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喜鹊枝头鸣,春风轻拂杨柳,燕影斜掠。风如酥,花似火,十里桃花相映红的阳春三月里,卫家二公子卫镜涵再次向姚家提亲,要娶姚家三小姐为妻,姚家未经过秋瑾的同意,应下了这门亲事。姚府与卫家联姻的事,惊动了整个鄞城,外头的人纷纷言说着:“这姚府近年来真是鸿运当头,首先迟家无缘无故的垮下,姚家失去了竞争对手,这生意可是蒸蒸日上;尔后,姚家大公子又娶了苏家的女儿,可谓是钱权两得的事情;现在,连卫家这样的首富,姚家能跟其攀上姻亲,看来姚家这会儿在鄞城的地位可是无人能及了,鄞城之南有卫首富,鄞城之北有苏大权。
表面上看是风光无限,可是实际上,能拥有快乐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就连秋瑾这样天真无暇,单纯可爱的人,都被蒙上悲愁之纱。
姚府大厅内,秋瑾将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个精光,口口声声喊着都是:“我不嫁。”
爸爸的眼神就如一只愤怒的狮子一般,想要走上前,把人撕碎一样:“姚秋瑾,若是你敢拒婚,你就给我滚出姚家,就当姚某人没有生过你这样的女儿。”
妈妈在一旁安抚爸爸的情绪,说:“老爷,你这又是何苦呢,秋瑾,她还小,让我来劝下她就是了,何必说这些狠话。”
秋瑾满眼的泪珠子像断了的珠串子一般,一颗颗的往下掉落:“我不嫁,我就不嫁。”
爸爸瞪了秋瑾一眼,对着妈妈责备道:“你看,你宠出来的好女儿。”
妈妈走上前,拿起手帕子,帮秋瑾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说:“瑾儿,你就别任性了,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了,卫家是大户人家,别人想攀都攀不上呢。”
秋瑾吸了吸气,眼睛红红的,眼光却撇得远远的,“无论卫家再怎么好。我都不嫁。”
爸爸轻哼了一声,二娘走上去,轻声的相劝道:“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再生气了,秋瑾也是一时想不通,等她想通了高兴都来不及呢。”
坐在一旁挺着肚子的沈漪云也站了起来,羡慕的说着:“爸爸,二娘说得有道理,三妹迟早会想通的,何况卫家的二公子,一表人才,年纪轻轻的就接手卫家的家产,卫老爷子留下的事业,在卫二公子的手上可是焕然一新。”
秋瑾怒瞪着沈漪云,一眼撇着沈漪云,把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出在她身上,“狐狸精就是狐狸精,眼里心里都只记挂着别人家的钱财,哥哥定是疯了,才会让你这个狐狸精踏进姚家。”
沈漪云因秋瑾的话,满脸撇红,就如一朵朵雨中的红花儿,被雨水打着七零八落。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我……”
“漪云也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秋瑾,你就不要把气往漪云身上撒,漪云现在身怀六甲,若是因为你的话,惊动了胎气,有个好歹,你哥哥定饶不了你。”二娘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扶着沈漪云坐落在一旁的紫檀木椅。
爸爸看着坐落在一旁不语的我,问着:“暮倾,你向来跟秋瑾最谈得来,你就帮爸爸劝下秋瑾吧。”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望着外头那明媚的阳光,走至秋瑾的身侧,说:“爸爸,秋瑾向来都是倔性子,这下你若是硬要逼她,她定会跟你唱反调,何不待她静下心头,想想事情的利害关系。”
“是呀,老爷子,暮倾说得有理。”妈妈连忙说着。
爸爸微微的颔首,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了玻璃,反照在爸爸的脸上,把他历年来的辛酸都照射出来。
我带着秋瑾回到锦阁,一进锦阁,秋瑾就哭个不停,嘴里字字句句还是:“我不嫁。”我任由她的眼泪打湿我的衣襟,若人生能得一如意,那么我愿意,那个活泼可爱的秋瑾永远幸福快乐,可是秋瑾,你这样为了一个不爱你的梁志恒,值么?
天色渐渐接近黄昏,似火焰般的晚霞挂在我跟秋瑾的身上,透过窗户,还可以看见远处的火烧云。秋瑾靠着我,深深的睡去,梦中眼泪依旧如絮的掉落下来。
姚御风破门而入,惊醒了熟睡的秋瑾。
“姚秋瑾,你不嫁也得嫁,儿女的终身大事,向来都是父亲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说不。”
秋瑾听见姚御风的话,整个人蹭一下的站了起来,我想拉住秋瑾,可是却拉不住,我不知道秋瑾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挣脱了我的手。她气冲冲的跑到姚御风面前,嚷着:“我为什么要沦为你们利益上的牺牲品?我为什么要任你们摆弄?你已经毁了暮倾的一生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难道你做这些事情,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秋瑾的话正好激触到姚御风的内心,他怒发冲冠的抓着秋瑾的手,将秋瑾丢到沙发上,“你别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一个连看都不看你一眼的梁志恒么?如果你还不早日醒悟,那么你的人生就彻底的完了。”
“姚御风,我要怎么样是我的事,我愿意等,怎么着?不像你,为了爱情,不折手段,害己害人。”秋瑾在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姚御风,痛恨的说着。
“姚秋瑾,你给我住嘴。我要怎么样是我的事,我有我的权力,但是姚秋瑾,你没有,你的一生就注定如此。”
“姚御风,你还像不像人啊?”我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本来想着跟他说话,我都觉得恶心不已,只是实在看不过眼了。
“苏暮倾,你给我闭嘴,你个人行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请别带坏我妹妹。”
我怒瞪着姚御风,走至他的面前,鄙夷的说着:“姚御风,今生认识你,是我的不幸。”
姚御风的眼珠像生了锈的锁,再没有转不动了,语气冷似冰,“就当我今生对不住你,但是秋瑾是我妹妹,我不能让她跟着你一直疯下去。”
秋瑾怒吼着:“姚御风,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我姚秋瑾没有你这样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