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幽黑的大办公室中,张小默熟稔地着新人资料,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飞跃着。一身黑色renatoangi裹着她纤细的腰身,眼专注地盯着屏幕,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幸福地勾起唇角。
来人帅得惊世骇俗,有着女人羡慕的皮肤,五官深邃,宛若天神。身材匀称,堪比欧美模特,举步优雅,无一丝做作。
只见他双手拿着两纸杯,向认真工作的张小默走去……
他将纸杯放到张小默的办公桌上,说道:“热拿铁,马上喝掉。”
张小默眉心一拧,傲慢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杜瑾改了声音,回道:“主子,您且享用。”
听着这尖细的嗓音,张小默风中凌乱了……
她拿起热拿铁,凑到鼻尖闻了闻,道:“杜公公先来。”
一起凌乱了……
杜瑾一口喝光了拿铁,满脸讨好道:“主子,无毒。”
张小默赞赏地点了点头,抬头将拿铁灌入口中,满口香醇。
杜瑾阴沉了脸色,道:“别呛着。”
“咳咳……咳咳……咳……”张小默憋得俏脸通红,哀怨地看着他。
杜瑾满足了……,道:“真听话。”
张小默挥拳开抡,哪里还有淑女形象。杜瑾抓住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拳头,将她带进了怀中。
两人一起相处,不是你哄我,就是我哄你。
怀中温玉软香,杜瑾坚毅的下巴抵着她的头,修长的手把玩着她的卷发。
“今天有个庆功宴,晚上不能陪你加班了。”执起她白皙纤长的手,温柔地轻吻着。
张小默靠在他炽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应了一声。
一阵钢琴曲响起,杜瑾拿出手机,开了免提。
“总裁,人都到齐了。”手机那边是秘书的娇嗔嗓音。
张小默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杜瑾一皱眉。
“你是新来的?”声音冷硬无情,充满警告。
电话另一边的女秘书冷冷颤栗。答道:“是的总裁。”
“你去问问其他秘书,你做错了什么。”挂了电话,杜瑾无奈地看着张小默。
“三月打伞。”她满面微笑道。
杜瑾一愣,“何意?”
张小默瞪了美眸,给他一记爆栗,道,“招风。”
杜瑾唇角一个抽搐……
“长得帅又有钱又不是我的错……”杜瑾抱怨道。
张小默推开他,道:“滚吧。”
“好,我滚了…”杜瑾惋惜地离开,一步三回首。
“回来!”张小默气红了脸,大喊道。
杜瑾一抬手臂,做了一个尔等跪安的手势,道:“滚远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张小默扑哧地笑了出来。
连忙跑到大落地窗旁,目送他离开。杜瑾走到他那兰博基尼前,向她抛一个飞吻。
张小默笑着挥手,杜瑾也向她一挥手,上了车,发动引擎,用飞一般的车速离去。
窗猛然全部打开,风卷落一地资料。张小默顿感危险,连忙回头,就在这一瞬,骤然如瓣般倒地。
窗又合上,办公室又恢复平静。
昌都,镇国侯府。
容貌绝美的女子躺在帷幔内,盖着鹅黄色莲花花纹的被子,三千青丝未绾,随意地搭在枕上、被褥上。女子紧阖着双眸,纤长的睫毛投于眼下一排密影。面色憔悴,唇色苍白。幔外的两名丫鬟焦急地扭着手指。
女子的眼慢慢张开,那眼有着出尘仙子看透一切的淡然,仿若汲取了天地间日月精华般明亮动人。如黑曜石的眸深不见底,似一漩涡,令人深陷其中却不知挣扎。
看到眼前之景,女子凝了凝眉。侧首看到黄纱帷幔外的两名丫鬟,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刚想出声,顿觉胸内气血翻涌,吐出了一口妖艳的红。丫鬟听见声音,连忙拉开床幔。看到小姐吐了血,惊慌失措。一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为她擦拭,一边擦一边向另一个喊道:“凝香,快去找大夫!”
