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白奔进祠堂之后,便爬上了摆放灵位的祭台。他看了一眼摆放在祭台上莫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心中突然发毛起来,想起平日听过的鬼故事,休言白深怕那些死去的莫家祖宗化作厉鬼来找他算账。于是对着那些祖宗牌位解释道:“诸位大哥,有怪莫怪啊。我是为了你们孙子的孙子好,冤有头债有主,是莫问七那厮要我这么做的,我完全是被逼的。”
解释完毕后,休言白怕自己做的不够诚恳,那些死去的莫家祖宗还会化成厉鬼找他算账,于是索性跪在祭台上,朝着那些牌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三个响头磕完之后,休言白便是要拿起佛像前的两根红烛,这时夜风从门口吹进来,烛火摇摆不定。休言白心想:“难道是菩萨见我要烧这祠堂也动怒了。”于是跪在祭台上恭恭敬敬的向着佛像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低声解释道:“菩萨啊,你刚才也听说了,是莫问七那厮逼我那么做的,与我没有一点干系啊。你若恼他对你不敬,也不用瞧我面子,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就十八层地狱了。”休言白说到这,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休言白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菩萨要瞧你面子,我呸。”他见烛火不再跳跃,心下以为菩萨原谅了自己,这时再也没有顾忌,拿起两根红烛随手便抛到了墙角。
那一间祖宗祠堂原本被休言白泼满了香油,这时遇到烛火便听“呼哧”一下,两点随风摇曳的烛火一下蹿开,火势渐渐大了起来。休言白见火光渐渐光亮起来,滚滚浓烟一下散开,连自己都能嗅到呛人的烟味,心下不免得意万分,待见火光渐渐蔓延到了自己的脚下,休言白忙从祭台上跳了下来,一下奔出了门外。
守候在门旁的莫问七此时早已嗅到从祖宗祠堂内传出的呛人烟味,他心知休言白此刻已经放火成功,心下不觉黯然,自己若下了九泉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啊。不过转念一想,“这火是休言白放的,到与我无关。列祖列宗若问起来,我到也可以回对。”念及至此,莫问七心下略感安稳,这时他见休言白从祖宗祠堂内奔了出来,莫问七伸手一把扯着他的衣服,说了声“走吧”,正欲向马厩奔去。
休言白摇头说道:“等火势大了,大家都出来救火了,再走不迟。”莫问七“恩”了一声,两人站在祠堂之前,看着熊熊烈火一下从祠堂内窜出,一下便包裹了祠堂。两人心中各有悲喜,待得火势越来越大,已经是滚滚浓烟火光冲天,休言白这时才逼尖了嗓子高声喊道:“不好了,祖宗祠堂失火了,大家快出来救火啊。”
休言白又连喊了几声,不一会儿,便见这一间间漆黑的屋中,亮出了橘黄色的光亮。休言白心知那是屋子里的人准备出来救火了,这时若躲在暗处观看那些人救火的狼狈样可是大大的趣事一件啊,不过现在不跑的话,错过了时机,那想逃出莫家庄可就比登天还难了。一念至此休言白朝莫问七使了个眼色,低声说了句,“走,去马厩吧。”
莫问七点了点头,望着从祖宗祠堂之内冒出的漫天大火,心下不绝悲切万分,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暗暗安慰自己,“下半辈子不会被一个瞎子老婆累着了。”
这大约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是这么想,只是莫问七心中着实气苦,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他怔怔的望着从祠堂内冒出的漫天大火一眼,说了声“走吧”,转过身便领着休言白悄悄溜向了马厩。
两人从祖宗祠堂溜向了马厩,这一路上虽见不少人从身旁走过。不过庄子里的人都是急于奔向祖宗祠堂去救火,这一路上到也没有留意他们两个。
莫问七领着休言白来到马厩之后,见四下里的人都奔向了祖宗祠堂,心知此番逃跑定是没有人发觉了。回望了一眼还自火光冲天的祖宗祠堂,耳听着“快来救火”的喊叫声越来越嘈杂起来,他长叹了一口气,伸手从马厩中随便牵了一匹马出来。
一旁的休言白早已借着不远处的火光,牵了一匹毛色全白不掺一点杂色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他见不远处祠堂冒起的火光越来越小了,便催促道:“快走吧,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莫问七点了点头,最后望了一眼莫家庄,翻身上马向前便出了莫家庄的门口。
这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莫问七和休言白两人出了莫家庄,骑着马儿便向西径直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