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紧接“轰隆——”一声闷响,直震的让人耳鸣不已,林沐突然感觉全身又酸又麻,甚是疼痛,即将挥下的断剑竟是再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落脚下。他没有看错,那一瞬之时,击打在自己断剑上的,便是一道使人无从可考的闪电,一道让他难以置信的雷光,仿若平日乌云密布里,狂风四起下的一声突来怒号,似如其真又如假包换。
“身既已死,何必再辱?”一声叹息幽幽传来,屋门已落入一道神秘的身影,“此人随我多年,已有近亲之情,便请少侠留他一个全尸吧!”
“这.是什么邪法鬼术?你.你是何人?”林沐小心问道。他一向漠然冷酷,淡定自若,此时此刻,却也不禁又惊又奇,又惧又怕,这道诡异的现象,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天下之人乃何其多,奇法异术数不胜数,我只其中沧海一粟,少侠若是人人这般问道,可不嫌太累吗?即是如此,不知也罢。”
林沐冷冷一笑:“我只知世间道法自然,万物皆在五行之内,你这雷电却已脱离五行之外,不是邪门歪道是什么?”
“世人皆晓道之五行,只知金木水火土生其万物,却不知风也有情,电亦有意。少侠连一逝去之人都不愿放过,却连我这雷电都不如了。”
“哼——”林沐摇了摇头,笑道,“他害死我一心中之人,就是天王老子也照样五马分尸,以泄我心头之恨。莫以为你会些邪门歪道我便怕了,你若再是阻拦,可休怪我断剑无情。”若是换作平日,林沐早已挥剑冲去,如何会同那人废话半天,然而他却心知,眼前这人能力诡异,又仅仅一招便让他身体麻木,又酸又痛,至今仍难以动弹,其境界之能定远远位于自己之上。虽性子冷酷无情,林沐却也不是莽撞自妄之人。
“人已死去,便什么都没有了。少侠再如何报仇,也挽不回你心中之人。吾亦是亡国之人,心中之物不失于你,也当有此体会,还不若放下执念,淡然处之,待你到我这般老迈年纪,少侠便可意会到,所过一切皆是命运,无可更改。”
听他叹息命运不可该,林沐不禁想到往日,青山依旧在,绿水照常流,可亲友皆都长眠地下,若是自己再重新来过,必然不至于此。不可更改的命运致使如此,他便最厌恶这上天安安排的命运,让他放下执念,又何故生出此病。
林沐思绪已混乱不堪,心中哪再想听得那人劝慰自己,顿时横眉冷对,勃然大怒道:“少废话!我管你何人,你且让不让开?”
“吾在此隐没多年,竟在有生之年见得落花山庄大难,可叹,可悲啊!”
见那人似乎仍沉醉在悲意之中,林沐冷冷一笑,竟显得无比的阴诈,让人不禁震寒。虽然已知自己之力远不如那人,但却有另外一样东西。
“咻——”的一声轻响,林沐已是漠然看着他,便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孤星望月?”只听那神秘身影惊疑问道,“请问少侠何人,又何以会得这星月行弩之术?”
“怎.怎么可能?你.”林沐呆呆望着眼前这道神秘身影,已然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方才一时,林沐在正于他相互交谈之时,便已暗地准备好怀中的小弩,待见入醉发愣之际,林沐乘着这最绝的妙时机拿出小弩,看也不看,一气呵成,手起弩现,不见踪迹,射矢已去。箭矢既去,林沐漠然看着他,便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因为自己知道,这招弩术绝非轻易能躲过。平常使弩射出箭矢之时,其速度和力道便会随箭矢的飞流进而衰减,以致攻击之力大大受损,但自己这一招“孤星望月”,一旦箭矢出鞘,便会引一条直线而去,不会跌落半分,且小弩配合自己心意相通之劲力,比之于仅靠小弩自身弩劲又大上许多,最为主要的便是,暗箭出手,无以来防,弓弩其最精髓之处便是一个“暗”字,“暗”字已现,便已发挥出弩箭的最大威力。即便境界必自己强上许多,林沐也有信心射杀于他,那落花山岭里阮经武便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箭矢飞流,直向而去,目标已锁,静待命亡。那箭矢之速度,非常人肉眼所能看清,只见那道飞矢疾风之时,犹如夜空天际下的一道流星,与大气互相摩擦之时,显现闪亮耀眼的火光,发出刺耳的崩裂声音,又甩出长长的尾巴,向着它羡慕已久的“明月”狂奔而走,这种羡慕,就像一只饿鹰寻到自己的猎物,有着那般迫不及待,有着那般无边的渴望。“孤星望月,”尽显此时,威力之大,也只有待它“入月”之时,方能所见了。
林沐突然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见到让人不可置信的一幕。眼见那道光矢即将落入那个神秘身影之上,却在半途突然消落明光,散去声音,尽失力道,直挺挺的掉落在地上,便像一只正在飞翔的鸟儿突然因伤直落而下,他没有看错,便是地直直落了下来,没有丝毫外力驱使,没有任何道法施作,几无理由的落下,这般景象实在诡异之极。
“你.你是人是鬼?”林沐惊声问道。
“当然是人,如假包换。少侠竟会这‘星月行弩’,想必也是不凡之人,不知少侠是否乃‘诸葛’之姓?”
