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沙沙的声响。
弦歌放下手里的《七侠传》,望向正在抓着脑袋发出沙沙声响的清蛮,紧接着看向她一字未动的白纸和墨笔。
“你看什么看?”清蛮瞪他一眼。
“没有。”弦歌淡淡回答。
面前人儿脸色有趋于铁青的趋势,弦歌低下头继续看她的书,补充:“就算不满也不要这么明显。我都可以听见,你心里一直在说:‘我不会写,怎么办?’‘交不了差,怎么办?’‘为什么我要写这种东西?’之类的。”弦歌抬起头面无表情。
“夜弦歌。”清蛮也学着他面无表情,并且双手环胸。
弦歌眼里露出几分狡黠,他微扬起头,唇角勾勒出一份弧度:“需要帮忙吗,大理寺卿大人?”
清蛮要写的是今年一年的案情整理报告,往年一直有千汀当助攻。
但是今年,他们闹翻了。
因为这个人,不,混蛋,夜弦歌!
清蛮咬牙切齿地看着弦歌一边翻着卷宗,一边在纸上行云流水奋笔疾书。
弦歌提出的方案实在是诱人,千汀尽管不说拒绝,心里却是接受的。
只是因为清蛮不同意,这件事才一直卡在这里。所以她不能把弦歌定罪,也不能放他走。后果就是,这几天老有属下问她:
大人,不是说不允许有吃闲饭的吗?
清蛮的回答是给她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现在是初冬,哪儿都凉快。
没有离开过她视线的弦歌是这么说的。
于是清蛮就觉得世上的确有一种报应是叫做——
自作孽,不可活。
她坐在那儿郁闷地翻着弦歌没读完的《七侠传》,却忽然听见弦歌手腕上的金铃响了一声。
“清蛮。”
弦歌搁下笔,一双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
“有客人来了。”
······
一行排列整齐的黑衣人借着不见天日的漆黑夜晚,成功进入了大理寺的地牢。
为首的黑衣人对着身后的手下比了一个前进的手势,身后的两个手下点点头,贴着墙壁蹑手蹑脚地行至转角处,小心地探头出去,看见不亮的灯火下有两个正在打着瞌睡的狱卒。
打头阵的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示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当即从藏身的地方跳出,一手握刀,一手上去捂住狱卒的嘴,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将他们抹了脖子。
小小的地牢里传来一阵刺鼻的血腥味。
为首的黑衣人领着剩余的手下鱼贯进入地牢,打头阵的两人回过头,眼中得意的笑意还未舒展开,比出的“完成”的手势才只比了一半,两支羽箭就几乎是同时射穿了他们的咽喉。
黑衣人纷纷大惊急忙回头看去,适时有一阵大风刮进来,火苗的闪烁下,少女金色的瞳孔有浓郁的杀气。她还保持着发箭的姿势,握在手中的弓上面的弦还在震动。
“我们大理寺的两条命,换你们两条命。”
清蛮丢开弓箭,抽出腰后的金柄短刀:“你们,我不杀。”
只需从实招来,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