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发光。
秦仙睡梦之中,听到一丝凄厉惨叫,揪心扯肺,似杜鹃啼血,歇斯底里。
身着古装的众人,跟随秦仙一赶入房中,富丽堂皇的福禄寿喜六柱床上,两只黑白相间的猫,四只眼睛仍幽幽散发出棕黄色的光芒,脑门上均插着瓷盘的碎块,后脊梁与尾巴,均像是被砖压过一般平整,嘴里淌血,四脚朝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
八姑杵着龙头拐杖,那三寸金莲外莲花瓣一样的缠足鞋,可见层层叠叠的裹布,忽然甩开搀扶的刘茜茜与姚欢欢,来到一人面前。
秦仙扭头一看,那人竟是黄飞虎,八姑神情激动,嘴角极度扭曲:“是你,是你杀死他们的对不对?”
“不可能。”官差打扮的田守德与徐而活,每人都握紧手中长刀:“黄公子整日与我们在一起,傍晚时分才随我们一并回府,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太夫人。”发髻上插满珠钗的宋晴晴,上前搀扶八姑的左臂:“府邸下人众多,鞭打绣球与雪中送炭生性顽皮日益嚣张,被人使黑心杀害,我们大可查清楚再断言啊?”
“你们?”八姑愤怒一甩臂,眉目间对黄飞虎的憎恶之色,愈发鲜明,一扭三寸金莲来到秦仙面前:“这群古人,都是养在城中,老不更事,可你吃过的盐,比她们走过的路还多,你竟也看不清究竟?”
“谁是人,谁是鬼,我还不至老糊涂分不出来。”秦仙一听,立即充满信心重重一点头:“今晚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让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喵呜,喵呜........”外方猫叫声阵阵传来,众人抬头一望,皎洁月光下,彩瓷釉瓦顶有两只对峙的猫,一上一下,从喉咙中发出阵阵怪叫声。
琥珀色的眼眸,在深夜里显得格外警惕,两只猫的皮毛皆显得脏乱不堪,光泽暗淡,官差徐而活与田守德,皆面露疑惑:“野猫向来对人毫无信任可言,今日怎一反常态前来府邸?”
黄飞虎不知从哪里端出一大碗炖得香气直冒的鲜鱼,梁上两只猫见状一窜而下,黄飞虎忙将碗放在地,两只野猫迅速吃完鱼肉,剩下鱼肉,鱼尾,鱼骨,正轻跃想溜上楼梯,却瞥见黄飞虎又端来另一盘中有肉。
秦仙见黄飞虎将其盘置放高处,猫一扑身躯一偏,随着肉,盘碟,楼梯,砖瓦,径直朝下方石子路摔去,一只猫后脊梁与尾巴,被砖压了个结实,另一只脑袋上插着一块盘子的碎片,四肢仿似不能动,一直在原处颤抖。
黄飞虎转向众人,神色一派安宁:“最近府邸,购入不少河豚,鲥鱼,刀鱼,无颊无鳞的河豚虽味美但有剧毒,我想太夫人的猫应与这野猫遭受同等噩运。”
“原来如此。”众人皆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黄飞虎又对八姑道:“太夫人,鞭打绣球与雪中送炭,皆不会说话,身中剧毒濒死之际,念及太夫人往日恩情还有许多想说的话未说完,于是就忍着那一刀一刀的剧痛,拼死爬回房中,张开血淋淋的咽喉,留着最后一丝气息在床榻等待太夫人的归来。”
见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秦仙像是忽然明白什么,一颗心沉沉往下灌:“你竟然能骗过所有人?”
“哈哈。”黄飞虎看向秦仙,露出得意狰狞的笑容,獠牙外翻,骤然变幻为狼形,众人一见惊恐四散逃逸:“救命啊,狼人来了。”
窗前风铃吹得叮叮当当作响,秦仙在迷蒙中一睁眼,清晨的空气异常清新,清爽潮湿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不断吹入。
周末梨花巷,一派热闹纷呈,顾流寒一步入烧烤地带,从包中摸出一张纸来:“你们这妙峰山在什么地方?”
“妙峰山?”店内众人闻言均吃惊一问,顾流寒眼光一闪:“怎么,上面有鬼啊?”
“倒也不是有鬼。”卿二嫂随即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不过就是你天黑后留在山上,会踩个骨灰坛,撞上墓碑,后面再伸出个红爪爪,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早点去投胎。”
“顾公子,你别听她的。”谢惠撩拨一下长发,骤然挡住顾流寒整个眼帘:“白天妙峰山上这么多游客上山都没事,我陪你沿着新开的绿道骑自行车去就行。”
“你去做什么啊?”秦仙不解一问,顾流寒扬了扬手中的纸:“我爷爷跟我说的那个祖传宝物,我想上山去找找。”
“慢着。”卿二嫂一见顾流寒望向那群租的自行车,忙撤换掉一小时十块的木牌,摆出一小时一百块的木牌出来。
“你什么意思?”顾流寒一看清楚数字标价,立即没好气地看向卿二嫂。
“市民价与公子价。”卿二嫂见顾流寒脸色转阴沉,又赔笑说道:“顾公子,你们顾家家产十辈子都花不完,随便指缝里漏出零星半点就当是给穷人做善事了,何况这主意......”
秦仙忙捂住卿二嫂的嘴,唯恐她说多错多,顾流寒愤怒抬手,一指向烧烤地带的招牌:“大姑,你自己有这么大一家店,你跟我说你是穷人,一百块一个小时,我骑上山再回来就能买下你这整堆破自行车了。”
卿二嫂本还想开口,见众人都不满望向她,只能僵硬耸了耸肩膀:“他本就公子哥怎可能骑车上山,我还不是跟他说着玩玩?”
“卿二嫂。”徐而活眼疾手快,夺过她手上的钥匙:“就当是我们要上山,晚上回来再记账。”
山风凛冽,蜿蜒的绿道,红艳艳像是铺开的地毯,顾流寒骑在自行车上看了看那缠绕山峰的九曲十八弯:“我还是回去了。”
“顾公子,不用急。”秦仙忙推着自行车,挡在顾流寒面前:“我们有镇山之宝。”
“镇山之宝?”顾流寒左右一望,只看见山脚下用铁链锁住的猴子:“你又耍我?”
“它是镇山小姐。”秦仙已经掏出手机,拉出自行车下的锁链:“待会儿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众人等候片刻,喂一会儿猴子,顾流寒一动手用棍棒捅猴子脑袋,一会儿捅猴子的屁股,猴子恼怒拖住棍棒另一端,野性大发嘶嘶直叫,徐而活在一旁都看不下去地劝道:“顾公子,你别这样虐待动物行不行?”
后方忽然响起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声声作响,顾流寒一回头只见绚烂的阳光,直接被一片阴影所笼罩。
“顾公子?”一双象手伸过来,紧紧握住顾流寒的手:“幸会,幸会。”
顾流寒见那血盆大口一开一合,吓得大叫一声忙缩身后退,发现面前男子接近两米,极其的身材高大,粗犷野蛮。
“你是什么的后代,长得这样强悍?”顾流寒像是见到灭绝已久的恐龙,双眸满是震惊。
秦仙收起手机,将外面格子衬衫脱下扎在腰间:“顾公子,这是我们梨花巷其中一项游玩项目叫做情牵一线,米团团上次称重是标准两百斤,他的目标是去日本当相扑,所以长得比常人稍微出格些你也别害怕。”
“那他为何还不去?”顾流寒低声朝秦仙一问,秦仙觉得这纯粹是明摆着的事:“这体重不还没达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