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云笑着托起她的下巴,道:“自然是你了,你叫什么?”
那女子道:“奴家叫回雪。”
旁边一个绿色绸衫的女郎随即扑进水中,搂着任飞云的脖子道:“奴家不依,凭什么是她?不能是我么?”
任飞云香了她一口,道:“你也行,你又叫什么?”
那女子的脸都红了,望着任飞云多情的眼神,一时间柔肠百转,这么多年对付男人得到的定力竟都变得好不管用,盈盈道:“奴家闭月。”
任飞云脑海中不知不觉的道:“仿佛兮若轻云而闭月。长的美,名字起得也好。”
“你们自己选一位便陪我这位朋友吧!”说罢,抱起闭月,扬长入房。
邵良辰兀自酒醉不醒,打着呼噜,满脸络腮胡子看着这些女孩好笑。一个女孩摸着他的胡子,露出一丝坏笑。随即说给旁边的一个女孩听。众女孩都笑将起来。
邵良辰睡的有如死猪,对周遭一切恍若不闻。梦中,他左抱着一只酒坛,又抱着一只酒坛。哈哈大笑,畅快至极。
直到一大早,任飞云坐在“留欢楼”的大厅中享用着他那一份早点。身穿新衣的邵良辰从他的房间快步的跑下楼来。
“兄……兄弟,见鬼啦,我……我们怎么在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邵良辰穿着内裤跑下来的样子,任飞云“噗”的一笑,将刚吃到嘴中的早点一并吐了出来,伏案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了。
邵良辰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冷风一吹,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胡子,登时火冒三丈。这些丫头在他熟睡之时,将他的满脸胡子剃光了。
任飞云和他一身新衣,漫步在河间府的大街上,此时的他们,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状态十足。此时的邵良辰,将十头猛虎尽数劈死也没有问题。
任飞云将昨天发生的事草草的和他一说,邵良辰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至今还在为每一个细节而发生疑惑。
经过一条肮脏的小巷子,昨天喝酒的破酒馆映入了他们两个人的眼帘。
一帮全副武装的打手,三五成群的围在酒馆的桌子前,为首的是个精壮干练的年轻汉子。
“你便是那个什么任先生?”为首的汉子轻蔑的看着两个人道,“在下尚鹰,是毛帮主让我在这里恭候两位差遣的!”语气中尽是不耐烦,眼神那赤.裸裸的蔑视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压。这批人任何一个都比任飞云年纪大,他们压根瞧不起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
“切,就这么个二十都不到的小子,凭什么命令我们?”
“帮主不知从哪找来两个骗吃骗喝的角色。”
看着这些人,任飞云眉头一皱,冷冷道:“你便是这些人的头?”
那尚鹰道:“怎么?”
任飞云严肃道:“既是云阳中人,怎么连一点规矩都没有?难道你们的上司没教会你们怎么服从么?全部从椅子上起来给我站好!”
一个人忍不住了,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吆五喝六的,老子让你见识一下厉害。”
此人脚步虚浮,手中大刀划出一道波浪般的弧线,一股大力直奔任飞云的帽檐。他并不想下杀手,只想给这小子一点好看。
任飞云动也不动,手指轻轻一捏,将刀片捏在两指之间,在将“无心火”功力导引到这把刀上。那人哇的大叫一声,向后跌出好几丈,浑身打滚,眼泪直流。
只见刀头冒出一丝黑烟,随后在任飞云的黑色气劲的“无心火”下,这把刀被融为一堆废铁。
这等骇人的内功,让尚鹰等人瞠目结舌,但这帮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掏出兵刃。
就在一霎那,邵良辰如电一般抽刀划过,众人只觉清风拂面,一道人影从眼前飘过,随后裤子松垮,一齐落下。
邵良辰的“惊觉断月”已练到刀出无声,发招无形的地步,小试牛刀,便将这些人全都镇住。
从此之后,这些人点头哈腰,再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任飞云一声令下,这些人统统换装成了这小酒馆的小二,在任飞云的眼里,他们只配做小二。任飞云独独留下尚鹰,对他道:“你还不错,刚才这位邵爷出刀的时候,你的眼神有了一丝停顿,显然有一点内功基础。”
尚鹰挺起胸膛,自豪道:“小人在少林寺做了几年的俗家弟子。”
任飞云一听,道:“恩,少林寺。少林寺的内功的确有些高明之处。好吧,那你就做这位邵爷的跟班,替我们跑跑腿。”
跟着尚鹰领路,任飞云来到一处叫花子聚集的地方,此处乃是河间府前门大街的一处关帝庙前。丐帮向来是江湖上最大的信息交换机构,任飞云急切需要一支的信息情报网络。商战瞬息万变,他必须掌握第一手的竞争情报,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一群叫花正在追打另一群叫花,这些人人数很少,但是作战勇猛,一人一马当先,手中双掌齐飞,将围攻他的数名叫花打得筋断骨碎。这人浑厚的铁砂掌力,和不错的轻功造诣让围攻他的许多人吃尽了苦头。
