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与皮带,系在米团团那异常宽大的自行车后,米团团一踩脚踏板,瞬间后方四辆自行车轻飘飘跟在后方。
“人力果真比机械来得爽快。”顾流寒感受着山风,心情骤然舒缓下来:“难怪坐三轮上山只要二十块,坐滑竿上山要三百块。”
“这四辆只是小意思。”秦仙面对四周道上游客们一闪而过的诧异眼神,忙着对顾流寒推销道:“米团团最高纪录可是十五辆自行车。”
“话说如今这个世道,竟还有人想去当相扑?”顾流寒一看前方背影,牙齿缝中都吸入一口冷气:“他这样高不行的。”
自行车群一个转弯,众人只见一名年约五六十岁的妇人,双脚发软站在妙峰岩上,脸色煞白,颤巍巍朝对面男子伸出手:“劳烦你,田导游,拉我一把吧。”
“五十块。”男子白眼翻天,一只脚抽风似地在原地直转。
“这田守德愈发变本加厉了。”刘茜茜带着一种嫌恶又怨恨的表情,扭头对秦仙道:“听说上次旅行团在购物点一分未买,他待人家走时每人赠送一条黑纱为纪念品,咒人家早死早超生。”
“整个人都掉在钱眼里。”秦仙回头看田守德一眼:“仗着他姑姑在旅行社当老板,每个月就算投诉上百次也能保住饭碗。”
前方米团团身躯一俯,一个下坡,凛冽山风清冷扑来,无数云在身边飘动,被风一吹,毫无规律地飞舞,飘散,又团聚相抱,一瞬间竟然不知有多少变化。
见顾流寒径直往下冲去,秦仙与徐而活同时朝顾流寒大声喊道:“顾公子,按住刹车。”
可顾流寒就仿若没有听见一般,沿着斜坡,越冲越快,一超过同样按下刹车的米团团,众人均不管不顾松开刹车:“顾公子,这道坡很陡的。”
“你们干什么?”米团团转眼见几人都冲到前方,急得在后大喊道。
一个转弯四人皆灵巧避开,米团团躲避不及自行车直接撞在巨石上,飞身一扑出自行车锁链一扯,秦仙,徐而活,刘茜茜,谢瑶都摔倒在地。
“不会吧?”秦仙刚一起身,就听到一声巨响,米团团直接飞身砸在顾流寒身上,两人相抱成团往下一滚,顾流寒的自行车撞在另一边岩石上,半个轮子歪斜松垮,充满不详的预兆。
“顾公子,顾公子?”众人惊慌失措一奔上前,见顾流寒整个身躯都被米团团压在身下,七手八脚好不容易将米团团推开,秦仙见下方顾流寒,腿上撕出一个巨大的血口,已经是昏迷不醒。
“米团团?”秦仙哦地一声,伸手一指:“你这一压,就压下千万身家的继承人。”
“把你这整身肉卖掉都赔不起了。”刘茜茜也沉下声吓唬道,米团团却是镇静拍了拍尘土:“人又没死怕什么?”
“顾公子。”徐而活胆大在顾流寒脸上拍打两下,见毫无动静,米团团一俯身将顾流寒背在背上:“拍哪能拍得醒,送去前面医院才靠谱。”
白色的走廊内,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顾流寒在迷蒙中一睁眼,便看到眼前无比恐怖的场景。
一排四五个病人,有的手臂受伤,有的肩膀受伤,血污斑斑,眼神恐怖,一名身材瘦弱的医生,用血管钳夹住巨大的纱布,沉声一吩咐:“掀开。”
几名受伤的病人,自动自觉将衣衫刷地往上一拉开,盖住自己脸部,那名医生在托盘内饱蘸深褐色的碘酒,就像是水墨画画一般,浓墨重彩涂洒在每个人身上。
顾流寒见那名医生将最后一人,身上涂满碘酒,每个病人均像是刷墙壁一般刷成黄漆漆一团,哐当一声,医生骤然间将托盘一放,抓起一瓶像是酒精一样透明的液体,仰头饮入口中。
顾流寒还未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那名医生从右到左像是洒水笼头一样喷洒而出,顿时水花四溅,雾气蒸腾,旁边白衣护士们均拍起掌来:“黎医生脱碘最精彩了。”
“不会吧?”顾流寒尝试一动脚,只感觉一阵钻心的刺痛,旁边谢惠一见立即欣喜道:“醒了,醒了。”
“顾公子?”众人一看,纷纷欣低下头,秦仙一把按住顾流寒的肩膀:“顾公子别着急,下一个就到你了。”
“不用了。”顾流寒脸上一堆起勉强的笑容,见那名医生拣出一颗锋利的针:“这么大的伤口,定要用三角针缝合才行。”
“不要。”顾流寒一被几人按住手脚,急得大喊出声:“你这庸医,别以为我不懂,要小的美容针缝合才不会留疤,哪有人消毒这样消的?”
里面房间内哗啦一声响动,一名小护士一拉开门扯下口罩:“黎医生,那名实习医生又将整盘器械倒入病人腹中了。”
“再等等。”那名医生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你们先将器械从腹里捡出来。”
“什么?”顾流寒一听,全身剧烈一抽搐,旁边秦仙,死死拖住顾流寒的手臂:“顾公子,黎清出身医学世家,几代行医,今天他还用最好的麻药招待,你忍忍就过了。”
“我不要。”顾流寒忽然感觉感觉脚上一凉,只见那名医生正手拿纱布,在自己脚上来回涂抹,不禁一愣:“我的消毒方式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
“顾公子,这可是我们诊所里最好的麻药。”黎清抬头,朝顾流寒阴森一笑:“擦上五分钟,立马毫无知觉。”
“这么神奇?”顾流寒立即不解地问道:“可我在城里医院,用的全是注射麻药啊?”
五分钟之后,尖针一入皮肉,顾流寒顿时发出凄厉痛苦的叫喊:“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