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小雪仍觉得有块大石头沉重的压在心底,内疚和自责占满了她全部的心思,自己为什么要犯‘职业病’?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过失才死的。
她安静的坐着,她之前在宋国曾帮助过开封府尹破了无数的案件,替无数的人沉冤昭雪,可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从未有一次如今天这般让她感觉如此的内疚。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听到了,却没有回头,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者是谁。
“那两个人死了吗?”她幽幽地问,定定地注视跃动着烛火,“我……是不是做错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下:“那不是你的错!你别放在心里,那孩子不是死于那块丝帕上的毒,经过检验,发现他贴身穿的肚兜上被淬了剧毒,那丝帕上的毒只是加速了毒发而已。就算那女人不把丝帕藏入襁褓,孩子早晚也会死。”
小雪回过头,望向身后的男人,眼中竟隐然有泪光闪耀:“真的吗?”
耶律休哥放柔声音:“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检验,你精通医术,一验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他走上几步,“你只是遵从自己的心而已。”
“遵从自己的心吗?”小雪低声重复了一句,不错,她是警察,警察的天职就是逮捕坏人,还死者公道,即便死者生前十恶不赦,杀他的人若没遵循法律程序私自杀人,无论她或他有多么正当的理由,都是犯法。这世上,若没有律法的存在,则国不为国,家不为家。当然了,她的另一个职业身份又当另作别论。如果真在法律之下也无法制裁的恶人面前,则有时候,用另一种办法解决也是正常的。
“吃点东西吧。”他轻拍了下手,令外面的侍女送上饭菜,心中却无数的疑问,但看她现在的样子,那些疑问终究没有问出口。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初见时,她外表是个五岁的小女孩,但见识却胜过成人。
再见时,她君前面奏,镇定自如的面对潘仁美的挑衅。简单的两句话,便令潘仁美哑口无言。
而今天,她的作为更是令他震惊,在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认定那女人是死于‘癫痫发作’时,她却一眼就看穿了这可谓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并在瞬间指出凶案的关键所在。
她所在的国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竟然可以培育出如此出色的女子来?
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为他所不知的东西?
她真是个奇女子,这样的心思胆识和智慧,是他从未见过的。本来他以为大辽的萧太后已经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奇女子了,不想,她却比萧太后更胜一筹,她若是个男子,必定是个运筹帷幄之才,可她却偏偏是这样一个柔弱女子。
这样的女子更让他有种想要强烈把她留在身边,不想放弃的冲动。这个世间,能配上他耶律休哥的,只有她——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