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康诺瑞尔带着罗伯特一路去到奈伊儿家里。
“奈伊儿法师?您在吗?”康诺瑞尔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门锁被很快的打开,打开前还有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恩那导师!”
“呀~好久不见,康诺瑞尔!”普莉斯兴奋地牵起康诺瑞尔的手,然后看了看康诺瑞尔身后的罗伯特,“她是?”
“啊,她叫罗伯特·凯特,是奈伊儿法师的熟人。”康诺瑞尔微笑着解释道。
“哦!克悠的熟人吗?进来吧进来吧,克悠在泡茶哦。”普莉斯匆匆就拉着康诺瑞尔进屋。罗伯特跟着她们的脚步进去,感到很吃惊的是普莉斯的模样和举止。
过去明明是一个很成熟,很朴素的老师呢,这个变化也莫大了一点。
奈伊儿正坐在客厅里,一边泡茶一边喝一个男人谈话。
男人坐在奈伊儿的对面,身上穿着黑色的礼服,一头淡淡的棕金发,戴着一顶高帽,打扮像是魔术师一般。
“坐下吧,小家伙们。”奈伊儿看也没看一眼,就把茶端去。
“那个,我不会打搅你们吧?”罗伯特忽然插嘴了一句。
“怎么了?这个时候来?”奈伊儿看了罗伯特一眼,“算了,没关系,你也坐下吧。”
她伸出手,用魔法从酒柜里取出一只杯子,用水洗过,给她倒茶。
“奈伊儿小姐,这位是?”
“她是我的朋友,姓罗伯特,名字是凯特。”奈伊儿又闭上眼睛,微笑着不慌不忙地回答。
“初次见面,我叫卡缪尔·尤金。”男人摘下帽子,点了点头,表示敬意。
“您好。”罗伯特也点点头。
接着,两人也相继坐下。
一个下午过去,到了傍晚,她们也都散了,罗伯特最后一个走,目送普莉斯和康诺瑞尔就边聊边离开。
而卡缪尔,则是跟一位蓝短发少女离开,少女带着黑色的面罩,眼睑下是两道黑色的纹痕,一双毫无生气的暗蓝色双眼,一件黑色的风衣笼罩半身。
“那个!请等一下!”卡缪尔走时,罗伯特叫住她问,“请问我们有见过吗?”
“你指我?”那蓝发少女回头瞟了罗伯特一眼。
“嗯。”
“没有。”回答很干净。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少女正要走,却被卡缪尔拍住。
“无妨,告诉她吧。”
“哼,既然卡缪尔先生那么说……我叫赛恩特。”赛恩特摘下口罩,确实是她,确实是……一点不错。
“啊……你好……我叫罗伯特·凯特。”
尴尬,话语几句,人便散了。
“怎么?小东西,怎么到我这儿来?”奈伊儿这才用熟人的语气和罗伯特说话。
“没什么,只是被人带来而已。”罗伯特看着门外,犹意未尽。
“是吗。”奈伊儿也就要往回走。
“我要去救她。”
“救谁?”她停下了脚步。
“白斯特尔。”罗伯特安静地回答。
“放弃这个念头,小孩。”奈伊儿转回身子,向着罗伯特,神情严厉。
“我会去到,这周之内一定动身,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我。”她越说越激动,泪水浸湿了眼眶。
三年如一梦,物是而人非。
她已经,不会再顾及什么其他的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想触摸的遥不可及,厄运之物却频频不息,天命弄人。
说完这句话,耳朵一瞬间失聪,她疾步下了门前的台阶,匆匆奔离。
奈伊儿最后的忠言劝谏终于也失效,眼前离开的少女好像听不到。
罗伯特回到家,从衣柜里取出自己亲手制作的那件礼服外套,想起自己几个月来从尝试学习到掌握诀窍的缝纫,与以前那件一样,也许手艺差了一点……
她穿上那衣服,为自己完好无损的双眼带上精心定制的墨镜,照照镜子,貌似要召回曾经的自己。
“好。”
安静的屋子里,她给自己打气。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坐下来,开始疾笔策划。
第二日,奈伊儿一早就敲响了罗伯特的门。
“谁啊?”罗伯特打开门,表情瞬间暗下来了,“……有什么事吗?”
“这身打扮……你想好了?真的要去救她?”奈伊儿赤色的双眼冷漠地扫视过罗伯特的全身。
“嗯。”她很坚定,又坚定起来了。
“你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吗?”她一副不满而无奈的语气。
“哼,这我管不着,反正我要救她。”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要求把她关起来的?”奈伊儿觉得眼前的少女现在根本听不进道理。
“那个所谓的法师。”
“不,是凯撒特·摩勒。”奈伊儿一口否定了罗伯特的话。
“……”罗伯特犹豫了一下,“那个自称白斯特尔的父亲的男人?”
“呵,男人?据我估计,他也大不了你几岁。”奈伊儿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冷笑一声。
“你怎么知道?”罗伯特仍然疑惑。
“这是不用想的,你没有去过斯格尔伊吗?”
“斯格尔伊?”
“是啊,他就住在那儿。”
“那也不关我事,就算他阻止我也会把白斯特尔救出来。”罗伯特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是吗?那等你将死之时再来悔恨吧,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存在。”她说完,转头就走。
忽然吹起一阵风,吹起了奈伊儿的白发,也吹起了罗伯特的头发。
“我会去救她的,无论如何。”她捏紧拳头,“嘭”一声关上了门。
她从酒柜上取出一罐咖啡粉,和一只玻璃杯,用魔法煮一壶热水,然后娴熟地冲一杯黑咖啡。
把垃圾收拾好,她把放好了糖的咖啡端进房间里,一边工作,一边喝。
胸前的项链在房间中那盏台灯的光芒下闪耀着蓝光,她很安静,一心只做工,不闻窗外事。
时针转半钟,日明已变迁。
她才依依不舍地停下,去犒劳一下自己已经疲倦的身体。
明天就出发,她对自己说,去勘探一下地形也好。
走进厨房,拆开一盒即食的料理,放进微波炉一叮热,便打发了不知午饭还是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