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果然是出发了,应了自己宝贵的诺言。
其实她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策划了,四路打听,可是并无什么有用的消息。
但一周前她打听到了,米露诺团长的去向。
据人说,她一直待在斯格尔伊附近的那座山脚下,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之前认为是个无用的消息,不过现在……她欢心地笑了一声。
她只身一人来到斯格尔伊,瑟伏特是在的,但是她不在乎。
一路向塔尔瑞博特去,果然有一间奇怪的房子,四面倒是被围着,门口有两个守卫。
她走到屋子后面,欲用魔法从地下穿入其中,却不料是直接找到了路。
“这里居然还有地下室?”她从包里掏出手电筒,一步步往前去。
地上是赤色斑斑,这有点吓到她了,但她仍然是走到了路尽头的地方。
路尽头有一扇门,她小心地用魔法打开了门。
“什么人!”里面的守卫一下子察觉到异样,罗伯特立马关掉了手电筒,隐藏起自己与自己的气息。
门不会莫名奇妙被打开,守卫当然明白,于是马上封锁住这里,再通查一遍。
好在罗伯特足够机智,直接是一个瞬移在守卫封查之前就离开了地下室,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了,才再一次潜入,换一条路走。
沿着刚刚那条地下的路往反方向走,就见到了楼梯,楼梯上也尽是已干的暗血,她咽下一口唾沫,踏着血迹走上去,又是一扇门。
门自动打开,她走出来,门又关上,和墙无异,明显是用来隐藏地下室的。
这里的光景就好多了,只是她很苦恼,这里怎么这么多门?
罗伯特侧耳分别听了听两扇门后的动静,走进没有动静的那扇门。
门后是一个牢笼,牢笼外尽是鲜血,牢笼内也不少。
笼中角落,一位穿着黑衣的少女躺在哪儿,有点看不清楚了,因为这里很黑,她不敢开手电筒,只能凭借这原本一盏挂在牢外的暗灯来看。
她用魔法穿入牢笼中,一步步逼近少女。
“白斯特尔?”她怯怕地问了一句。
少女竭尽力气抬起头,一只正流着血的眼睛被头发遮住。
两人对视了很久,都安静的只留点点声息。
罗伯特是因为扑朔而不作声,可少女是因为意识不大清醒。
“……罗伯……特?”她貌似知道了,大概是被别人提醒知道的。
她咽下口中的血,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想换来她小小的安慰。
罗伯特也确认了,对,这是自己要见的人没错。
“这是谁的血?”罗伯特第一句就指着地面上,墙外面的赤色问。
“……这是……”白斯特尔已经难受地说不出半句话来,自己昨日才受过折磨,虽然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修复的完好无损,但脸色却苍白的不像话,她没有力气,只好把双眼慢慢合上。
罗伯特撇了一墙上的血,貌似忽然有点吓到,从包里取出什么。
“你告诉我吧,你不是说你会负责吗?如果我失去了一切的话。”
白斯特尔仍然默不作声,她太累了,完好衣服下的伤口数不胜数。
连连几个月她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困了没办法,痛地睡不着,饿了也没办法,自己对那些食物,也咽不下口。
“喂,你应我啊!刚刚你不是叫我了吗?”罗伯特越来越害怕,脑里尽是胡思乱想。
“对……不起……”她其实是为了自己不能实现诺言而道歉的,但人看事物,万物皆染其之颜色。
她貌似读出什么可怕来了,一把匕首深深地刺入白斯特尔的腹中。
白斯特尔艰难地睁开眼,只见到自己的血液被匕首连着带走,“唔……”
她吐出一口血,很少,从嘴角流下去,一点一滴,痛地很,她挣扎了一会儿,又昏迷了过去。
罗伯特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连忙毁掉,她看了白斯特尔一眼,匆匆回头逃跑了。
「“主人……?主人!”
「BLACK」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的主人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她拼命的摇动她,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皱着眉头,脸色更加难看。
“真是可怜。”「RIGHTEOUS」毫无波澜地半躺在「BLACK」身后,“说实话,被自己的同伴遗弃了这种事情,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嘴上尖锐苛刻,但她其实想起了自己。
“你说什么!”「BLACK」立马给她驳了回去。
“难道不是吗?你就没有被同伴遗弃过?”她的冷笑里掺杂了凄凉。
“就算遗弃又怎么样……主人都已经这样了……还反捅主人一刀的她,根本不算是主人的同伴!”
“是吗?”
“人类真是混蛋!明明主人已经……主人已经……”「BLACK」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下来,她紧紧搂着她脆弱的,在发抖的身体。
「RIGHTEOUS」再看了她一眼,那黑暗的地方,尽是些从她身体里抽出来的锁链,比起自己所在的这一片光明,她所处的恐怖与凄冷,一定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所以,不去想。
那冰凉的铁都已经多少次穿过她的身体,搅碎了她的内脏,她自己都已经麻木成这个样子了。
“主人!”那个迟钝的孩子还在摇晃她,明明这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停止,愚蠢,在她看来,被背叛是永远无法避免的,人就是这样令人作呕的生物。
想着,「RIGHTEOUS」撇过头去,感到很伤感。」
罗伯特已经匆匆离开了,又回到家去,好好的思考。
不对吧?那些血……真的是她伤人留下的?仔细思考,忽然又怔住了。
如果,那些血是……
啊,她还向我道歉……罗伯特的神情有点崩溃。
明明她的脸色那么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她额上流下冷汗。
“骗人的吧……我是在做梦吧……”罗伯特越来越害怕,“不要!这不是真的!”
她趴下在桌子上,摘下眼镜,闭上眼睛。
“白斯特尔……”
她落泪了,然后眼睛被水迷茫了,便睡过去了。
痛苦这种事情,就是这样,无比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