要用美女来陪衬才合适啊!”
众人一齐嬉笑起来,连声称是。
连万里摆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道:“哎!这女孩的父亲刚死,我身为叔伯的,是不是要前去吊唁一番,顺便下下聘礼,免得一些河间的宵小图谋她家的财产。”
“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有庄主这种人中龙凤,才配享得这般艳福。”
门口有人来报,河间万户阿里霍孙驾到,连万里大喜,连忙出门迎接。
阿里霍孙乃河间府的最大监制长官,河间府所有的事务大小都由他说了算,因为有了这个大后台,所以这些年连万里敢横行无忌,独霸一方。
这阿里霍孙是个常年带兵的老粗,只要有真金白银,美女好酒,再加上这连万里等人的一再奉承,马屁拍的好听。就将这连万里当成了朋友。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阿里霍孙不通汉话,而连万里青年时期周游西域,所以沟通起来倒有几分家乡的情怀。
这对身处异地的阿里霍孙可谓无比的激动,尤其是连万里和他谈论起家乡的风貌,憨厚的阿里霍孙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哦,我的朋友,我摆上了香醇的美酒,你怎么现在才来?”连万里一上来便与他称兄道弟,挽着胳膊,亲密的就像兄弟一般。
阿里霍孙道:“如今大汉就要攻打日本了,朝廷对粮食紧缺的很,政务太忙了,就顾不上来找我的朋友了。”
连万里笑道:“无妨,无妨,来了就好,我可专门从北边托人捎来了上好的马奶酒,就等你啊!”
一听马奶酒,阿里霍孙二话不说,就和连万里携手赴宴。
宴上连万里又叫来几个身材火辣的漂亮舞姬,阿里霍孙左拥右抱,美酒入口,高兴地合不拢嘴。连万里一看时机到了,便让连三等人退下,自己猛然叹了口气。
阿里霍孙感到疑惑,道:“我的朋友,怎么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
连万里道:“一些人欺辱于我,霸占我的生意,还打伤我的家丁,甚至扬言要杀了我。”
阿里霍孙大怒,立马拍胸口担保:“将他们的姓名告诉我,兄弟立马为你报仇。”
连万里毕竟是个商人,也是个江湖人物,处事自然要用江湖方法解决。不动用官府力量铲除异己,向来是武林不成文的规矩。
但利用一下这蒙古人的权利,也是可以的。连万里手中有这样一张大牌,怎么能不赢?
连万里立马便和阿里霍孙商量起来,阿里霍孙连连点头。
事后,连万里将一张价值不菲的金票塞进酒醉的阿里霍孙的怀中。
大功告成,连万里看着今夜璀璨的星空,不出几天,这河间府,再也不是三家天下。他的连城山庄,将独霸河间。
毛勒亲自为任飞云在河间府最大的“留欢楼”订了房间,手下二三十名仆从即刻从毛府库房中拿出了五万两现银。任飞云只要现银,普通银票他还不要。一群眉目含情,体态娇柔的姬妾将任飞云与邵良辰二人浑身拔了个精光。
在温暖的水池中,任飞云看着氤氲的蒸汽,眼睛一闭,就将明天的行程计划全都放在了脑子里。他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他不可能在这河间府浪费太多的功夫,但他必须要将自身所学尽力施展出来。
赵湘音,沈义和等人的脸谱在脑中缓缓闪现,体内的气血躁动虽然已经沉寂许久,但不能保证不在复发。他端坐在水池中,任凭这些女孩轻柔的在耳畔莺莺燕燕的调笑自如,一边按摩着他身上的每寸皮肤。
这些日子以来的辛酸疲惫一扫而尽,经过清洗之后,他那英俊无比的相貌变得清晰起来,一向为风尘所覆盖,此时褪尽浮华的他立时招来了这群女孩子的围睹。她们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完美无缺的脸型,好似画中的仙人。再加上他身上的细长的伤疤,一派男子汉气概,登时将这些脸容姣好,肤如凝脂的姬妾看得口水直流。
“小哥哥今天需要我们姐妹谁来配房啊?”一个妻妾褪去了她的上衣挑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