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如白驹过隙;三年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姚御风归来了,我那陪伴着洁白如丝的栀子花的心,再一次的面对丑陋的一切。
池宝死了,我的心再次被掀起层层浪涛,平静的生活,顿时间波浪汹涌。
秋瑾来找我时,我正看着窗外那颗枝繁茂盛的樟树看得入神,绿叶子遮挡着阳光投下的光线,稀稀疏疏的斑斓映于地上,繁茂的树冠就像一把巨大的绿油伞,为大地遮风挡雨。
未见君颜却听君声,正是我这时候的情景。“嫂嫂……嫂嫂……”
我听见秋瑾的叫声,离开了窗前,走至沙发前,轻轻的坐落。秋瑾慌慌忙忙的破门而入。看着秋瑾前来,手上还抱着东西,待我看清时,秋瑾已经走至我跟前,把一只雪白的小猫咪放在我怀里,我接过小猫咪,只觉得怀里这只猫酷似池宝。
秋瑾气喘吁吁的说:“嫂嫂,我……我终于找到一只跟池宝相似的猫了。”
我倒了杯水,放置秋水的手中,一边说着:“就算是找着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的跑过来啊。”
秋瑾喝了口水,早前脸上的红晕慢慢的散去,“我不正是一时高兴嘛?想着你见着小猫咪,心情会好些。先下你这么说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哎呀,说得自己怪委屈的,敢情是我欺负了你。”我摸着小猫咪身上那毛茸茸的细毛,说着。
秋瑾用手指点了点小猫咪的头,说:“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怎么样?这只小猫咪喜欢吗?”
我把小猫咪放回秋瑾的怀中,抿着嘴,摇了摇头,说:“你还是把它抱走吧。无论再怎么相似,它都不会是我的池宝。”
“可是……”
我见着秋瑾皱着眉头,便拉着她坐在我身侧,问:“听妈妈说,你怕猫?池宝虽是你送我的,但是这几年,我都没见着你抱下它,你去哪里找到这么像池宝的小猫咪。”
“我……”秋瑾想着辩解,但是却被我打断了。
“秋瑾,你何必这么用心良苦来骗我,姚御风对我做过的一切,我是此生难忘。他以为用一只猫,就能弥补那些遗憾么?池宝是他叫你抱来的,这只小猫咪也是他叫你抱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池宝是沈漪云让人丢下碧池的吗?”
秋瑾刚及如迷雾般缭乱的眼神渐渐变成如泉水般清澈的看着我,“嫂嫂,哥哥……”
“秋瑾,她不收,你抱走就是了,何必在此多说,让人觉得矫情。”姚御风跨门而入,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看向我和秋瑾,清晰的吐出每一字。
我站在身子,一手拽过秋瑾怀里的猫,走至姚御风跟前,把猫往门外丢去,说:“姚御风,你的东西,我一点都不稀罕。”
姚御风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冰冷的语气像是寒冬的烈风刮过我的脸颊:“你再说一遍。”
秋瑾见着姚御风狠狠的掐住脖子,连忙跑了过来,拉开姚御风的手,说:“哥哥,你疯了。”
我的脖子得以解放,咳了几声,松了一口气,我扬起脸,看着姚御风,咧开嘴角笑着,说:“姚御风,你的东西,我一点都不稀罕。你以为我想生下孩子?你错了,我做梦都想拿掉它,慕琉月不过是个借口。我如此痛恨你,我怎么会生下那个孩子。”
姚御风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道,甩了我一巴掌,“苏暮倾,你真贱。”
我被姚御风一巴掌甩晕了头,倒在地上,秋瑾连忙跑过来扶我起身,怒道:“你们真是疯了,我怎么会陪着你们一起发疯。”
“姚御风,如果你还想听,那么我就说。我就是贱,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贱,可是我这么贱的人,你居然会娶我,你居然会娶我。”我呵呵大笑着。
秋瑾拉住我,不让我往姚御风所在的方向走去。姚御风拉着脸,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说:“苏暮倾,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伤害到我了吗?你只不过是在伤害你自己。”
“都别说了,行吗?”秋瑾怒喝着。
我扶着秋瑾,看着姚御风,说:“别以为找了一个沈漪云就能代替慕琉月,她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像慕琉月的女子罢了,告诉你,慕琉月早就死了,此生,除非你死,不然,你是找不着她的。”
“苏暮倾……”姚御风咬着牙,说着:“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去碰漪云一根头发,我就剁了你。”姚御风落下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玉阁。
秋瑾扶着我坐至沙发上,我抬眸看着秋瑾,满嘴苦涩得连一声话都说不出来。秋瑾取出手帕,放置我手上,说:“想哭就哭吧。”
我拿起帕子,问着秋瑾:“你为什么不问我如此的狠心,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想说时,便会说出来,当时的场面虽然混乱,但是你站在阁楼之上,如果不是你不小心摔下来,那便是你故意的。你那样深爱着奕轩,后来嫁给哥哥也是因为报复,若不是哥哥那一醉,你怎么会怀上哥哥的孩子。有了孩子之后的你,整日都是那样闷闷不乐,所以……”
“所以,你就猜想到,孩子是我自己不要的,是不是?”
秋瑾看了看我,诚恳的点了点头,说:“暮倾,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难不成我还不了解你吗?可是暮倾,那是哥哥的孩子,是姚家的骨肉,爸爸妈妈那般伤心,我怎么不怨你?只是怨你又如何?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对不起你在先。”
我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听着秋瑾讲完那一段,双眼蒙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捂起脸痛哭,“你以为我不痛吗?那也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呀。”我哀痛欲绝的说着:“当初,若不是因为慕琉月的出现,若不是他们甜蜜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孩子就不会……就不会死去。我也曾经后悔过,也痛恨过我自己,稚子无辜,可是我却拿他来当报复的工具。我是一个多么可恶的母亲。”
秋瑾跟着我一起哭:“你真傻,你这样做,到底报复了谁?你看我哥,他除了刚开始内疚外,让我送来池宝之外,他还有什么?可是你呢?你这样深受煎熬,你是在报复你自己而已呀。”
当所有的仇恨再次掀土重来,我就知道,今生注定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