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凉苑中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只见夏尚红气喘吁吁地吼道:“洛酒,你给老娘站住了!”原来,崔玉郎把洛酒闯祸的桩桩件件都跟夏尚红讲了,少不得埋汰了她几句。夏尚红当然要找罪魁祸首出气了。
洛酒哈哈一乐,道:“娘,你当我傻啊,还是疯了,等着让你收拾啊?”一招“壁虎游墙”便进了另一个园子。
“好样的你!”说罢,施展轻功,紧追其后。
洛川拿着本秘籍揣摩,抬头看一眼那二人的行径,见怪不怪,复又低头看了起来。
崔玉郎看见这一幕,对他的哑巴妻子说道:“看见了吗?这才是我的徒弟呢!多从容不迫!”
那女人长得清秀可人,只是右眼下面有一块疤痕,咋看起来有些可怖。穿了一身清淡素雅的连身青衣,看着崔玉郎温婉柔顺的笑着。这个女人就是崔玉郎在外游历时救得哑巴孤女,因怜悯其身世,后娶她为妻。
这洛酒一路狂奔,可不想被剽悍的娘亲捉到,当中揪耳朵,还要不要做人啊我!
洛酒使着轻功正狂奔着,突然绊倒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不觉身体向前一倾,勉强险险立住。不及细想,刚想掠出。谁知感觉头皮一痛,“哇”一声叫了出来,栽倒在地。眼睛往上一撇,却是一个圆润可爱的小丫头半倒在地上,正恶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边揪边道:“你妈没教你,撞到别人要道歉的吗,你脑袋秀逗了吗?”
洛酒疼的哎呦一声,叫道:“你快给我放手,小心我揍你!”
小女孩狞笑道:“好啊,你揍我啊!”洛酒一看是个小女孩,还记得点绅士风度,并未用上功夫。只是徒手跟她对掐。
哪知那厮,无赖的紧,对着他又是掐,又是咬,又是挠。完全没有套路。最难得的是,她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头发不放。
很多年后,洛酒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神秘一笑道,因为你傻。
洛酒抵挡不住,心下一急,腾出只手,一个反手用力,将那女孩扣在地上。笑嘻嘻说着:“小丫头,你再得瑟啊!”
话音还未落,只见那女孩小嘴一撇,一个高八音的啼哭,接着嚎哭排山倒海而来。
洛酒顿时就慌了,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转变的如此之快。“哎哎,我说你别哭啊,我的妈呀,你刚才不是很彪悍吗,怎么哭了起来?”赶紧松了手。
正在此时,夏尚红也追了过来,远远看见自家的混小子正欺负一个小丫头,顿时更火了。一个纵身就到了跟前,一看,那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展颜。
夏尚红喝道:“洛酒,你在干什么?”赶紧蹲下身子,抱起展颜,哄着,“展颜,不哭啊,等我收拾他给你出气!”
对着洛酒道:“洛酒你行啊你,在这里还以为你有多长进,哪曾想,别的没学会,竟学会欺负女孩子了啊,还不快过来给你展颜妹妹道个歉!”
洛酒看着在夏尚红哭得喘不上气的小丫头,心里有一点点内疚,又转念一想这女孩变脸比翻书还快啊,小样装的挺像啊你,哼。
“是展颜妹妹啊,那个,原是我错了,就饶了我这一遭吧!”说着冲着展颜作了一揖。
展颜并不看他,伸出小手带着哭腔道:“姨姨,疼疼!”夏尚红一看展颜小小的手腕,红了一圈。这火气腾腾又上来了。
果然夏尚红咬牙切齿道:“洛酒!”
洛酒见事情不妙,连忙脚底抹油溜了,临走时还不忘剜了展颜一眼。却看见那女孩,趴在他娘的肩头,冲他甜甜一笑。洛酒又气愤了,这丫是故意的!
等着瞧!小丫头!
夏尚红暴躁吼道:“洛酒,你敢跑哈,你等着!”
“红姨不气,哥哥不是故意的,我也不好,我拽了他的头发,他才会那样生气的。”说着大大的眼睛里凝聚了水汽。展颜可不想为这点事撒谎,很容易被揭穿不说,也对不大起护着她的夏尚红。
“你是个实诚孩子,那小子就是不欺负你我也要收拾他的。再说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欺负女孩子啊。你啊,以后好好学功夫,以后好揍他!”
展颜一听,不禁笑了,从没听说还有这样的母亲,还真有有意思。
道:“红姨,小薇的手艺很好,她今天炖了枸杞八宝鸭,可好吃了。红姨你去尝尝吧!”
夏尚红笑眯眯的道:“好,去。”
最后,可怜的洛酒还是难逃他老娘的魔爪,被收拾的好几天没出门。心里在偷偷的扎小人儿。那个小人儿叫展颜。
菀园。
拓跋菀摘了一朵蔷薇,转过身去,让项佐行给她戴在头上。“行哥,今天有件可有意思的事了。”就把今天“展酒之战”细细的跟项佐行说了。
项佐行想起洛酒已经十一岁了,还会功夫,急道:“闺女没事吧!”
