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那段日子,为了生存,为了活命,夏雪、冰霜仍旧只好在城里打拼,尽管总在抽时间回家帮助看望母亲,但对于拯救母亲的生命他们仍感到无能为力,有愧于心,作为母亲的儿女,他们谁也没有将责任与义务并存,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甚至都无法相提并论,难道一味的付出都没有半点的回报吗?当那天母亲病入膏肓去医院医治,仅仅住院一夜心疼费用的昂贵退出医治,惜钱舍命,关爱与体贴消失远去,一位残缺的生命在人间煎熬爬行,时时都有坠零的可能,不过她为仅有一点意志力的支撑抓住生命的稻草不甘泄气,拼命挽留前行,这就是母亲坚强毅力的本能所在,不过她忘了人要活命的真理,那就是机身坏了必须得出钱修理,否则是会停机坏死而去,母亲的这部残身难道是缺乏足够的资金修理吗?当小弟毕业之时,她身体中大部分零件已生锈坏去,不过这时她已经看到了希望,小弟毕业了,她似乎将会获得新生,从此幸福源源不尽。可为人健康才是福,对于母亲残余的身体谈福岂能容易,就连福分的气息还未来得及领会,就已经坚持不住病危缠身了,她好想将它们推脱逃生而立,但那日集月垒的刺击已在她身心中烙印,几乎无能修复重生,悔之晚也,使人痛憾终生。
母亲在最痛苦时幸好获得幸运的支撑,儿女们的幸运就是她的幸福,得知小弟毕业被进入s城十三医院上任时,母亲的病情好转着一大半,她为自己有了这样的儿子而庆幸。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小弟,算是幸运中的不幸,他正好赶上改革的浪潮,大学生双线选择的年代,作为一位毫无背景的大学生而言,实质并不是那么可观容易的事,对于小弟能幸运地被十三医院录用,那理所当然是一件特大的喜事,他带着全家人的荣耀与幸福进入到十三医院时,那正好似乎在医治着母亲的身心。可哪知好景不长,上天竟对一位痛苦一生而即将垂死的人儿开着玩笑,玩弄于它的鼓掌之中,可算是草菅人命不是?小弟的喜事还未来得及让大家人领回,竟然给全家人当头几棒,险些将母亲击毙。小弟的实力是无可非议的,在幸运降之于他后又随后伤害着他,那种失落的痛对一位刚出生于社会的大学生而言无可想象,也正如人刚出门就挨上几棒,打得人晕头转向,对于给他心灵造成的伤害就更难想象。这样的残酷事实让他一出校门就接受着严峻考验,也未必太不近人情了吧。有些东西实质与表面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金玉其外贩繁其中的事大有人在,这世道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好难分辨。小弟不幸淌入那不幸的事件当中,他怎么都没想到,当他进入十三医院不久后,总发觉大校在随时注视着他,他好奇着不得而解。时隔不久,无底的喜事传告于他,大校的下属当起着红娘,他走向小弟问道:“小伙子,你有女朋友没?”小弟摇摇头答道:“没有。”“那好,我给你介绍一位女朋友好了,她是大校的女儿,在江津当通讯员,你考虑好之后回答我吧。”大校的下属看看小弟笑笑说道。“好,谢谢。”小弟答着忙事去了。这样的好事对于一位刚出生社会的大学生而言将会不会决定于他的命运?真值得人沉思,为了工作而牺牲自我幸福的大学生也不得少见。为此,小弟沉思着犹豫不定,他把自己的好事与不安向同宿舍要好的同事谈谈,没想到那同事仍果断地对小弟说道:“万万不可,因你没同那女孩见面,彼此一点都不了解,如你现在草率答应,到时不如意后悔就来不及了,万一那时你想推脱,你可别忘了她父亲是你的上司,要怎样对待你,你可永远抬不起头来。谨慎,有时缺陷的婚姻便是一种交易,可那交易里也许存在着不足与不幸,我看你还是暂时别给答复吧。”同事的指点让小弟心惊胆战。为此,那事一拖再拖都给不上半点回音,时间一天天过去,不幸的消息传来,小弟因什么心脏病得退出医院。那意味着他得重新着落自己的工作岗位。这个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将小弟砸得晕头转向,他想对天叫喊,但他只能强制住自己在心中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感到自己的心撕裂得“唰唰”流血,他坚持着对家人打电话说道:“妈,对不起,对不起啦,叫哥来十三医院接我回家吧,我得退出这里回家重新找工作了。”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在嘶哑中挂断。天呀,全家人的心猛然从悬崖滚扑倒地,急痛着眼泪汪汪、目瞪口呆,“你怎么说变就变?之前不是还听说小弟双喜临门吗?怎么一下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怎么了?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明明在‘天上’会一下跌落倒‘地’?”全家人痛苦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撞来奔去,仿佛一下坠入走投无路的地步,母亲更是受到致命的一击,她喘息着哼叫哭泣:“老天爷呀,你好无情呀,你怎么要一再三三再一地折磨伤害着我们家人?