“不是!”林沐哼声说道,“我生来无姓,只一个沐浴的‘沐’名。”
“沐?”那神秘身影愣了一愣,惊声说道,“少侠左腕可刻有一个‘沐’字?”
林沐心中一震,急忙问道:“你如何得知?”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林沐一惊:“莫非你知道我身世?快些告诉我!快些.”他话语未尽,突然闭目昏阙过去,另一道身影已显落出来,站在了林沐身旁。
“听说司马家人能通西域魔法之道,这雷系电击之法和土系重力之术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位大侠又是何人,如何晓知司马魔法?”
“哈哈——,世人皆知曹冲称象,大象乃孙权所赠,却不知这大象明明乃西域人所赠,只是被司马懿造虚作假,蒙骗世人而已。司马懿得那西域人所传,匹敌诸葛智圣,我还以为是个谣传。今日一见前辈之能,果然如实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唉——,国自亡灭,家室已败,民心所向,天道驱使,即便一身魔法,也已无力回天,谈之何用。我老了,不中用了,不想再去理会这些凡尘杂事。”
“玉龙先生此言差矣,前辈多年前一人独斗天下第一剑城城主寻扬德、慕仙传人慕容敏、怒神传人柳杨、华国第一人风惊云四大当世绝尖高手,致使华国风起云动,雷霆万钧,山道摧残,江河奔涌,怒火冲天的情景,让晚辈依旧历历在目,前辈却仍然不落下风,可谓败尽天下英雄,羡煞旁人,江湖谁人不服,何人不敬。在下不才,愿请玉龙先生出山辅佐于我,先生如此神境,定能与我一统天下,千秋万世。”
“老夫已答应他们,不再现身江湖,不会理会这些事了,你且离开吧。”
“玉龙先生,难道您不想东山再起,复兴您司马家室与偌大的晋国。晋国本可一统江山,却被那成国与华国窃机而夺,这等仇深似海之怨,前辈难道不想再报?”
“唉——,老夫于此隐没几十年,享受这里的青山落花,人兴家旺的世外之源,悠悠乐乐,不胜自在,不想给这位少侠打破,你却也来喧闹,让老夫烦躁的很啊。”
“玉龙先生莫要生气,晚辈不说便是。但请玉龙先生在我一统天下之时莫要挥助成华二国,晚辈定当感激不尽。”
“你是何势力,为何总定言能一统天下?”
“晚辈不能直说。先生您本与那二国仇恨极深,水火难容,晚辈可得先生所愿,一统天下,且请先生答应于我。”
“老夫本不是成国之人,亦不是华国之人,只想于此安度晚年,你且去吧。”
“晚辈还有一请求,是关于这个少年的。这少年患有精神重病,拥得两面性格,可成两个不同之人。他若醒来,恳请先生莫要实言告知他今晚破庄之事。”
“世间竟有如此之病?”
“这少年身世坎坷,失去双亲,又得万千悲伤苦事,不愿面对现实,便封闭自我,以至变成这般。他本境界不俗,又有不俗身份,若是为我等所用,以后定当可成一大助力。”
“难怪,难怪。我见这少侠冷血无情,狂妄自做,我劝他放下,他却毫无理会,不想他有如此可怜身世,如何轻易放下。可怜,可怜。不过,老夫与他先人有旧交之请,亦请这位大侠网开一面,莫要了他的性命。”
“先生且放心,这般好的苗子晚辈如何会去害他,再者晚辈亦同他有几分交情,定当好生保护。”
“哦?莫非你是那.”
“玉龙先生请莫言传出去,晚辈暂且告辞,回去禀报我家主人了。不必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