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木辞与两黑衣人奔波了一夜,她已是精疲力尽。
两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搞来两匹俊马,容成雀不会骑马,所以其中一个人准备带她赶路。但木辞的骑马技术还是不赖的,硬是要一个人骑一匹,心中自然有乘机甩开他们的小打算。
只不过,她这一晚七弯八拐,东躲西窜,哪里不好走就往哪里去,几乎都快把马骑废了,那两黑衣人却仍旧像条尾巴一样紧跟她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
她看了看被两人一同骑在身下的那匹黑马,顿觉一阵可怜。
一夜兼程,快马加鞭,按理早该到亚落城了,可她却连个村落也没瞧见。
疑惑半天才发现,她根本就是骑反了!只顾着甩开黑衣人却没注意路去。
气结半天,却也只能接受自作孽不可活的事实。
糊了满脸沙尘在脸上,木辞决定暂时不去管那两个黑衣人了,先去那小湖泊洗把脸再说。
湖泊离这不算太远,两个黑衣人没有制止她也没有跟过去,凭他们的本事,她若是想一个人逃走,保证十秒内会被揪回来。
容成雀从孩时起就蒙着一层面纱,世上极少有人窥得她的真容。有传言她美若天仙,也有传言她丑得不堪入目故用面纱遮脸见不得人。
走到湖边时她还不忘喊两人背过身,以免让他们瞧了去。
湖水冰凉刺骨,扎得手指生疼,木瓷取下一直遮住半张脸的红色面纱,纤细玉手勺了水往脸上扑。
清澈见底的湖水不见一丝涟漪,映出那个满脸惊艳的人儿。
这是一张怎样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脸啊!
唇瓣像初春刚绽开的那第一朵桃花,清新、娇嫩,透着粉红的迷人色泽;小巧的鼻子微微挺翘,巧夺天工的弧度;眸似倒映在水中的星辰,朦胧水盈,又多出几分魅惑;再有那黛眉微扬,藏不住眉宇间尽显的妖娆之气;鹅蛋般的脸型勾勒出柔美之极的线条,凝脂般的皮肤好似吹破可弹,又纯净洁白得没有一丝瑕疵,如一块光润的绝世美玉。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却怕扰了这般美好。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无论哪一个用在这张脸上都绝对当之无愧,甚至绰绰有余。
木辞自从占据这具身体,也曾看过几次容成雀的模样,如今再一次看见,仍旧不禁又看痴了。
怪不得容成雀自小将脸蒙起,红颜祸水,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去。
也难怪当今大太子只是有幸瞧过一眼,自此便念念不忘,非她不娶,誓言一世一双人,促成一段人人美谈的佳话。
只不过,如今这段佳话怕是要变成丑话了。
湖水突然泛起一阵波纹,水里的人儿被荡漾得面目全非。
木辞回神,抬头望去,那一片悠悠湖水纯净如翡翠,波光粼粼,在淡淡柔和的日光下散发出点点晶莹,剔透如钻。
有个赤着身、一头乌发如墨的人逆着光缓缓而来。
寒风拂过,卷来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
那人时而上潜,时而下泳,敞露出的肌肤光滑温润,似玉,似月光。水珠在他身旁开起一朵朵亮晶晶的花儿,好不快活。
木辞发呆,在想这水冰凉刺骨,手放下去不出一会儿就会冻僵,这人还能游得如此逍遥自在,必定是个高人。
而那人不知何时已游至她身旁,露出美润香肩,明白亮丽。
“姑娘,你坐我衣服上了。”眉淡眸深,薄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五官如水墨画般轻描淡勾,意犹未尽,卓卓不凡,未沾染半丝俗气。飘飘来清逸似仙人,不食人间烟火,让人觉得多瞧一眼便是亵渎。
他望着她,眼中一抹稍纵即逝的光亮。
听此,木辞收回惊叹的目光,低眼一瞧,一袭白衣让她压在屁股底下,被**得褶皱翻起,略显不堪。
她连忙起身抽出衣物,正要递给他时,忽而手一转,打个弯儿将衣物抱在怀里,道:“帮我个忙我就给你。”她想让他帮忙将那两黑衣人甩开。
景煜笑眼盈盈,还未有人胆敢如此半分请求半分威胁让他帮忙,见她淡妆浓抹,发钗比玉来的金贵,一袭喜服红光熠熠,金丝细绣,宝石相缀,手上佩戴的戒指镯子无一不是万中挑一的好珍品,倍显尊贵身份。
“你若与我一同鸳鸯浴我便帮你。”话语轻佻,似是调笑,又似是戏谑。
木辞瞬间打翻自己对他犹如脱俗仙人的想法,人面兽心,果然人不可貌相,当即就欲将衣服扔他身上拍他一脸,顿了一顿,而后突地一个力甩,衣物在空中优美散开,随后纷纷飘落在远处草丛里,“你这淫贼,光天化日不着寸缕,还明目张胆**良家妇……少女,如你所愿,光身子上岸吧!”
景煜并未动怒,反觉好笑,“你为何贬低自己?堂堂容成府千金怎会是良家少女,应当是金家凤凰才是。”
木辞皱眉,竟被这人看出了,转念一想也对,这祈国上上下下皆知晓这几日是宫中大太子与容成雀成婚之时,且执意要从娘家坐轿子过门,她又是如此装扮,又一身名贵,还有被扔在地上的那层蒙面红纱,他能猜出她身份并不是难事。
“想不到容成小姐竟是如此绝世美人,”水中人有起身出水的征兆,“尚勉强能配的上我,可惜,被人抢了先。”
说完只听“哗……”一声,美男出水,步步向岸上踱来。
木辞正为这人的厚脸皮不耻,见他要上岸,一点点显露的身体明润如脂,忙要避过脸去非礼勿视,不想却被人先行一步用小石子击中眼部,疼的她急忙捂住轻抚,眼角略微带青,好在没有伤及眼睛。
待她再抬头睁眼时,湖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见杂乱草丛处走出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嘴角似乎永远都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此刻笑意渐浓。
无耻!怜香惜玉都不懂,简直气煞她也。
张嘴猛吃一口,气存胸腔,她用力喊出一句:“非礼啊啊啊啊!”
瞬时便看见两个黑衣人旋风而来,虎虎生风,扬起一路尘土。
两人如鬼魅般分两头朝景煜凶猛迅快扑去,刀光剑影,寒风瑟瑟,温度又冷了冷。
三步之遥,电光火石间,景煜手中倏地闪出两把飞刀,直直向两人心口刺去,速度之快只能瞧见两抹虚影,未来及躲避就听两声闷响,刀入肉的声音。
黑衣人,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