看着眼前之人,梳着一边一个的丫鬟髻,木簪以饰。所谓的“小姐”张开了唇,问道:“你们是谁?”声音难得的空灵清澈,十分悦耳。
这丫鬟马上停住了动作,眼神呆滞地看向床上女子,愣道:“小,小姐,你,你不会……不会,失忆了吧?”
女子探头看向床幔外,古典装修风格、古典家具、古典装饰都在向她证明:
她,穿越了。
天,太玄幻了。
许久,床上女子没形象地哀嚎:
“坑爹啊……”声音凄厉悲惋,给床前丫鬟吓了一跳。
小姐说,坑……坑爹?何谓“坑爹”?
叫凝香的丫鬟推开绿门,捂胸大口喘气。道“大夫来了!”大夫匆忙赶来,看见床上女子惨白的脸颊,马上前去扶她躺下。伸手探上她脉搏,轻呼一口气。两位侍女看着大夫,问道:“怎么样,小姐怎么样?”
凝香这般莽撞地奔出去,早已惊动整个侯府。镇国侯容正凯和一个如谪仙般出尘的男子赶到,她仿若被雷劈了一般僵直。
神啊,这都是谁?
两个丫鬟恭敬一福身子:“奴婢告退。”
“大夫,她怎么样?”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不知为何,她顿时浑身一颤。
大夫看了看她,转身道:“容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已经没有危险了。”
她抬首看着中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祥和的笑容,深邃的瞳眸,若无眼角那些岁月的痕迹,简直就是一个美男子。他身边的男子,二十三岁上下,既有着堪比女子的容貌,又有着超越男子的随性与潇洒,着一身蓝色长袍,立于这女子闺房之中,偏让人觉得他已超然世外。
中年男人看着罗帐中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男人一步步迈向她,坐在她的床上,眸中满是关心与怜爱。
另一男子则背手凝立,静静地看着两人,对着大夫使了一个眼色,大夫一躬身,拿着药箱离开。
“若澜,有什么想要对爹爹说的?”男人声音慈祥,似是怕吓到了她。
她没有回话,笑得人畜无害。心中却腹诽道:有什么可说的?
男人倏然一皱眉,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另一个如仙的男子眼轻轻地眯起。
“爹爹,可否让辰清与妹妹说说话?”男子声音从容,犹如山间清泉之声般清冽。
哇!这声音可以做男主播的说!女子此时心中却扭曲地想着。
男人起身,将位置让给他,自己却没说话,离开了她的房间。关门一刹那,男子倏然将女子从床上拉起,拽到地上,她连忙随着他的动作站起来,刚立住身子,他这粗鲁野蛮的动作颠覆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女子疑惑的目光仰望着他。
男子望进她那水漾的眸中,似是捕捉到了什么,嘴角牵出一抹冷笑。抓着她手臂的手迅速地移到她颈上,以一种狠厉的姿态,狠狠地,收紧。
女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表里不一的男子,呼吸困难,蛾眉紧蹙。
“你……放……开我……”多日不曾饮水,加上呼吸困难,她的声音十分沙哑,脸不再苍白,红得可滴出血似的。
男子意识到自己做的傻事,猛地一甩手,女子伏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大喘粗气。不经思索地喊道:“容辰清,你混蛋!”
她听到自己这样说,顿觉惊讶,男子也惊讶地瞪大双眸。
男子马上扶她起身,她赌气一般甩开他的手,道:“滚开,别碰我。”
两人如此僵持了几秒,她冷哼一声,自己扶着床围飘飘悠悠地站起身。容辰清看着她艰难地站起身,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怪人。”她悠悠地飘出一句话,容辰清的脸一抽一抽的,配上这如仙般的容貌,倒显得十分滑稽。
心中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他又怎会善罢甘休?
