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一次意外,耶律休哥本来要去参加无聊的宴会,就此搁置,他乐得清静。
在萧影宣布被浮云踢伤的女子没有什么大碍后,耶律昊和桃花眼巴巴地望着他,想要他说出什么话来,他的心里不禁想要逗逗他们,什么也没有表示,就说了声“你们先去休息吧”,就这么把他们遣退了。
想想也觉得好笑,桃花的脸色真的是难看极了,她是希望他说出把那个女子换到别的院子里去吧,可是,他就是不说,就是要看她通红的脸蛋。
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桃花已经来过两次,端着酒菜亲自上他这里来,真是给足了他面子,可是他知道她是故意跑来看他对那个躺在他大床上的女子有什么别的用意的,他推说不饿,就是要她来来回回多跑几次,让她自己亲口说出来,她不喜欢他的房间里有别的女人存在。
“逊宁?”门外传来了玲珑母亲剑紫月的声音,“你在屋子里吗?”
“在。”耶律休哥慌忙应声,放在玲珑骨灰坛上的手急忙收了回来,回过头疾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看到剑紫月笑呵呵地站在门口,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站在最后的是桃花,想必是她把岳母大人请来的吧。
“桃花跑去我那里求救,说你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剑紫月被他扶着走进了房间,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他床上的帐帘撩起,一个长发散披的女子躺在那里。
耶律休哥知道桃花是没有办法了,她也不敢无端地得罪他这个主子,微微一笑,回头说道,“你们几个下去吧,我要和夫人好好说说话。”顺便横了桃花一眼。
桃花慌忙低下头转身就走,大王的凌厉目光她可吃不消,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和他这样凌厉的目光对视,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耶律休哥扶着岳母坐下,回身关上了门,轻笑道,“是桃花跑去您那里说我坏话了吧。”他坐在剑紫月的身边,给她倒了杯茶,双手恭敬地奉上。
“她就是你撞伤的姑娘吗?”剑紫月温和地笑着,指指躺在床上的女子,“也难怪桃花要紧张,在她的眼里,除了玲珑,谁也没有资格躺在你的床上。”轻叹一声,目光没有朝床上的人看去,而是看向了女儿的骨灰坛。她已经接受了女儿已经去世的事实,在得知女儿死去的消息后,她大病了一场,但是,她比耶律休哥更早的接受了事实,因为她看到耶律休哥为了女儿的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
“桃花说,要是我敢对床上的姑娘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就给我好看,我是想打压一下她的气焰,在这个王府里,除了母亲您,还没有人可以给我好看。”耶律休哥微笑着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把床上的人移出去。
剑紫月失笑,点头说道,“也是,桃花有的时候是很不尊重你这个大王。”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温柔地笑道,“逊宁,玲珑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你对她的情义我都看在眼里,我也很想你一直这样守着对她的这份痴情,可是,将心比心,逊宁,芙蓉她也是你的王妃,还为你生下了儿子,你不能总是对着玲珑的骨灰过一辈子吧。”
她的话里饱含着无限的伤感,女儿已经去世了,芙蓉是她嫡亲的外甥女,既然嫁给了自己的女婿,那么,他不应该这么绝情把她娶进门以后掠在一边吧。
“母亲,我娶芙蓉是因为答应过玲珑。”耶律休哥握住岳母的手微笑着回答道,“我的心里除了玲珑,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他含笑摇头,深情的目光落在玲珑的骨灰坛上,轻叹,“她死的时候,已经把我的心带走了,活着的我,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心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剑紫月拍拍他的手站了起来,他对玲珑的心是不会改变的,那个躺在他床上的人不管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到头来,耶律休哥的心还是属于剑玲珑。
“母亲什么也不要说,只要你明白我的心就好了,等这位姑娘醒了,我就会把她送到别的院子去养伤。”耶律休哥轻声保证道,“桃花的担心是多余的。”
“假如你再爱上一个女人,也许就减少了你心里的痛苦,说不定是好事。”剑紫月还是忍不住想要给自己的外甥女说好话,可是,她又知道他是不会听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转身朝门边走去。
耶律休哥将她恭敬地送出了门,轻轻关上门,脸上掠过苦涩的笑意,他的心还能去爱上别的女人吗?在玲珑那样壮烈地死在他的眼前后,他还能抛开她的深情去爱上别的女人吗?
高大的身影和往常一样站在了木柜的旁边,伸出手爱怜的抚在骨灰坛上,仿佛是在抚摸着玲珑的脸颊,“玲珑,你听见母亲的话了吗?她要我去爱上别的女人,你答应吗?”
他深深地深深地叹口气,想要把积攒在心里的所有不快和痛苦都吐出来似的,忽略了身后微微的响动,那个被撞晕的女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迷离,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她朝他的方向望去。
看到他落寂的背影,惊讶的神情闪过她的脸庞,浑身一震,她悄然地下了床,眼睛里含着晶亮的泪水,悄然地走到他的身后,伸出了手,想要去触摸他的背影。
炙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苍白的脸颊,她的手就要碰到他的背了,却仿佛是再也没有力气往前一分,她的身子摇摇欲坠,“你是谁?你是谁?”哽咽的声音响起,引起了耶律休哥的注意,他霍地回过了头。
纤细的手指尖轻轻地划过他坚毅的脸庞,温柔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我碰触到你了……”一朵绝美的笑意在她的唇角边上展开,她真的碰触到他了。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身子朝地面直直地倒去,陷入再次的黑暗前,她感觉自己被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