随后几个身着一两个沙袋的乞丐越众而出,向这人发起了进攻。只见棍棒齐飞,场面变得十分热闹,这人以一敌四,尚且不落下风,双掌开碑,一连化解数道致命的招式。
任飞云和邵良辰对看了一眼,暗自点头。
只见群丐见很难取胜,便使出阴招,朝着这叫花脸上便是一把石灰粉。场中石灰飞扬,这人大叫一声,横冲直撞,显然已经石灰被蒙住了眼睛。
这叫花两眼一蒙,连中三记棍棒。这四个围攻他的,都是河间府丐帮中的一二袋长老,功夫不弱。任飞云见此情景,二话不说,飞身抢上。邵良辰哈哈大笑,也躬身抢上。二人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风,一番快攻之后,场中刀气飞舞,众丐手中棍棒都被邵良辰削断,邵良辰手下留情,只是用刀背击伤这些人。
任飞云使出五雷掌,往往一抓一送,便能制服一人。此时任飞云对这路掌法得心应手,再加上他天生的领悟力,将从鬼十三处学到的十三炼穴之术掺杂其中。手劲中夹杂了点穴手法,被他抓住的人立马浑身瘫软倒地。
那四个乞丐见这二人来势凶猛,武艺高得离奇,其中一个高瘦的乞丐抱拳道:“好朋友,何方发财?何故拦我们的去路?”这人问的是江湖切口,任飞云听后,答道:“此间龙蛇,做的是打草的买卖。路见不平,甘做一回和事老,还望老兄给个方便。”说罢,将两手捧出个碗状,立在心口。
这四个乞丐一见,大惊失色,高瘦乞丐抱拳道:“失敬,失敬,既然今日有‘下五门’的蛇老者作保,就暂且放过你们。”他指着此时倒在地上的这些乞丐,道:“要是再看见你们冒着丐帮的名头在此处乞讨,决不轻易放过你们!”
这叫花听后,猛的吐了口口水,额头上的血不住的往眼睛低落。
待任飞云找了间医馆,替所有人包扎好伤口之后,这带头的叫花领着这帮人朝任飞云跪下了。
任飞云连忙将他扶起,道:“江湖救急,人之常情,老兄不必客气。”
问起姓名,那人道:“本人叫周必言,原是江南的人士,想当年被蒙古人掠到北方为奴,后被我逃出,所以就在这河间府市井中讨生活。带着这些人,装成乞丐,赶上个庙会便讨上几分钱花,谁想到这几日和这些本地的丐帮起了矛盾。”
任飞云道:“那也算你老兄的不是,事先既然没有知会,随便抢他们的生意那可是犯了武林的忌讳。”
周必言打了个哈哈,摸着脑袋,不好意思道:“生活所迫,本来做完今天就收手,谁想这些乞丐突然发难,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任飞云便和这帮乞丐交上了朋友。待他们换了衣服后,便找了处菜馆,邀请周必言加入他的行动小组。
周必言受任飞云救命之恩,二话不说,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只要任飞云有吩咐,火里来水里去。任飞云道:“我需要你们将城中所有的粮盐交易的情报打听清楚,还必须密切注意九河,小青,三竿会人物的动向。”
周必言道:“这没问题!我这些兄弟们常年混迹河间,关系网络纵横交错,只有任爷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查不到。”
任飞云大喜道:“那就最好,从今以后,你与你手下的弟兄便是我的鸽组。”
任飞云来到酒馆之后,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在这些武夫的整理下,这间破烂的小酒馆焕然一新,从里到外都粉刷了一遍,完全与刚才天壤之别。
尚鹰让手下列队请任飞云看他们的成果。任飞云看后,粗粗说了一句:“干得不错!你们二十人,从此之后,便是我‘犬组’成员,犬组专门负责这里的安全。”
云阳各大生意的掌柜陆续到齐,看着店外如狼似虎,摆列齐整的‘犬组’成员,以及尚鹰那自命不凡的神情,再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酒馆。众掌柜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任飞云端坐在门厅正中,面貌笃定的看着刚才送来的账簿。任飞云快速浏览,不到片刻时间,就将从桌上顺手拿起的一叠厚厚的账本尽数看完。
看着这些眼神游离,窃窃私语的掌柜们,任飞云道:“谁是朱胜才?”
那个脸上一枚红色大痣的人,探头探脑的走出来,道:“回禀第一管事,小人便是朱胜才。”
任飞云道:“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其余掌柜莫名其妙,陆续的出去,整个大厅只剩下任飞云和朱胜才两个人。
任飞云好整以暇的看着朱胜才,道:“朱掌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朱胜才心中一惊,面不改色道:“管事大人说笑了。”
任飞云道:“不是说笑,朱掌柜天庭饱满,颇具富贵逼人之相,尤其是这颗红痣,居于脸庞正中心,那可是面相风水最为丰裕的养财之地啊!”任飞云一番是真是假的调侃让朱胜才将信将疑,他只是默默的笑着,不发表任何评论。
“我认为朱掌柜是众掌柜中最具发财之道的。而且你的账目是最为严密,最没有破绽的。但在我眼里,却是漏洞百出。”
“哦!”朱胜才始终笑着脸,道,“那还请总管事大人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