“若澜,悬崖上母亲的遗言,可还记得?”容辰清眸光紧锁眼前女子,想要寻得一丝破绽。
她眸光一闪,顿时了然,这算什么,试探?一声更轻蔑的冷哼从鼻子发出。
可她脑海中闪过的,竟是一悬崖上紫色的身影。那女人身姿绰约,笑靥如花,站在那悬崖上,眼神平静无波澜,斜晖柔柔地射在她的身上,为她罩了一层宁静淡然的光环,衣袂当风,似一个九天瑶池的仙子。
“我一生只爱过一个人,任我相思成灰,他也不愿多看我一眼。爱恨悠悠,该舍该得,娘不能为你们拿捏分寸,记住:但求无愧于心。”她的声音化为一缕清风,飘逸在空中。那抹紫色身影,陡然消失在山崖上。清风依旧,吹落山上满树繁花,凉透两个孩子的心。
但求无愧于心,是娘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眸中忽然渗出寒意,容辰清见状,似是得到了答案。他连忙倾身扶她靠在床头,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
感受到了他手臂的温度,她敛去了眸中的冰冷,笑得温软。
他宽大的手包住了她的纤纤十指,才发现,那白皙的手,已凉如冰。娘是两人心中的脆弱点,自娘跳崖后,两人从没有提起过,这次,戳她痛处,也痛了自己。
她阖了双眸,靠在床头,眉心紧紧拧着,声音颤抖:“容我独自静一静,好吗?”
容辰清手一僵,贴心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哥哥太多疑,向你道歉。”
“不必。”她的眸依然紧阖着,语气不冷不热。
他起身,面容恢复之前的冰冷。举步离开她的闺房。
自从娘亲死后,他们两人总是用冷漠伪装自己,有时甚至会忘了,面前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男子特有的淡淡香气消失,她睁开眼,眸中一片冷寂与犀利。除了这份记忆,她脑子里对这世界的印象一片空白。面对这一次次试探,总有一次会露出马脚。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当谨慎才是。
“杜瑾,没有我,照顾好自己。”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也踱步离开房间。
她侧倚着绿门,静静看着侯府后花园盎然春色,一阵清风拂过,屋顶处发出窸窸窣窣的环佩伶仃声,又仰首,看见一刺眼白团,纤细的手伸向远方,阳光穿过指隙,在她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一家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一束粉红色香槟玫瑰优雅立在床头桌上的花瓶里,满屋子玫瑰芳香。
杜瑾抵唇打了一个喷嚏。看着病床上依然闭着眼的女子,轻轻一笑,手轻抚上那脸颊,“丫头,梦到我了?”
养病多日,她已经从落梅凝香那里把容若澜的身世与境遇了解了个大概。每次提问后,加以威胁,落梅凝香都被搞得一头雾水。
她也了解到,卞国这座华丽城池,曾只是一个国土辽阔,土地贫瘠,百姓不得温饱的小国,纳兰昭继位以来,多次政变,地方改革,四年前贤王世子提议改王为皇,设相、尚书、军机大臣、御史、太尉等职参议政事,国库资金大量拨至地方小县,以民富国,才有了今日卞国的昌盛,卞国也因此成为成为六大国之首。
然而这位世子只因病情严重,足不出户,托人寄谏书,甚至宫中家宴也从未露面,无人得以窥见其容貌。这倒使她对他很感兴趣。
令她震惊的是,这女人竟在她穿越之前与赫赫有名的冷将军私奔。听凝香说,冷将军精通文武,一表人才,冷峻逼人,却只对容若澜一人温柔呵护,听到这里,她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而落梅凝香则为冷玉潇捏了一把汗。
他这般专心地对小姐,可小姐却忘了他,这……
唉!
又是一暖春清晨,阳光射透碧纱窗,整齐的光影落在红色绒毯上,她刚刚起床,掀开黄纱帷幔,便看到了满地光影,前几日阴郁的心情遽然消失,竟生出了出府逛一逛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