拓跋菀偏头道:“没事啊,你不知道,展颜自从中毒之后,好像越来越懂事了不说,鬼点子多着呢,谁能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别人的造化了。看来人经历的多一些果然会改变一个人。”
项佐行这才略放心,又听她最后一句话好像别有深意,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道:“改变了你什么吗?”
拓跋菀也紧紧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知足、感恩、珍惜。知足是能和你相见我就很知足:感恩是我不在埋怨上苍不公,会记得你对我的好;珍惜是我会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哪怕是下一刻死了,也不会再有遗憾。”
项佐行听得心潮澎湃,将她往墙上一推,吻了上去。
片刻之后,项佐行喘息道:“阿菀,走,带你去个地方。”
项佐行带她进了左边的偏房,把香炉移到旁边,只听机械转动的声音。随即在地上出现了一个密室。
“行哥,你真是……”拓跋菀不禁红了脸,这里是他们以前在这里颠鸾倒凤的地方。
项佐行见她一脸娇羞,扳着她的肩膀笑道:“是什么?阿菀,嗯?”只见衣物被无情地甩了出来,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男人精壮的身躯越发衬得女人的身体的娇小,但是却如此的……如此的和谐。
一时间男人的低语声,女人的呻吟声,在密室里回荡许久,久久不散。好像即使到了世界的尽头,彼此也不会消失。
竹息园。
夏尚红、项佐行、拓跋菀和北冥齐聚竹息园。
拓跋菀将路上被跟踪的怪异事件跟项天涯细细讲了。
项天涯啜了一口清茶,徐徐说道:“西域魔教源自中原。”
北冥忍不住插嘴:“中原?怎会。这么重要的情况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项天涯轻笑道:“那不奇怪,因为那是三十年的事,而且,一开始的西域魔教根本不成气候,是后来武林正派人士将它收服合并才有今日的规模。”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不必奇怪,那是三十多年前……”项天涯娓娓道来。
那是绛亥年十五年,柯源帝还在位,也就是拓跋余的亲生父亲。柯源帝喜好武功,对武林人士颇为看重。有一次。柯源帝微服私访,还被花间派的东方子枫救过性命。柯源帝十分感激,越发看中武林人士。后来对他们的管理上比较宽松,只要你不伤害百姓做什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东方子枫满门也是受尽了荣耀。熟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东方子枫此人桀骜不驯,因为无意中救了皇帝,无论是皇亲贵胄,还是各门各派,都会给几分面子。也就是黑白两道通吃,正是得意非常之时。
只是他不知道当得是,他这种不知收敛的行为很多人都已经起了杀心。一个阴谋已经织成了一张网。
一日,柯源帝最宠爱的秦贵妃的娘家被灭了门。秦贵妃得知之精神大受打击以致流产。柯源帝大怒,随即下旨彻查。
谁知顾命大臣连海早就不满秦贵妃外戚专权,就秘密交代弟子不必认真,敷衍了事即可。
柯源帝就是拿着个连海没有办法,只要一在朝堂上提起此事,连海连同几个两朝元老,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什么先帝要是在不会让一个后宫妖女把持朝廷,这朝堂之上竟成了处理她家事的地方!
人家把先帝都抬出来了,他还能怎么样?只得让自己的暗卫秘密调查。后来暗卫也真是不负众望,拿来了所谓的证据。桩桩件件指向了花间派。原来是这东方子枫曾经和秦贵妃的胞弟争抢过一个妓女,为此还大打出手过。
柯源帝勃然大怒,要他暗中联络一些和东方子枫不和的武林人士,伺机而动。
这东方子枫平时做人还真是失败,好多名门正派都愿意为皇帝锄奸。于是由武林盟主给各门各派暗发梅花帖,集结众人,一起剿灭花间派这个武林败类。
那是正月初十五。整个东方府邸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因为今天是他嫡子的满月酒,来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
谁也不知道,一群蒙面的高手潜了进来。见人便杀,全府上下二百一十二人被灭口,妇孺皆没有放过。据说那日东方府血流成河,把牡丹花都给染红了。
东方子枫在他父亲叔伯的保护之下,带着自己刚满月的儿子杀将出去,逃出生天。
至此花间派就在武林消失了。而东方子枫儿子和带着满腔的怨恨远走西域,落地生根,将以前的魔教吞并一手建立两人如今人闻风丧胆的魔教。一代大侠就此入了邪门歪道。
北冥叹道:“这先皇也太狠了些。好歹是救过自己命的恩人呐,言语间就要了他一家上下的身家性命,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测;还有那些自诩名门正派人士,还不是落井下石,出手狠辣之徒?何必,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