难道好人真的不该有好报吗?我…”母亲哭诉着已经讲不下去了。“妈,你别急,你别急,小弟是很有出息的,金子哪怕被埋在煤里仍会散发出它的光芒,你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他们不可能将一位人才就此埋没,但他们更无法阻止别人在逆境中奋斗自己的未来,这点挫折对小弟起不了多大作用,那只是对他人生的一次考验,有些考验对以后的人生并不是坏事,那或许起着更大的作用,对于坚强不屈的我们家人来说,你千万不能着急焦虑行吗?”夏雪强制住自己的泪水将母亲扶起,“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体,千万得注意保重才行呀,就算是为了我们,为了小弟,你千万不能被击垮有半点不是,明白吗?”母亲点头哼叫着在屋里爬来靠去,茶饭不思,坐立不安,那种失落的痛谈何容易,可处于其中好难好难呀。夏雪痛心着担忧母亲却无能为力,有些痛别人是无可代替的,那种钻心刺骨的痛只有她们自己才能体会,可对生命垂危的母亲而言那似乎是一种残暴的格杀,她哪能承受得住。当小弟踏进门时,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望着自己的儿子哭泣,“儿呀,我老无用了,要是能帮帮你该多好呀。”小弟走向母亲床边,强制住自己的伤感说道:“妈,你别担心我,你一定要保重你自己的身体才是,否则那才是我们最伤痛的事,至于我目前的工作着落问题,我想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找到它的出路的,人只要有他的真才实学,不怕没有他施展天地的地方。放心,你相信你的儿子不是一位堕落者,有些打击反而会更加激发他的斗志,所以,你千万要安心养病,一点都不可为我的事着急焦虑,否则,你就让我们更加担忧难受了不是。”母亲淌着泪水点头想要爬起,小弟轻轻将她扶起坐下靠在床头,他们母子手握着手什么也别讲,一切的痛都浸透在那伤感的无言中。母亲突然想下床说道:“你回老家本县城找工作我必须得去,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找谁去呀。”小弟急忙将快要摔倒的母亲扶坐在床里,“妈,你就听儿子的劝说好吗?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保住你的身体才是大事,你的心意我明白,你甚至比我自己更急,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只有慢慢找找人源想想解决的办法才是。”小弟忍不住摸摸母亲的身子,“你都病瘦成这样了仍担忧着我,你叫我怎么放心过意得去,妈呀,你为了儿子就好好保住你的生命吧。”小弟忍不住快要伤心流泪。这时大弟正好转进屋里,“走,万事都得越快越好。”大弟忍不住看看母亲说道,“妈,你就别担心了,好好养病才是,你的心情小弟明白,但有些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们回老家去找大姐哥进城找人源去。放心,小弟的工作问题一定会妥善办好的,你就安心保重身体等待好消息就是。走,事不离迟,马上就回家找姐哥去。”小弟离开母亲,“妈,放心,千万别担心我的事,记住儿子的叮嘱,保重你的身体才是大事,放心,我们走了。”弟弟们在母亲心疼的泪水中离去。
弟弟们回到老家里找上姐哥去往县城,对于小弟的工作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常听见老百姓口里最通俗的一句话,那就是才能与人缘关系并成,否则,人怎么有才能却缺乏人缘背景仍就好难好难,要不你就十分幸运,上帝的宠儿或许能几全其美,但上帝的愚弄者何不是难上加难。经过无数的周折奔波,费尽心思找上能给予帮助的人员,最终在哥俩人财耗尽的情况下,小弟才勉强找到一份不太称心如意的工作。可对一位毫无背景的穷学生来说,那是他无可选择的必然,谁又能违背天命,只能屈服于那样的境地之中,或许正是那样的造就激发着小弟不服输的斗志,他一边忍耐着细心工作,一边勤奋着刻苦学习,他要让自己不如意的人生台阶更上一层楼,或许能一上再上那更好,那种出人头地的感受或许正是天伦之乐的独自共享,小弟为那个目标专心工作而刻苦奋斗着。
得知小弟的工作有了着落母亲的病情好了许多,她慢慢从急痛中苏醒,从病魔中挣扎,她幸福的时刻终于来临,她要去接纳享受自己的幸福。可那幼嫩的幸福正处于它的生长期,不乐意的奋斗中,这样的幸福似乎有些摇摇不定。母亲虽然勉强住进了小弟租住的房间里,但那样的家必然是简单而不尽人意的,那种微微的幸福若隐若现,它如微风飘动捉摸不透,它如白云飘渺无及,任何事情处于它的生长发育期,它都是无能负担起另一种附加于它的包袱的。母亲在那不成熟的条件中生活过,感受过,病情多少得到一点好转,但最终的根本那似乎不是长久之地,想想女儿夏雪在渝北打拼租住的破旧小屋,母亲摇摇头伤感着叹息道:“想想自己的归命真绝,没有哪一位儿女有一点像样方便的住房。”她酸楚着包含尽泪水。在她的内心深处仍是那动荡不定的艰难处境,她的身心仍旧怠慢着不可能获得更可靠的医治,可怜的人呀,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