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只是定定的看着楼下,他加大了音量:“雪!”
小雪身子猛地一震,仿似才回过神来,转头时,面上尚有些茫然。
“你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失神成这样?”
“那孩子!”小雪低声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耶律休哥不甚以为然,虽然刚才那孩子的眼中流露出的阴鸷和杀意的确让他心中有所震动,但他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有那么一两个和别人不同的也不为奇。
“或许,你之前曾在哪里见过他,”他执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何况这世界相似之人大有人在,有什么奇怪的。”
不,不是这样的,小雪努力回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无法将之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我认错人了。”她将目光从男孩身上收回来。
夜晚,很快来临了,大地再次陷入黑暗中,世界平静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和蝉鸣声,小雪躺在□□,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中无数次出现了那男孩的样貌和眼神,总觉得他和她之前所遇到的某件事情有联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是什么事?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她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梳洗打扮后,走出房间,就看到耶律休哥站在院子里,他明显已在这里站了很久。
“你怎么在这?”他有些奇怪。
耶律休哥转头看向她,神色竟透着一丝肃穆。
“还记得昨天我们在‘望月楼’看到的贵公子吗?”他问。
小雪点头,脑中出现的却是那双阴鸷的眼睛。
“他死了!”耶律休哥的声音送入他的耳中,“全家三十二口,死的干干净净!”
“什么?”小雪愕然的看着他,“死了!”
“是,你随我去看看!”他转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耶律休哥带着她走进一幢大宅,宅前围满士兵,不远处还有一些老百姓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两人走进院子,刚一进院子,小雪就感到一种与外面极不和谐的气氛,仿佛隔着那一道门,就是生与死的两道界限。
院里的地上躺着数具尸体,有男有女,从他们的衣着装扮来看,她们应该是这府里的主人和佣人,他们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里,每个人都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仿佛在无声地质问着苍天。
这些尸体中,唯有一具面部表情和姿势与其他尸体不搭调,他死亡姿势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俯首跪在那些尸体面前,双手被犯绑在身后,就像是上了邢台的死囚即将行刑前一般,他浑身都是血,在地上凝聚在了一滩,血已经干涸了,血渍中透着乌黑色。
小雪认出跪着的人就是昨日在大街上鞭打那男孩的男子,看他的样子死前一定是受到了极重的虐待。她走过去,仔细打量起尸体,尸体上全是又窄又长的伤口,看样子,他临死前,有人用匕首一刀刀捅在他身上,捅的地方却又非要害,却可以让他无比痛苦,生不如死,他是跪在这受尽了万般痛苦后,流尽鲜血而死的。
从他死亡时间来看,应该是昨夜的午夜时分,而他面前的那些尸体死亡时间都比他早,并且每个人的死亡方式都不一样,有的是被匕首捅死,有的是被下了剧毒,有的被砍去了手脚,按死亡顺序和时间来看,凶手应该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一一杀死了他的家人后,才把他给处死的!