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心情郁闷了几天,便走出了阴影,她本来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何况耶律休哥告诉过她,那孩子的死并非她造成的,如果要说罪责再谁,追根究底,只怕还是和那个老女人脱不了干系,
若她不虐待小妾,便不会遭到杀害,一切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很多东西,往往都是因果,老女人的嫉妒是因,后面的一切便是果。
“小姐,正午了,我们回去吧!”街上,侍女小声的对小雪说。
小雪刚要回答,一俩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她们面前,车上的帘子掀开,露出了耶律休哥的脸,他看到小雪,有些不太高兴:“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地呆在府里吗?”
“我只是出来走走,再待下去,我就要闷出病来了!”小雪睨了他一眼。
“上车!”耶律休哥抬头望望天色,“我们去吃东西。”
坐在马车里,小雪和耶律休哥相对而坐,心中有一丝不自在的感觉,总觉得对方炙热的目光从她坐上马车开始就在她的身上流连不去。
车子行驶不久后,在一家装饰华丽的酒楼前停下了,门上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望月楼’。
耶律休哥领着小雪径直走进酒楼,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刚一进去,立刻便有小二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将两人领到了一间雅座,门上垂着珠帘,雅座内的布置清雅。从座位旁的窗子上可以看到街上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这里的食物是整个大辽最出名的,”耶律休哥举起小二送上来的酒,抿了一口,“你来辽国这么久,还没有尝过我大辽风味,平日在府中吃的也是宋国的饭菜,今日好好品尝一下。”
小雪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入口颇为清香,虽不及王府的茶高级,但也属上品。
不久之后,小二送上了饭菜,都是颇具辽国风味的食物,辽人生长大漠,平日里的主食主要是牛羊,所以今日的主食自然也脱不了这两样,稍稍品尝了一下,那羊肉烤的恰到好处,外脆内嫩,居然没有羊肉所带有的腥味。
“如何?”耶律休哥问,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看的出来,她很喜欢吃。
小雪刚要说话,一阵哄闹声从下面传来,耶律休哥蹙起眉头,其实他平日里所坐的雅间并不是这间面向大街的,只是今日那间雅间凑巧有了客人,他又不愿在小雪面前依仗权势,他知道她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的人,所以才临时挑了这一间。
两人往楼下望去,只见街上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不过从她们的高度看去,也足以把那群人中间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那群人中间是几个男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几个男人和一个男孩。那孩子最多七八岁的年纪,长相清秀,虽然穿得十分破旧,脸上却十分的干净。他躺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衣服华丽,看得出来,应该是权贵人家的公子,身后还站着几个随从模样的人。不远处则停着一辆马车
“你这肮脏的小叫花,居然敢拦老子的路,”那年轻男子气势汹汹的叫着,举起手中的鞭子,一鞭便往躺在地上的男孩的身上抽去。出于本能,那男孩伸手一挡,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鞭子抽在了他的手臂上,立刻显现出了一条血痕!
“你居然敢挡。”年轻男子似是被他的举动惹怒了,鞭子更是毫不留情的抽向他,片刻之间,他身上出现了无数的血痕,他被鞭子抽的在地上翻滚。周围的人虽然脸露同情之色,却无人上前阻止。想来他们也看出了这年轻男子的身份,不愿招惹是非。
抽了几鞭后,年轻男子停住动作,扫了那男孩一眼:“今天给你点教训,下次再敢拦老子的路,我就把你活活抽死!”说完,他把手中的鞭子扔给身后的随从,转身往马车走去。
围观的人同情的看着那被抽的伤痕累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孩,摇头叹息了一阵后,纷纷散去。
就在此时,那男孩忽然抬头,目光射向那年轻男子马车离开的方向,眼里竟闪过一丝阴鸷,那种阴鸷绝对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拥有的,换做其他同年龄的孩子被抽打后,眼中流露出的最多的恐惧,愤怒,却绝对不会是如此可怕的阴鸷和……杀意。
耶律休哥觉得奇怪,看到这一幕,如果换做平时,小雪肯定会出面阻止,可今天她居然一丝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他望向小雪,却见她看着那男孩,脸上流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他又转向那男孩,却无巧不巧的刚好看到了他眼中的阴鸷和杀意。
那种阴冷的眼神竟令他这个一向面对任何凶险情况都面不改色的人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